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如何痴情的男子才能写出这样深情动人的诗词,造化弄人,他现在是我的郎君了。他还在酒醉的睡梦中,他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叫红昌的名字,我知道他爱的不是我。
公元一九二年三月初四,长安,蔡邕府。
蔡琰一夜未眠,她一边照顾着宿醉的王乙,一边将他在上巳节夜宴吟诵的诗写在纸上,思绪万千的反复咏诵这诗。
“红昌!红昌!不要走……”,王乙不停地说着梦话,突然惊醒,脸上早已挂上了两行泪水。
“夫…”蔡琰见他醒了,夫君二字刚要脱口而出,却听见王乙冷冷的说:“对不起,文姬……我昨天是迫不得已……你是知道的。”
她沉默了一下,莞尔一笑:“我知道…别说那么多了,我给你去端一碗醒酒汤。”
“谢谢你了……”
蔡琰点了点头,片刻,她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回来了。王乙早已穿好了衣服,坐了起来,手里拿着她誊抄的《上邪》。
她脸上一阵羞红,咬着嘴唇道:“我觉得你写的诗很深情,很动人,忍不住誊抄了下来……”
王乙苦笑着说:“这不是我写的,我只是背诵出来而已。”
蔡文姬连忙追问:“哦!不是你?那是谁写的?”
王乙不知怎么解释,只好摆手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总之不是我!”
蔡琰没有再问,她端起了醒酒汤,用勺子搅动着,体贴的吹动着热气。
“大郎…吃药!”
王乙差点没喷出来,他笑着说:“别搞了好吗亲,我会忍不住想起潘金莲来。”
“潘金莲?听起来应该是个女子的名字,她和郎君相熟吗?”,蔡琰显然有些吃醋了。
王乙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他只好抢过她手中的汤,一饮而尽,准备夺门而出。
“你去哪?”
“回家啊!”
“这里是你的家,你回哪个家?”
“王司徒王允的家啊!”
“昨天司徒大人便将你扫地出门了!”
“纳尼?这个糟老头子又抽什么风了?”
“你忘了?你现在叫董祀……”
“老子特么不叫董祀,老子叫王乙!”
王乙有些崩溃了,但是似乎一切都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世子!世子!您醒了吗?”,门外传了蔡邕的声音,王乙有些愕然,世子又是谁?
“阿翁,他醒了,你进来吧”
“哎!贤婿!我的好贤婿!汝终于醒了!快!太师急召!”
“董卓找我干嘛?大家逢场作戏而已,他老人家不会当真了吧!”
蔡邕没有理会他,一把拉着他的胳膊便往外走:“太师很器重你,他准备立你为世子!”
“造孽啊!”
董卓的下场,王乙是很清楚的。尤其是现在貂蝉已经登场了,他老人家也已经离领盒饭不远了,他在现在成了他的世子,那不等于自绝死路嘛!
门外,栾提呼厨泉也焦急的等待可很长时间的样子,只等王乙一出来,他就凑了上来。
“贤弟……不对!世子大人!恭喜恭喜啊!”
“大哥!您就别取笑我了!”
“贤弟!太师现在可是权倾朝野,你成为他的世子,这不该恭喜吗?”
“得了吧你,大哥,你有事就说吧!”
“在下的那事……一定帮我美言几句啊!贤弟!只要贤弟肯帮我,我愿鞍前马后的伺候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别说些没用的了!大哥!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长安,郿坞,凤仪亭。
董卓正在晃动着肥硕的身体,满头大汗的蹴鞠,旁边一众美女叽叽喳喳的叫好嬉戏。
“哎呀!寡人老矣!没动甚下就不行了!”
“太师,您净瞎说,妾身倒觉得您现在还是龙精虎壮,您忘了?昨晚上……”
“嘿嘿嘿,就数你小嘴最甜!”
董卓一把抓在了她的翘臀上,女子身躯一颤惊叫出来:“太师您好坏呦~”
董卓的肥头一下拱到了她的怀里,正在兴头上,贾诩施礼道:“太师!蔡邕求见!”
“哦!看来是我的大儿来了!”,董卓并没有因为贾诩的搅局而愤怒,反而来了精神。
“来!寡人要再踢一会儿!”,从洛阳迁都至长安,他便时常私下里自称寡人了,狼子野心可见一斑。说罢他站起身来又开始了蹴鞠,王乙、蔡邕立于廊间,王乙心道:原来足球在这个时候便很流行了。
董卓呼哧带喘的猛的一用力,将球踢的太高,又加身形过胖没有接到,球径直滚向了王乙。
王乙看董卓踢的时候便已技痒,他使劲了浑身的解数,或踢,或颠,或勾,或停。董卓看的热闹,心中大喜,最后王乙意犹未尽的将球踢还给董卓。
蔡邕忙拉着王乙便拜:“太师恕罪!”
董卓大笑道:“看来咱家这竖子也是个蹴鞠高手啊!随咱!”
王乙咧嘴打诨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董卓笑道:“也不知汝这油嘴滑舌的性子随了谁,起来说话吧!”
董卓接过侍女递来的擦脸布,擦了擦汗道:“咱家乃是行伍出身,杀伐决断素来决绝,这也成就了咱家如今的权势。然咱家戎马一生,膝下只有两女,而今也已嫁做他人。昨日夜宴汝风头出尽,本欲杀汝而后快!谁知,竟鬼使神差的收汝这竖子做了义子,而今悔之晚矣!”
王乙见缝插针道:“在下痴傻愚笨,又离经叛道,如今更是声名狼藉,还请太师收回成命吧!”
他一语既出,蔡邕惊恐的拉住了他道:“竖子焉敢如此胡言?”
董卓默默坐在位上,没有说话,拍了拍手,一身戎装的吕布便托一锦盘而出。他看起来春光满面,而王乙看了他却恨得牙痒痒。
“义父!”
“奉先吾儿!看起来荣光焕发啊!”
“还要多谢义父成全了我和貂蝉的美事,儿心中自然欣喜若狂!”
吕布说完了,还不忘得意洋洋的故意瞥了王乙一眼,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王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斜着眼冷哼一声。
董卓却突然暴怒道:“竖子!跪下!”
王乙愣了愣,方要还口,却被蔡邕按坐在地上,他不愿下跪,干脆盘腿而坐。
“老头子!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
“你可识得此物?”
吕布将盘中红布揭开,红布底下一把古铜色匕首,匕首上有几个不同的窟窿。王乙见都没见过,更别提知道了。
他满不在乎道:“什么呀?这不就是一把破水果刀嘛!你看这上面还有这么多窟窿,坑坑洼洼的……”
“竖子!汝这信口雌黄的模样与那曹阿瞒如出一辙,甚是可恶!”
王乙突然意识到,王允的大儿子王盖曾说过是他将七星宝刀偷给了曹操,曹操又拿了这刀刺董失败。他心中不免的犯嘀咕:莫非这就是七星宝刀?也不对啊!历史记载的七星宝刀是有七颗宝石的……
不对!王乙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像极了自己穿越时的门户“钥匙”!
他胸口的位置忽然一紧,心也跳的厉害,一个奇怪的呼吸声伴随着心跳的声音在他耳边扑通扑通的响起,他居然产生了想拿起这刀插进自己心口窝的冲动!
就在此时,董卓拿起了刀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他。他的手突然不受控制一般将自己的胸口露了出来:“来!快!给爷爷来个痛快!”
“太师息怒啊!”蔡邕惊恐的想要拦住董卓,却被他一把推开。
“哈哈哈!”,董卓狂笑着,手掌上也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