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见匈奴人被东方靖玄两下便击倒在地,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待她回过神来,便冲上去猛踹了那人几脚,又啐了几口,看的东方靖玄一愣一愣。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卓玛伊娜谢过了。”少女转过头来忙向东方靖玄盈盈下拜道谢,因见自己前胸大开,春光外泄,粉脸通红。
东方靖玄逊谢一番,忙把自己的外袍递给少女,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敌人人数众多,被发现了就麻烦了。阿剌迦呢?”
少女裹紧锦袍,往帐外探了探脑袋,小声道:“阿剌迦该在那个帐子中,不过敌人那么多,你怎么救他?这里是呼衍宗楚的帅帐,他把人都赶走了,不然你也没那么容易进来的。”
东方靖玄环视四周,见匈奴人的马匹都好像受到了惊吓,纷纷嘶鸣不已,暴躁不安,他知道魏明得手了,遂淡淡地从齿缝吐出四个字:“声东击西。”
不一时,匈奴阵中火光四起,数个毡帐都冒起冲天大火,匈奴人惊慌失措地忙着救火,东方靖玄和卓玛伊娜见有机可趁,便摸到了关押阿剌迦的帐子前,东方靖玄一个箭步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放到了看守的匈奴士兵,放眼一看果见帐中绑缚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阿剌迦,阿剌迦吃惊的看着东方靖玄,一时连道谢都忘记了…
四人趁着乱势,悄悄的逃了出去,和魏明、乌云珠汇合后便借着月光打马朝远处逃去了…
“阿剌大哥,都跑了一晚上,歇息一下吧,你看主人都累得不成样子了。”乌云珠见一旁的卓玛伊娜脸色很差,关切地说道。
“乌斯澜玛你说呢?”阿剌迦对旁边的汉子说道。
“不行,匈奴人很快会追上来的,不能停下来,等到了前方的冰原再说,那里还好藏身。阿剌迦你和伊娜共乘一骑吧,乌云珠你我一骑…”乌斯澜玛行止专断的安排道,他扫了东方靖玄和魏明一眼,从行囊拿出一块美玉丢给魏明,说道:“这个算是二位的酬劳,请你们速速离开此地,别再跟着我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魏明将玉佩丢到一边,双目喷火,东方靖玄倒是很冷静,淡然道:“既如此,我们这就告辞了,匈奴人的马匹被我兄长所伤,一时半会儿过不来的,各位珍重,后会有期。”
阿剌迦见状,大声怒道:“乌斯你太过分了,毕竟他们救了我们的性命,你怎么这么无礼,哪里像月氏的男儿般知恩图报?”
乌斯澜玛闻言大怒,刚想发作,却听卓玛伊娜说道:“他们是要去昭武城的,和我们一路,大家一起上路互相也有个照应。两位大哥智勇不凡,到时候可能还要两位照顾,等到了昭武城我们必有重谢。乌云珠,把你的食物分给他们一些…”
阿剌迦和乌云珠闻言喜上眉梢,忙把行囊中的干粮、蔬果拿给二人,乌斯澜玛还要说话,卓玛伊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乌斯澜玛冷哼一声,走到一边去了…
“昨天阿剌迦粗鲁无礼,冒犯了二位壮士,今日在这里给二位致歉了。”阿剌迦半跪了下去,诚恳的向东方靖玄和魏明致歉说道。
二人忙扶起他来,乌云珠把马奶递给魏明,笑着问道:“二位大哥叫什么名字?去昭武城做什么生意?”
卓玛伊娜看了东方靖玄一眼,盈盈笑道:“他是侯莫崇明,这是侯莫光晟。他们祖居祁连山东麓,这次是去昭武城找他们失散的妹子的,并不是什么客商。”
“你们的妹子怎么会跑去哪里了?”阿剌迦奇道。
魏明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除了名字没说真的,其他的并未隐瞒,卓玛伊娜好奇道:“你妹子是被月氏哪家掳走的,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魏明看了东方靖玄一眼,说道:“她是被韦苏提佳的家将掳走的。”
卓玛伊娜脸色大变,半晌都未说话,乌云珠和阿剌迦却是都吃惊的看着乌斯澜玛,魏明说道:“怎么了?”
