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京城的变化
许攸小组的“宣教科”,是余冰计划中未来“中宣部”的前身,这个部门里的“教”不同于教育部的“教”,而是以对成年人的思想“教化”为主,通过多维立体宣传,深入影响广大民众,改变原本的落后思想或错误信仰。在皇权至上的时代不以皇帝的身份搞“个人崇拜”,那也太对不起皇帝这个身份了,至于未来如何消除“个人崇拜”的隐患,那是到时再考虑的问题。
这十天,余冰在“宣教科”传授了不少“先进”的宣传理念,连宣传皇帝近期言行的系列“大字报”都鼓捣出来了,每份“大字报”定稿后,每天都有几十个人不停的抄写,数量还真累积了不少,一边在洛阳城陆续张贴,一边往大汉各州郡派送。
并且,“宣教科”已经有不少人在练习“硬笔书法”了,使用的正是余冰“发明”的鹅毛笔。原来,那天余冰把制作方法告诉那个找来鹅毛的小宦官后,那个小宦官去鼓捣了两天,消耗了不少鹅毛(皇宫养的鹅大半变成了光翅膀),终于制作出一批合格的“鹅毛笔”。
余冰拿到鹅毛笔后很满意,当场就很显摆的“原创”一首七言小诗:《求贤》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龚大大这首《己亥杂诗》,是余冰穿越前在原时空偶尔练习书法时,必写的几首诗之一,改一个诗名,顺手就写了出来。余冰在原时空还是有一些毛笔和硬笔书法基础的,融合了刘宏的书法功底后,写出来的字还真有点“大家气象”。幸好余冰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书写这个时代的“隶书”,不然直接把后世发展成熟的“楷书”写出来就更轰动了。这个时代正是“隶书”往“楷书”萌芽过渡的阶段,到魏晋隋唐逐步发展到巅峰。
余冰刚用鹅毛笔写好“求贤诗”,被正好来“御书房”向他汇报工作的许攸看见了,七言这种新诗体暂且不论,纸面上展示出来的那种纤细的字体,让许攸震惊无比,这要节省多少纸墨啊!并且还有各种附带的便利。
于是许攸向皇帝请教了“硬笔书法”的书写技法,然后讨要了一些鹅毛笔,顺便把皇帝的首幅硬笔“原创真迹”带回了“宣教科”展示,接着“宣教科”便掀起了“硬笔书法”的练习热潮。虽然这个时候的纸张其实并不是很适合硬笔书写,握笔姿势也很别扭,但大家也完全能够感受到这种书写变革带来的各种好处,因此都在努力练习,争取早日达到实际运用的水平。看着皇帝那幅作品,真是美感十足啊!
许攸还悄悄给了未来的“制笔大师”小宦官一点好处费,让他帮忙再制作一批鹅毛笔,许攸感觉这个书写工具很快就会流行起来,到时怕是鹅毛都不好找了,得先储备一些,他们部门的书写量比较大,以后肯定会消耗很多鹅毛笔的。
这十天,余冰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李儒、蒯越和娄圭他们的“混沌论道台”。余冰将西园外面靠近“白马寺”那边的一大片空地划给了“论道台”,西园里面靠近空地这一面围墙的一排的建筑也划给了“论道台”。余冰是想打造一个室内室外互相结合的一个大型“文体中心”。
当然,以这个时代的建造水平,造容纳十万人以上的超级体育馆有点困难,但围着一大块空地摆放几十排长木凳,最外围再造几层简易台阶,“板凳票”、“站票”、“台阶票”三者结合,山寨出一个能容纳两三万人的“汉代体育馆”还是能够勉强实现的。
当一条窄木板,加几条高脚木腿制作而成的简易长条凳,出现在李儒几人面前时,几人看到如此丑陋简易的“坐具”,均感哭笑不得,陛下“发明”的这个东西,那么窄,还那么高,坐上去不怕摔下来摔坏身子吗?
