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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此事需思量

天熯 惜爷谢 3041 2024-07-06 15:42

  刘绩瞧着李峻目瞪神呆的模样,不由得笑说:“瞧你这木愣的样,此事有何可惊讶?。”

  李峻对刘绩的话置若罔闻,似还有些小脾气,奋奋的恨一眼,自顾自如的端起盒中酥饼囫囵吞枣。

  刘绩暗自瞅一眼心中暗笑,微微摇头,也便不再注意此间礼节,鱼竿直接弃之舟上,取起近旁水囊,咕噜几口,将水囊向着李峻递去,微带玩笑般的挑衅:

  “怀瑜你若能解出此事,我予你三纹五铢?反之你予,可敢!”

  李峻耳红面赤,强嘴拗舌:“有何不可!此无非前些时日,伯父将家中钱粮,都用来救济了这几旬从上党逃难而来的流民而已。酥饼,茶都置若寥寥。”

  “武德百姓囊空如洗,商贩豪强寥寥无几,定不可是武德内所置,唯一可能者,只剩下前时被伯父拒了名刺的杨郎君能购置卖。”

  “兄长,你小瞧于我,此等小事有何不知,快快予钱!”

  刘绩瞧李峻撒泼无赖,面色发红的模样,忍俊不禁的调戏,大笑:

  “哈哈哈哈,你现在样子真是……还真是如舅父所言,白面书郎,温文儒雅,笑慎我也,哈哈哈”

  舅父李延,长相孔武有力,墨然浓眉,下颚如磐石,健实肌肉垒块,一身完全无法掩盖的英武之气;

  然而其子李峻虽然有七尺之身,但是其面容白净,至真至纯,眉清目秀,双眸透澈,初来汉时还认为是一女子所妆扮的男儿,差点就弯了。

  仔细瞧长得还挺似俏罗成,嗯,现在越看越顺眼,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白净之人?

  李峻听闻此言就瞋目扼腕,随即眼珠一转又眉飞色舞的挑衅:“休要胡说!兄长可敢与我在武艺上,比试几个回合?”

  刘绩望了望之前还在下雨的天空,竟然出了夕阳,差异片刻摘下青箬笠,退去绿蓑衣。

  刘绩对李峻所言不置可否,神情严肃解释着:“怀瑜,为兄可不是怕你,你瞧此间天色已暗,我就恐万一惹出祸事,回头耽误了时辰让叔父担忧,反为不美。”

  刘绩说完便偷偷窃笑,不等李峻脑子回过神来,便起身整理长裳,拍一拍身衣,仰面望着太阳西沉,负手离开小舟,越走越快。

  李峻回味着刘绩所讲,最后只好无奈的叹气:“兄长之虑有理。待我稍作收拾……哎,兄长莫走啊,等我!”

  ——————————————

  武德城刘府内的待客大堂,客位席地一位穿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向主位一个头发有些发白,捋着胡须,闭目养神的老者恭恭敬敬拱手。

  “刘公,此前小子来时也曾说过河间王之前所留下的书册对于刘公来说并无大利,反而有弊!”

  “刘公也因知道,此册存在我杨氏,则不敢有人觊觎,我观刘郎君在河内恐有些时日了吧!”

  “若是刘公愿意令郎的地方政绩,杨氏可代为在朝中周旋,小子家中已备好举荐信,可随时举刘郎君入雒阳为官。”

  “小子也备有千金,只要刘公点头我即可唤人将这些送来。”

  刘向捋着胡须双眸轻阖,顷刻眸眼而视,望着大堂院门外,若有所思。

  沉思良久,双瞳遽然睁开,捋着胡须,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此前言谈之事老夫也深思已久,然而对于我河间刘氏而言,这书册断不可外流的!毕竟是祖上心血我想杨贤侄也应能明白……”

  “这…!”