卓玛伊娜叹道:“你说的韦苏提佳,那是乌斯澜玛的舅舅。”
远处的乌斯澜玛见众人盯着自己,朝魏明和东方靖玄不屑的冷哼一声,并未吱声,阿剌迦说道:“韦苏提佳身份高贵,深受月氏王重用,此事比较棘手…”
魏明见他们都是讳莫如深,不愿多讲,遂道:“我等岂会强人所难,到了昭武城我们兄弟自会想办法营救舍妹,不会劳烦众位,他韦苏府纵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卓玛伊娜叹了一口气道:“崇明兄息怒,我们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因为此事涉及月氏国内的纷争,我们没有把握一定能办到的,所以不敢贸然答应。”
卓玛伊娜见二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遂将月氏国的情势大抵的简单介绍了一遍:原来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前后,月氏人在河西的统治臻于全盛,它“控弦十余万”,实力超群,统辖的区域从河西走廊一直延伸到青海湖一带的湟水流域。就连当时在河套地区不可一世的匈奴人也深受月氏人的威压,其头曼单于甚至不得不将其子冒顿送至月氏为质。
后来,冒顿趁着两国交战之时悄悄地潜回了匈奴,他训练死士、亲信,“鸣镝弑父”,一举夺取了匈奴政权,冒顿雄才大略,极善用兵,匈奴人势力日益强大,和月氏人的冲突不断,月氏王迫于形势只好远遁至昭武城附近,躲避匈奴人的侵扰;另一方面不得已与匈奴和亲,并供奉珍宝美玉,以换取短暂的和平。
卓玛伊娜的父亲卓玛休志为人正直,对月氏王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屡屡上谏,指责月氏王不思社稷,荼毒忠良,也对月氏王的宠臣韦苏提佳尸位素餐,为祸国家而大肆挞伐。韦苏提佳得知后恼怒不已,遂故意将卓玛伊娜的画像进呈匈奴,匈奴人果是心动,遂向月氏王讨要月氏第一美女—卓玛伊娜,月氏王无奈下只好令卓玛伊娜远赴匈奴,卓那休志又气又羞,大病而亡。
却未想到卓玛伊娜还未到匈奴境内,手握重兵的卓玛伊娜的兄长卓玛熙谨大怒之下率兵进攻匈奴人,两国再度交兵,卓玛伊娜闻讯便返走昭武城,不料匈奴右贤王的追兵已至,一时间无法脱身,后来一直爱慕卓玛伊娜的乌斯澜玛和卓玛熙谨的部将阿剌迦都及时拍马赶到才救了卓玛伊娜一行,不料归途之上却是追兵不断,险象环生…
事情到此大家才对对方有了大抵的了解,东方靖玄和魏明扫了卓玛伊娜一眼,都是一脸的狐疑,东方靖玄心说这卓玛伊娜虽是眼波流动,长发飘飘,却肤色灰暗,身材瘦弱,比起乌云珠来也没多强,哪里称得上第一美女啊,和天生丽质的刘心妍与绝代芳华的吕姝儿比起来,相去甚远,想到这里心中又是扎的生疼。
魏明不怀好意地调侃道:“难怪乌斯澜玛对我们这么敌视呢,原来是见我们兄弟人物风流,自惭形秽了啊…”
乌斯澜玛没理会他,却是狠狠地瞪了东方靖玄一眼,东方靖玄不明所以,猛一抬头见卓玛伊娜秋波频送地正看着自己,遂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歇息的差不多了,该出发了,不然匈奴人追上了就麻烦大了。”阿剌迦站起身来,看着东方已经冉冉升起的太阳说道。
众人闻言跨上马背,又继续打马向西奔去了。过了十多天,终于走出了荒漠,来到了湟水流域的草原之上,众人见匈奴人并未跟上,都松了一口气,就安下营帐休息一番。
乌云珠和卓玛伊娜耳语几声,便闪身离开了,乌斯澜玛紧随其后,魏明奇道:“她们要去做什么?”
