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221年11月7日,初寒来袭,凛冬将至。周瑜披着貂袍端坐在炉火旁,烤火取暖。那是一间富丽堂皇,高屋建瓴的豪室,上面“周宅”二字,门外管家热情地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宾。
“公瑾!”小乔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门,拿出一双漂亮至极的黑靴呈与周瑜,“天气日渐寒冷,我为你亲手织了一双黑靴,它特别保暖舒适,你试试看!”瑜手上的书信半晌没有拿开,就像是呆住了一般,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书信看。乔行至面前,伸出右手,在周瑜的面前晃了晃,见他还是没有动静,便轻轻推了一把,瑜瞬间倒地,口角边血液涌滚如泉。
“来人呐!快来人,救救我夫君!”乔惊慌失措,用手掩面,眼泪竟毫不听使唤的涌出两行。管家下人们,纷纷过来把瑜扶起,并安置在床,随后请颇通医术的虞翻,为瑜把脉诊治。乔形影不离,脸色青紫,吞吐不清地说出几句:“先——生!夫君——怎么样了?”翻脸色略显深沉,仰视头顶,双手拍了拍,才说到:“夫人,毋须着急,大都督的病症我已经找到了,等我开几帖良药,服用后择日便好,他只是劳累过度,一时昏迷了过去!”“那就好!”乔轻拍着胸前,又拿起水杯,倒了一杯后,几下便喝光,也不顾这许多,一改往常的淑女形象。
听闻公瑾身临大病,孙策携礼和大乔,亲自前往府宅慰问,生怕出什么不测。那夜晚些时分,风力十分强劲,天空中飘起着白色颗粒状的雪花,过了半个时辰,地上积满了一层薄薄的雪土,覆盖在大地表面,晶莹剔透,光泽在月亮的映托下,也格外好看。树枝渐渐变成冰柱,就像是一双双量身定制的手套,万物在寂夜的爱抚下,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
大乔眼疾手快,上来便紧握小乔的手心,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因为她明白妹妹的心慌和女人的不易。策让下人放下东西,便坐到瑜的床头,用手轻轻地触摸他的额头,并问小乔:“妹妹,公瑾这是怎么了?”小乔拭干泪水,亲自在桌上为俩人倒了两杯开水,连忙递过去,“姐姐,姐夫,公瑾不小心昏迷了,虞翻已经为他检查过身子,相信明早就会清醒过来的!”
四四方方的油桐紫木桌,在桌子的边缘,有一封摇摇欲坠的书信,策心生好奇,用手过来拿住,并打开视看:孔明之智,非公瑾不可敌也,君计将安出,二人携手,我等于猇亭伺机而动,再图西蜀。又看见陆逊的落名,双手放置身后,左走右停。大乔走过来看见书信,眉头紧锁:“陆逊兵败了,要求助于公瑾啊!”小乔感到大为吃惊,急忙走过来,拿起书信,说到:“真是啊!公瑾不会是因为这事,一时思虑,急火攻心了吧!”策回头看看瑜,又再拿起书信仔细地阅读:“不对啊!依公瑾的才智,是不可能思考不出计策的。即便是思考不出,也不至于急火攻心,这事怕是另有隐情!”
时色不早,雪已积满数尺之厚,漫天白雪纷飞,大乔手撑青纸油伞,拉着策的大手,不得已告别小乔,回府作息去了。周瑜的病情,事发突然,就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小乔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在灯火微弱的红灯笼下低头垂怜,蹲坐下来,双手紧托下颚,思考了半天,竟在雪地上用树枝画出了一张人脸,不到半个时辰,只见雪堆深陷,周边的轮廓异常清晰,越看越觉得像是周瑜大人。刚准备画完最后一笔,后背一只手先是抱紧小乔,另一只手抓紧她的右手,用力地在地上画出这最后的点睛之笔。
乔缓缓回过头去,看见那人原来是周瑜,嘴巴张的老大,手伸进嘴里,十分诧异,犹似小孩似的,然后站起来,把树枝扔下。一股劲儿,冲进瑜的怀抱,俩人紧抱了好久,小乔的眼角又再次眼泪划落,瑜和乔俩人相差半个头左右,但是乔为了够到瑜的高度,不由得掂起了脚尖。
雪花飞舞的姿势,就如天女散花般绚烂多姿。瑜用手慢慢拭干乔的眼泪,半蹲下身,用双手托着乔的脸蛋:“乔,怎么还哭了呢?哭花了脸,多影响妆容呢!”小乔缓过神来,用小拳拳捶打瑜的肩膀,并说到:“还不是你闹的!”“好了。”瑜站起身来,“夫君知错了,我们可爱的小公主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行,我现在心里还是堵得慌!”乔话音没落,瑜便拉着乔的手心,往府门外的长街小巷走去。
由于下久了积雪的缘故,手不一会儿便冻得青紫,瑜不停地用手揉搓乔的手心,刚行几步,乔的绣花鞋便深陷雪中,极碍行走。在深夜冬风的吹袭下,瑜脱下外衣,包裹着小乔,借助缓缓点亮的明月,月光洒落在地面,露出一条银色的通道。小乔气喘吁吁,瑜见机把小乔背负起来,在背上,小乔双手为公瑾捏拿肩膀,留下了那音韵悠远的话语在巷口回荡“小乔,你开心吗?”“公瑾,谢谢你,我简直太开心了。”
在新日的升起下,大地仿佛唤醒了生机,日光沐浴在瑜乔的身上,格外的养眼舒适,就如冬虫“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乔撬动那一棵棵的青松树,冰晶滴落在颈脖上,双手捧着冰晶,会心的微笑,接着又抛了出去,好似灵魂出窍,让人忍不住伸直脖子打了个冷颤,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相视而望,相互打了个冷颤。
不远处的小水塘,白色的姑娘在金色光芒的王子携同下,显得幽静典雅,成群结队,走过来的水鸭,大摇大摆地纷纷走下水中,闲游,感觉像是人在操纵着皮划浆,装上了永动机,才能自得其乐的永不停歇。把一片地上的雪块清理干净,堆做个雪人,衣服铺在地上,二人在怀中相互取暖,依偎着彼此。可能是太累了,乔不自觉得地闭上了双眼,瑜望着面前的水鸭夫妻,自己和小乔好似一对幸福的鸳鸯在天地间闲适自由的游荡。
瑜心想:要是能够一直就这样陪在小乔的身边该有多好啊!我生怕她哪天睡醒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这该怎么办呢?如今我已经想出了战胜诸葛亮的上、中、下三策,看着旧时同窗好友子昊在前线受苦受难,我这个做兄长的怎能见死不救。我要亲赴战场,拿下西蜀,一统三国……可是,我还是不忍心打破这一切的沉静,哪怕只有一分一秒。小乔,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