  刘向平淡的继续说着:“……然而老夫在细细思虑之后,再闻杨贤侄所言确实也在理,书册对于我府来说并无大利,若被有心者盯上了,还甚是麻烦,给予出去应该可为我儿换个锦绣前程,嗯……在理,在理。”

  杨济听到此话,刚才还紧张不已,全身崩紧的身体,手掌立马就随心所欲起来,心脏不由自主的激动,然而眨眼间又强制压了下去,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兴奋之色,心中暗自夸赞着。

  “兄长真乃筹画大者啊,我等虽然是杨氏旁支,但是仍然可以借弘农杨氏威势,把刘子良给拿捏死死的。”

  “兄长之前曾言,此事若成,他就可助我换来个大儒边让的弟子之名,到时我与兄长都是大儒弟子,皆大欢喜,哈哈哈!”

  “之后我们这旁支,就不必再仰受杨氏的鼻息了,杨氏也得正视我们一眼,此事若能再少点钱就更好……”

  杨济双眼紧紧盯着刘向,仿佛在寻找下文。

  刘向捋着胡须,轻瞟一眼杨济,瞧着他那急不可耐的眼神,心中暗笑,开始慢慢悠悠,不慌不急。

  “哎,人老已,差些点忘掉还有一事忘记告知杨贤侄了,就在前些时日老夫与同宗氏的刘元卓,在书信中提及此间书册。”

  “而、元卓兄信中,言语中颇有借籍观赏之意,也不知道在哪儿闻得犬子略精算经,就来了信件打算让我儿护送书册到雒阳,同时指点犬子一二。”

  “杨贤侄来前、我已将书册备好,近日就准备给元卓兄送去,杨贤侄啊!…这事…哎,还是你来迟了一步,都怪老夫逞口舌之快,误我儿前程,我悔之晚矣。”

  刘向以袖遮面,“伤心欲绝”。

  杨济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整的有点蒙圈,宛如晴空霹雳,全身猛然站起来,瞪大双眼,完全不顾礼仪,言语激动:“刘公可是有意为之?使我杨氏……”

  杨济突然感觉后面的话不能说啊,错愣瞬间之后,泄气般的坐下束手。

  “……恕小子失礼,还望刘公莫怪!然而小子来府,前前后后才几日,刘公为何急不可耐!”捏紧拳头,砸在腿上,警惕自己莫再说错。

  刘向端起桌案上的茶汤呡了一口,而眼神去瞟向了杨济,瞧那模样心中付之一笑:“杨伯仁,小家气量,还需再练,不然也就止步于此难有所成,此间主意应该是杨季才所谋,嗯,有点意思。”

  刘向突然赞叹一声:“伯仁啊!你应该知晓的,我同宗刘元卓毕竟在文学上的成就四方名仕也是无不敬佩,老夫若剥其面子,这也有点说不过去不是。”

  “若是杨公亲笔书信,我定予给伯仁书册,伯仁你说老夫此言,是也不是?”

  杨济脸上笑呵呵的装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心里不停琢磨着,思绪复杂腹中暗骂。

  “真是个老匹夫!我敬礼你老,你欺我少。我若言是,就相当于承认书册事就此了结,而后就算我找来弘农杨氏,也讨不到好……”

  “我若言不是,呵呵,我还想拜大儒?直接拜大坟吧……这…怎么答?兄长啊!这题好难啊!”

  杨济聚精会神,感觉这路堵的也太死,绝对不能正面回答,需要侧面蒙混过关,随后准备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刘公,此事……??”

  刘向仿佛已经预判了杨济不愿回答一样,干咳两声打断杨济,起身笑呵呵的大声赞扬:

  “哈哈,贤侄不必再言啊,贤侄之意老夫已悉数明白,贤侄你瞧天色渐渐暗淡,老夫府上吃食怕我不合贤侄食欲,就不留贤侄在此间小酌了。”

  谈话之间就走上前去,非常自然牵住杨济的手,慢慢的外走去,给人一种爷孙祥和之感。

  杨济听闻此话,身子完全不听使唤,机械化起身前进,脑袋直接愣怔,心中排腹:“我什么都还没说啊?他是怎么明白的?……老狐狸!”

  送到大堂院门,刘向对杨家仆役点头会意,双手拉住杨济郑重其事的嘱托:“今日我与贤侄相谈甚欢,老夫已经多日没有这么开心了。贤侄,恕老夫腿脚不便,就不远送,记得替我向杨公问好啊。”

  刘向负手,对堂外仆役吩咐一声:“刘福替我送一下杨贤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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