阿剌迦咧着大嘴一笑,说道:“女儿爱俏,自然是去梳洗啦,乌斯澜玛去给她们护卫。我们就在这安下毡帐,歇息一晚,明日就可赶到昭武城了。”
三人忙活着扎营帐时魏明又向阿剌迦询问了一些关于韦苏提佳的消息,得知韦苏提佳家势显赫,为月氏第一大家族,他们掌握着月氏国中的军政大权,年轻的月氏王不甘心沦为傀儡,一心想借助卓玛家夺回王权,和韦苏家冲突不断,此次虽然卓玛休志骤然薨逝,却让月氏王对韦苏家更加的不满,他已暗中将卓玛熙谨召回,准备彻底肃清韦苏家的势力,月氏国内很快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三人正说话间,却见乌云珠跑了过来,一脸的慌张,魏明关切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乌云珠妹子?”
“乌斯澜玛要主人跟他私奔到乌孙国去,主人不愿去,二人正在争吵,你们快去看看吧。”
三人对视一眼,便跟着乌云珠追了过去,远远便传来了乌斯澜玛慷慨激昂的声音:“伊娜,你别犯糊涂了,如今月氏国风云突变,大王和舅舅之间已是水火不容,舅舅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近期内就会有大举动,到时候你们家人全都难逃此劫,你为何偏要回去寻死?”
“澜玛,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一定要回去,父亲已经走了,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亲眷呢,我怎么能丢下他们,自己苟且偷生…”
“你先和我走,我会设法救出其他人的…”
“不,我不要…”
“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卓玛熙谨不顾大局,挑衅匈奴,兵败而还,回都城后难逃重惩,他若有事,你们卓玛家失去助力,只能是任人宰割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卓玛伊娜紧咬着香唇,垂头不语,却听阿剌迦厉声道:“乌斯澜玛,你想干什么?”
“此事和你们无关,是我和伊娜的私事,阿剌迦你最好少管…”
“笑话,你去昭武城打听打听,我们阿剌氏世代和卓玛氏交好,他们的事就是我阿剌迦的事,我劝你别痴心妄想做些没用的事,你和你那舅舅一样,都没安什么好心…”
乌斯澜玛闻言大怒,倏地拔出弯刀,就要和阿剌迦拼命,魏明和东方靖玄赶忙上前拉开两人,乌斯澜玛见卓玛伊娜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哀叹一声,说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若是你想通了,就让乌云珠来找我,我会给你安排的。”
他翻身上马,又转头对一旁的东方靖玄说道:“侯莫光晟,我劝你别趟这趟浑水,找到你妹子了,赶紧走,不然的话你们恐怕没命离开昭武城…”
东方靖玄看着乌斯澜玛的背影,一脸的茫然,魏明小声道:“这个烂马蹄子好像对你妒意很盛,难不成是看出来卓玛伊娜对你有意思麽?”
东方靖玄一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时乌云珠对卓玛伊娜说道:“主人回去歇着吧,小心受凉了。”
卓玛伊娜答应一声,便和她携手向毡帐走去,东方靖玄不经意间和她猛一对视,浑身一震,像被电击了一般,惊道:“你…你怎么样子变了?”
卓玛伊娜俏脸微红,低头不语,乌云珠笑道:“这才是主人的真面目,前些日子之所以故意把自己弄丑些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天,难怪乌斯澜玛把你当宝贝,见谁都跟仇人似的,你当真比天仙还美呢!”魏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半天都合不上嘴巴,赞叹道。
“那是,我们主人是天下最美的人,天下见过他的人还没有哪一个不被她的美貌所折服的呢…”
东方靖玄没注意乌云珠和魏明的调笑,心中却被卓玛伊娜的美貌深深地震慑了,只见她原本黯淡的脸此时已变得晶莹剔透,像宝玉一般完美,五官细致、紧凑,气质非凡,青丝上悬挂着各种精美的饰品,在两鬓之间摇曳着,衬托着她非同寻常的身份,却是更显华贵而绝不庸俗。她的美不同于吕姝儿和刘心妍,她更加的妩媚多情,举手投足间的风姿让人沉醉不已,怦然心动,东方靖玄虽是娇妻惨死,心如死灰,却也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几眼…
“看够了吗?该回去了。”卓玛伊娜见魏明和东方靖玄都一副失魂的呆模样,扑哧一笑,说道。
兄弟二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