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营帐,各将军校尉领命自去,卢植翻动着手中各方的情报与各路战况。
“勃裕……”
刘绩放下手中竹简,听从卢植教导:“老师!”
卢植盯着战报愣神片刻:“你一会去补充……五十……一百骑卒!再领七百步卒,明日去往威县,助其县令剿灭南边的黄巾残部。”
“依威县令战报来看,威县黄巾贼寇就三千左右,而且没有骑兵,勃裕……你此次独自领兵,需要充分利用自身优势,临战时需冷静,不可轻敌……五天时间,为师等你捷报。”
卢植双眼盯着刘绩,期待着刘绩的回答。
刘绩心中一惊:“五天!”
刘绩看着卢植那望徒成才的模样,实在不好挽拒,咬牙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刘绩领下自己的任务,点起一千人的兵马和相应的军械,带上数日的粮食,轻装行进。此次他要剿灭黄巾贼寇的数量与其他校尉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而且冀州唯一还有黄巾军主力的广宗城还被包围了,外边这些没清理彻底的基本上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卢植希望刘绩经过上次后能吸取经验教训,展示出自己的真正能力,不然他这个老师着实脸上无光。
第一次单独率领一部兵马出战,虽然人数不多,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哨骑扩散戒备,斥候(步,骑两种)十里一探。
“兄长,卢植将军的命令不是让我们明天进军吗?你这算是……”
李峻夹马缓行,侧面询问不解。
“我与老师说明了情况的,安心就是,广宗距离威县十五里,我们轻装行进不到半日就能进城。”
“届时在城中歇息一夜,好过明日急行而来。”
刘绩催马扬鞭,复行数个时辰,刘绩递给军队证明,千余人马在酉时得以进入威县。
威县,府衙,县令一脸醉意,热情款待,滔滔不绝,口不择言,见刘绩如此年轻心中未免还是有一丝轻蔑。
“不瞒将军,这黄巾贼寇其实从未至威县城下,主要就是一直劫掠城外田地,使我等城中乡绅苦不堪言啊!”
刘绩皱了皱眉,沉声询问。
“我刚观城中守备也要千余士卒,若再算上在坐各位家中人马,也应该能凑出个二千之数吧?”
“战报上说只有二三千黄巾,你们难道不能驱赶他们?”
满脸通红的县令还想再言,而在座为刘绩接风洗尘的乡绅,豪强们却不想这糊涂蛋再说下去,一直给县令旁边无精打采的县丞使眼色,真是急煞他们。
众乡绅,豪强都起身行礼。
“还望将军,速速发兵剿灭了他们,还我等一个公道。”
刘绩听闻此言,看着桌案上的肉食,嘴角微笑,缓缓起身拱手
“我自当尽力!”
亥时,威县,城门处刘绩留刘沐率领士卒,自领十人趁夜轻骑而出。
依山林急行大约二刻钟,刘绩见月光照耀下见到微微的水波纹,立刻勒马止行。
“下马!”
“怀瑜,挑出四个弟兄随我来,其余人就地照看马匹。”
刘绩领着李峻与四名士卒窜进山林,一步接一步的慢慢走动到一处有些许草木的矮坡处。
刘绩趴伏仔细的望着界桥处月光可见的营帐与巡视的火把,微微揉了揉眩晕的额头,心中纳闷。
“实在没想到这群黄巾军居然拒水扎营,依光亮看数人应该不多,难道威县这群家伙没有谎报军情?”
刘绩再张望了片刻,便缓缓起身,正在领着李峻等人悄悄撤出山林时。
“兄长!”
刘绩立马示意静声,几人瞬间趴地,依树,姿态各异。
山林间一队头裹黄巾的巡哨举着微弱的火把,各别低着头谨小慎微,缓缓而行。
“在这破山上巡逻真是要命!真羡慕扎营在河边的弟兄。”
一名黄巾贼寇士卒一边底望着脚下一边唠叨着。
举着火把的伍长倒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无非是河边的弟兄们出寨没有太多限制罢了,咋的又想姑娘了?”
“头儿,你就莫再拿他说笑了,哎……”
突然插话的黄巾士卒,回首看了一眼,见他还是低着头,忍不住道。
“他家那媳妇在闹慌时被威县的乡绅,趁机骗了去,乡绅之前答应的事都未作数,没有得到粮食,家中父母也纷纷逝去……我这同乡啊,哎!”
伍长听闻眼神凶狠:“都是一群欺软怕硬,鱼肉百姓的家伙,待到他日,渠帅定能带领我等杀进城去,为大伙报仇。”
“头儿,你看这天冷的,一会带弟兄们下去寻河对岸的弟兄那讨点酒喝吧!你这面子他们一定会给的。”
插话那士卒,轻盈快步上前,细声询问。
伍长被他给逗笑了,手中刀柄敲了一下他手腕。
“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好吧,现在这时辰了也没啥子好巡的了,弟兄们走,今夜带你们去饮上一二。”
伍长一边带着他们往下寻去,一边嘱咐道。
“你们都记住了,今夜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然就没有下次了。”
“一会就营寨时都给我轻点声,若是惊扰了张渠帅,大伙都得挨上十几棍。”
“头儿放心,知道,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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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刘绩靠树侧目,环顾一圈,向李峻看去,李峻伏身静听,点了点头。
“撤!”
片刻众人一路急行撤出山林,刘绩回首嘴角暗笑,走至马边翻身跨马,提起缰绳,眼神变得凶狠。
“回!”
威县,县令府邸,醒了酒的县令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来人!快去询问一下县丞怎么还未来!”
大约一个时辰,威县,县丞满头大汗,大步流星的奔入县令书室,气喘吁吁。
“歇会儿,歇会……县令大人,你半夜寻我到底何事啊?”
县令笑看,县丞这副狼狈模样就知道他又去女闾了。
“你今夜又未归家?我说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
“你找我就为这破事?你我虽然关系不错,但你这样毁人好事……今夜你许给个交代,不然我就不走了!”
县丞很是气愤,却又不敢发怒。县令将茶饼入鼎中热水煮熬好后,没有过虑直接盛到两个碗内,请县丞饮用。
“说正事,我今夜酒后未有失言之语吧!”
县丞微饮一口,侧目看了一眼天色。
“大人安心就是,我拿人头保证,今夜言语绝无半点差错。”
“就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看出什么?就是这次,黄巾贼寇人数确实有些多啊!聚集游荡的贼寇有一半都是咱们威县的,哎……”
县令轻揉眉间:“尽量保证他别死乱军中,这些个乡绅,豪强,做事不留余地实在恼人。”
“这位置坐的,上面不敢得罪,下面不能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