而在余冰坐上去亲自示范,并招手让几人也一起过去坐着体验一下后,几人立刻感官大变,这简易的“坐具”居然是这样就坐的,双腿不用盘膝弯曲,而是直接垂放身前,感觉很舒服啊!嗯……时间坐得越久,感觉越舒服,不像“席地而坐”,久了就浑身酸痛,起身时还要舒缓半晌。难怪陛下喜欢坐他自己改造过的“胡床”,嗯!这简易的“坐具”怎么越看越漂亮了呢?自己是不是回家后找木匠也做一些出来。
余冰告诉他们,这种长条凳是专门设计来供“论道台”使用的,一张可以坐6到8人,写上编号,以后“论道台”举办各种大型活动,要卖票创收“对号入座”的。而家用的有各种专门的款式,过段时间“百工堂”和“积善堂”会合作开办“家具厂”,推出各种家用产品的。
十天过去,朝廷的文武百官,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不少变化。期间又按例举行了两次“百官早朝”,商议解决了不少事务。而在十月十九日的早朝进行中,还收到了益州刺史通过六百里加急传来的急报,巴郡“板楯蛮”于十月十五日造反。自此,文武百官对皇帝的“望气之术”再无半点质疑,十月十四日早朝上才做出巴蜀“板楯蛮”近期造反的预测,第二日就真的发生了。连最迅捷的官方加急信报都是经过四天时间,今日才传到京城的,陛下如何可能在“板楯蛮”造反前就提前得知。
本来对皇帝近些日搞出那么多新部门颇有看法的不少文武百官,都熄下了心中的不满,暂时不敢再起什么小心思。生怕皇帝心血来潮对某个人预测一番,正好选中自己,那就麻烦大了。这几日被曹节和许戫牵连出来遭受处分的官员都不少,即使没什么为非作歹劣迹、只是贪污受贿的,也被罚没不少财产,元气大伤。有恶劣影响的,那是直接倾家荡产,一撸到底。
余冰参考兑换资料里原时空平息“板楯蛮”造反的方法,直接下旨给蜀郡太守曹谦,让他用怀柔安抚的积极政策对造反的“板楯蛮”进行招安。并让朝廷各部门选一些人员组成“联合调查组”去益州查处贪腐,尤其是整改各地官吏对少数民族的残酷压榨行为……
因此,在皇帝的“神奇”再次得到证实,加上近期不再受任何人左右的英明表现,以及“铁腕果决”处理曹节、许戫的震慑下,文武百官基本上都对皇帝安排的各项事务很是配合。
朝廷的文武百官中也多少还是有一些正直官员的,那些尸位素餐或唯利是图的官员,多数都是这些年攀附宦党爬上来的。现在宦党势力被打压到谷底,这些官员虽然意见最大,但撑腰的人都下去了,此时也不得不憋屈的尽量配合皇帝开展各项工作,不敢明目张胆的唱反调。
这大汉全国各地的贪官污吏,可以说基本上都是朝堂这些人层层辐射下去的关系网,前几天陛下让大家“自查自检”两个月,就是给大家两个月时间去解决这些“包袱”。而现在益州因为地方官府的贪腐压榨导致“板楯蛮”的造反,让陛下提前启动了对益州的贪腐查处。嗯,得加快自己家族的“自检自查”了,等陛下主动查出来,那后果可能就要严重很多了。
十天来,各新部门在京城各阶层不断活动,与朝廷各府衙也多有交往,文武百官也在各种新概念不断流传的影响下,言行举止都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不少。
不少官员积极主动的参与新部门的组建,或是安排家族子弟去新部门应征,或是亲自去应征兼职。从这些可以看出来,这个时候的汉室皇权也不是那么的完全没有威慑力,原时空东汉发展到后面彻底崩盘,也是各种因素凑在一起了,不是哪个人能够提前预料的。后面几十年都依然还有很多忠于汉室的官员和百姓。
十天时间,已经足够京城官员和民众消化陛下这段时间抛出的各种新东西了。越是一点一点的消化陛下说的各种话语,越是感到有道理,越是琢磨陛下出关后的各种举措,越是感到陛下的“神奇”。
对“未知事物”抱有恐惧之心是人之本能,董仲舒主张的“天人感应”、“君权神授”,三百年来本就深入人心,光武帝刘秀的神奇经历更是家喻户晓,加之民间也不时有各种难以理解的神异现象出现,做梦预兆之类的更是平常,图谶之学百多年来也是全国盛行,多重因素的作用下,不少人都接受了皇帝的改变,认为这一切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再觉得皇帝的言行举止有多异常了。
甚至,从朝廷官员,到普通民众,已经有一部分人直接对皇帝产生了崇拜之心,不知不觉中成了皇帝的忠实信徒。
十天时间,京城洛阳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仔细一观察,却会发现有很多和以往相比不一样的地方。首先,不管是什么人,从城门站岗的卫兵到大街上的平民,从朝廷官员到商贾贩夫,绝大多数人的精神面貌都大异从前,充满了激情和活力。
第二,整个京城的卫生状况焕然一新。余冰节选的防疫条例也张贴了不少出来,其中环境卫生是最主要的一条。以他现在的热度和威望,京城的卫生一下子就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然后大家发现这种干净卫生的生活居住和出行环境,比以往实在是舒服太多太多了,于是都更加自觉的维护这种状态,整个京城的环境也随之焕然一新。
在余冰的指导下,每个城门口还设置了“环境卫生宣传点”,预备了很多接牲口粪便的竹篮,入城交押金领取一个,出城时清洗干净完好退回即返还押金。
另外,还安排“百工堂”的“农业组”在城郊建造了几个粪便堆积池,安排了专人负责收集清理洛阳城区的牲畜粪便。其实朝廷以前也有专门的部门处理这些的,不过这些年朝政越来越腐朽,很多机构都形同虚设了。“堆肥”技术在西汉就出现了,只是这个时候的“堆肥”技术不够先进,只是“农家”的一些传人在尝试运用,而普通农户一般都是直接使用“农家肥”。所以洛阳城的各种粪便,以前还是有人收集的,只是没有系统管理,走在大街小巷上随时可能“踩雷”。
第三,京城到处都在热火朝天的施工,一派繁忙景象。流浪汉、乞丐、流民都没了踪迹。因为这几天余冰让袁术的“民务科”联合张邈的“工务科”,负责改善京城的公共卫生问题。
包括疏浚京城的排污管道系统、在京城各交通要道口修建“公共厕所”、修建垃圾堆放点等。有现成空余位置的地方已经陆续开工,有建筑占着的地方也在协调拆迁工作。“积善堂”也第一次尝试“以工代赈”的方式,解决京城周边的流民和流浪汉、乞丐之类的问题。
整个京城,在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改变,可以说,新年还没到,京城就已经迎来新气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