得知刘备在涪水、绵竹连战连胜,远在江州的严颜对于益州的未来甚是担心,同时对当初刘璋派人请刘备入川这一行为更是憎恶到极点,他料想成都可能难以保全,于是连夜命令士兵加固城墙防御,令工匠连夜锻造刀剑弓戟,以防刘备率部队讨伐江州。夜晚星空璀璨,严颜心念成都战事,担心成都可能会有不测,于是便用血书信一封,令人快马加鞭送往成都。信中严颜表示他将率领部下一力拒守,誓死保护江州,宁死不屈,并希望刘璋能组织益州部队阻挡刘备,严颜愿为镇守益州赴汤蹈火。但是岂料刘璋早已投降,书信被刘备手下的士兵拦截。
刘备看后,感叹道:“不想益州有如此忠勇之臣,可惜刘璋为人懦弱,心无大志,如若善用人才,定能匡扶汉室”。刘备立即召集庞统、魏延、法正等人商议对策。庞统指出,”江州太守严颜是忠义之士,他见我主连战连捷,想必他已必然加固了江州城防,江州一战必然是艰苦一战,主公需要派一位骁勇且蜀中情况的人前去“。
“严颜几近半百,有何惧之?“魏延不屑地说道,”我愿领兵前往讨伐“。
法正连忙站出来,“魏延将军有勇有谋,相信魏延将军定能大胜而归。但是,主公目前刚刚入川,蜀中百废待兴,且民心尚未稳定。而严颜是益州名将,拥戴者众多,主公如若征讨江州,需三思”。
刘备踌躇之际,正巧远在江陵的诸葛亮送来一封书信:主公,亮在江陵日夜惦念主公,得到前方反馈的消息,得知主公连战连捷,料想主公见到书信时候已然在成都了。入主益州有两难,一是张任,张任乃有勇有谋之辈,且忠肝义胆,但如主公一路连捷,则刘璋必然动摇,如若刘璋投降,则张任必然自尽不投降。此难可解矣;二是江州严颜,严颜乃益州名将,江州兵力有限且粮草不足以持久,破江州只是时间问题,但关键是取之以义,应选侠义之士以正义之道降之。如此两难皆可化解,主公可放心立足于益州。
读罢,刘备思来想去,“先生远在江陵,料我等难以解决江州之难,建议我选派侠义之士前往江州。我看张卫将军颇有侠义之风,我欲令张卫将军前往江州,刘封为副将,二人明早启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庞统说道:“主公,孔明远在江陵,未免不熟悉蜀中情况,我看孔明之言未必可取啊”。刘备走到庞统旁边,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士元,孔明自来料事如神,况且我亦觉得孔明之言多有道理啊,自涪水一战,我认为张卫是骁勇善战之人,如若江州城防深固,我令他多带些攻城辎重前往便是”。
见刘备执意听取诸葛亮的建议,庞统欲言又止,未再发表任何意见。回到家里,庞统甚是不满,连喝几壶烧酒,便倒头而睡。
正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张卫、刘封二人率领部队一路艰辛,爬山涉水,再加上攻城辎重沉重笨拙,行军速度十分缓慢,且军士疲劳。大约过了20多日,张刘二人终于抵达江州城外,张卫令将士扎营休整,自己带10余名轻骑察看敌情,安排刘封留守大营。
张卫远远望去,只见江州城防精致,城墙有翻新的痕迹,城上巡逻士兵均弓箭充足,城外有众多士兵正在往城上搬运石块。张卫心想,严颜必是加固了城防,我等不可硬攻。
第二日,张卫、刘封二人率大军前来城下叫战斗,严颜见状令王甫留在城中,自己领兵出战。王甫见张卫刘封率领近三万余人前来征讨,心里不免十分紧张,“将军,今张卫刘封率三万人前来征讨,可江州城内总共约一万余将士,如正面交手我等难以抵挡,将军如若出战,不能大意轻敌啊”。严颜听后敷衍了几句,遂提起凤嘴刀,骑马而出。
城门打开后,严颜一马当先,“张卫小儿,你乃一叛徒,有何资格前来叫战?还不快快滚回去”。张卫见是严颜,答道:“我等辅佐明君,匡扶汉室!刘璋软弱无能,非明君也!”“你本是一草寇,我主刘璋对你不薄,你反倒反戈一击,我今天定要斩你于马下!”说罢,严颜飞身冲了过来,张卫毫不犹豫提枪而战。严颜率先出招,手舞凤嘴刀英明劈来,张卫赶忙横枪挡开,二人彼此擦肩而过,张卫转身后,快速用长枪直捅过去,但严颜侧身闪过,随即用刀竖劈过来,张卫抬头一看赶紧抡枪挡刀。二人你来我往不下二十多回合。王甫在城上见二人难分胜负,担心严颜身体年迈体力不支,故赶忙令人鸣金收兵。严颜收兵后,大为不满,怒斥王甫,认为他耽误战事,尽管王甫再三劝说,严颜仍然怒气难平。
