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丰看了看大帐中的诸位将校,眼珠子滴留乱转。
“哦,这样的话,我便明白了,明日我便出发回去,卢中郎将的忠君体国之心,回去后我一定向陛下好生说明。”
左丰的脸上流露出了那种【你懂的】笑容,朝诸位将校示意一番,面带微笑的缓缓离开。
卢植吩咐刘绩送左丰去休息,他继续率领众将研究攻城计划,分配各自任务。
“内官,请。”
刘绩拱手相请,左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任务分配完毕之后,卢植让众将下去歇息,宗员见众将陆续离去后。
“卢中郎将,我有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盯着行军舆图的卢植短暂沉默。
“你说。”
宗员看了看卢植,深思熟虑的组织措辞。
“就是有关于左丰的事情。”
“……说。”
卢植心如止水的瞧着行军舆图。
“是,卢中郎将,左丰大老远的从雒阳过来犒军,按照暗里的规矩,咱们是否应该,……就是那啥……若是将军不便我可以代劳……”
宗员也不好把话说透了,就是在言语中疯狂暗示,卢植侧身看了看宗员,沉默了一会儿。
“子厚,我知道你的意思,多谢好意,你不必再言。先下去歇息吧。”
宗员还想再劝:“卢中郎将……”
卢植心意已决,挥手打断宗员的话,示意让他不必再言。宗员左右为难,无奈苦笑。
“回去吧。”
“唯。”
刘绩送完左丰,往卢植营帐走去,见着结队返回的将校们,抱拳一一行礼。
董卓粗声粗气,嗓门洪亮的大唤。
“勃裕小子!”
“董中郎将。”
董卓言语间透露着十分明显的豪迈粗壮的气息:“刚才可还顺利?”
“一切皆好。”摸着石头过河,随口一答。
董卓笑了笑,轻拍刘绩嚷嚷一二:“哎,那群老家伙,你快去卢中郎将那里吧!”
刘绩拱手行过礼后,转身离去,复行数步,突然有人大呼的唤住了他。
“勃裕!勃裕这边。”
“宗员将军,何事?”
宗员言说了刚才与卢植的话,希望刘绩再去劝说一番。
“勃裕,你还是好好劝一下卢中郎将吧,我为边将多年,看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等在外征战虽有苦劳,然而哪里又比得上陛下身边的亲臣呢?他们一言就可影响陛下许多判断。”
“我等为之奈何?”
“唉,无可矣”
刘绩听闻摇了摇头:“宗员将军,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师的脾气,老师为人正直,怎么会做那种事情?他要是真的做了这种阿谀谄媚之事,那便不是我的老师了。”
宗员沉默了一会儿,摇头叹息:“勃裕啊,若是不把那阉竖(对宦官的蔑称)喂饱,待他回了雒阳在陛下身边说些构陷之言,到那时也就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卢中郎将处境将何其堪忧,我等届时又该如何啊?”
宗员这番话说的很对,卢植是一军的主帅,从三河到广宗大家互相磨合,现在都熟悉了互相间的指挥,若是就这样在卢植的率领作战下去,广宗城早晚能破,到时后大家都是功臣。
要是卢植因为此事被陛下召回雒阳的话,谁也不知道新任主将不会不整出幺蛾子来。对众将校来说都不是好事。
战场之上不可临阵换帅,此乃兵家大忌,新任主将若无法与麾下将士配合,必将大败。
刘绩脑中突然想明白了董卓刚才突然的举动。
此战于公于私,都不能让卢植被押送回雒阳,对他与老师都是奇耻大辱啊。
“宗员将军勿忧,此事我自有办法,我必然不会让老师受此等小人的诬陷。”
“将军,放心。”
宗员若有所思,看着刘绩一脸信心的模样,提醒了一句:“勃裕不可乱来,若有需要,我愿助一臂之力。”
“多谢将军,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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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巳时,卢植查备过军队后亲自送别了回京的左丰,然而左丰自始至终都没有等到他所期盼的东西,上马车起还在使劲给卢植使眼色,但卢植就是一脸公事公办,丝毫不会妥协的样子。
左丰期望破灭,心中虽然十分恼火,但瞧着众多着甲的将校们,面容还一直保持着微笑直到上马车。
“卢植老儿不识好歹,我千里迢迢来给他送犒军之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哼!回去有你好受的!”
左丰已经在心中暗暗决定,回京后一定要给卢植老儿点颜色瞧瞧,要让卢植好好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坐在马车中的左丰悠哉悠哉的盘算着自己伟大的计划,结果车队忽然停了下来,眉头一皱,立刻询问怎么回事,刹那间就来人报告说车堆前面有人等着他。
“有人在等我?何人?”
“来人说,是卢中郎将的学生。”
“……”
左丰将信将疑的领着十名护卫来到了车队前面,定睛一看,眼熟,非常眼熟。
“敢问足下是?”
刘绩朝刘沐点了点头,面色波澜无惊,拱手行礼。
“卢中郎将帐下司马,河东刘绩。”
“内官,请上前一观。”
左丰迟凝观望,驻足不前,内心纠结片刻,板着一张脸,慢慢向前走去,刘绩示意观之。
左丰目不转睛的盯着箱子里闪闪发亮的金子露出了贪婪的笑容。对刘绩的印象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
“刘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莫非是想贿赂我?”
左丰话语里带着些玩味的意思,刘绩虽然心中不满,但脸上得笑着。
“不敢,不敢,内官怎么能如此见外呢?绩观内官受累千里为大军送犒军之物,还当不起此等小礼吗?”
刘绩继续配合左丰表演着,让他心里稍微舒服点。
“此物乃绩的一点心意,还望内官莫要推辞。”
“这话说的倒还有点意思,呵呵,你比你老师强多了,我千里迢迢马不停蹄的赶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刘司马我说的对吧?”
“那是自然。”
看着左丰厚颜无耻的模样,刘绩强忍着不适,面带微笑:“所以,绩才这次特意等候内官,以表心意。”
“东西不多,就当是绩感谢内官劳碌之苦。”
左丰眉头一皱,短暂的愣了一会,随即笑面如花。
“刘郎君出手阔绰,奴婢算是了解了。”
“不知刘郎君有何嘱咐啊?请言说一二,此番回去定然尽量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