第二日晌午,张卫再次到城下叫战。不管王甫如何阻拦,严颜再次披挂上阵。二人大战几十回合,再次难分胜负,张卫故意败退,严颜见势要去追击,怎奈王甫再次鸣金示意收兵。严颜回到城中,当众大喝王甫,并怒斥他私下通敌。王甫说道:“将军你是误解王某了,张卫武力精湛,不逊于将军,但今日却故意败退,我料他安排了伏兵引将军入埋伏,故而鸣金。且江州兵力有限,如若将军有什么意外,则江州危也”。严颜正在气头之上,完全没有听进去,反而却不停地责骂王甫。王甫听后,内心十分委屈,长叹一声便转身离去。
“将军,几日以来,我等皆未能有所胜果,今日伏兵之计也被对方识破,照这样下去,江州必是一场苦战啊”。见几日战况不佳,刘封焦急地问张卫。“不急不急,江州城中除了严颜以外,还有一位名将——王甫,我与他曾几面之缘,王甫乃沉稳老练之人,今日我军之诈败之计,想必也是王甫发现的。严颜虽然骁勇善战,但血气方刚且刚烈勇猛,二人性格不合,必然生变,我们可坐等他二人爆发内部矛盾,到时候我们即可轻松攻占江州”。
王甫回到家中,叫来几位心腹之人共进晚餐,王甫表示:“我这两日皆是出于好心,怕老将军出事则江州不保,故而鸣金收兵,怎知严将军缺认为我是通敌。真是气人!我这两天难以入睡,我见如今益州归属刘备实属大势所趋,如再顽固抵抗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不如早日归降刘备。而且江州兵寡粮少,难以抵达张卫大军”。酒席之下众人皆纷纷点头,众人围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后续一连几日,张卫只是派少许兵马到城下叫战,虚张声势,双方交手了几次,互有胜负。过了几日,王甫带着心腹众将在家中设宴,宴请严颜将军,以表之前战场上的提前鸣金收兵的歉意。王甫令手下在酒中下药,几盏酒后,严颜昏晕倒地,严颜部下见状赶忙抽剑上前,但王甫早已埋伏百人侍卫。王甫令人捆绑住严颜后,连夜差人给张卫送信,表示明日一早开城投降。收到信后,张卫、刘封二人大悦,连夜通知部队准备次日入城,同时派人向成都报信。
张卫、刘封二人入城后,见严颜被捆绑在城上,张卫随即名人迅速解开绳索。“老将军,既已被俘,还不投降?”严颜不屑地答道:“我这是被自己人所俘,我在战场上未曾输过你,我不会投降的!要杀要剐随你便!”见到严颜如此顽固且刚烈,张卫劝说道:“刘备乃当时明君,请老将军三思。“”呸,你就是个叛徒,刘璋待你不薄,你却背叛他,毫无信义!”张卫听后,虽有些愤怒,但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老将军,自古以来,无论多么有能力的人,唯有为明君效力,方可大展宏图。如窝窝囔囔在昏君手下,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那不可称为大丈夫。”严颜听后,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喘着粗气。“老将军,既然您不投降,我们也不杀您,我们现在就放您和您家眷离开江州。请吧!老将军!”严颜听后,很是吃惊,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不解地看了看张卫,张卫说道:“我们是正义之师,明君在上,我们当以仁义为上,老将军不必担心,我会叮嘱护城守卫为您放行。“
当日日落时分,严颜携家眷离开了江州,老百姓见严颜被释放且毫发无伤,纷纷表示刘备真是仁义明君,对待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如此仁义,对待百姓肯定也差不了。自此之后,益州百姓无人知道严颜去了哪里,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