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绩看着近在咫尺的寿春城,喘了一口气,勒马止蹄。摸了一下胸口的家书。
“入城!”
快到城门口时,众人翻身下马,牵马,递交传节给城门吏。
城门吏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传节上的身份信息,内心颇为疑惑,再瞧手下的人竟然正在案例索要钱财,连忙上前一脚踹开。
“狗东西,你想钱想疯了吧!一边去!”
城门吏笑面相迎,连连告罪,亲自上前帮刘绩牵马:“刘校尉,是在下管教不严,切莫为了这等人恼怒。”
“你请。”
止住城门吏牵马的动作,挥手给李峻示意一下,李峻眼神轻略的将一吊五珠钱丢到一旁的士卒手中(城门税以外的钱)。
刘绩拍了拍城门吏肩膀,轻声细语,很是温柔:“无碍,这一路上见多了,刚才的钱拿着,我们头一次来寿春,找个兄弟帮忙带个路。”
城门吏听闻此言,瞬间舒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那种不提要求的大官。
“嗨,你快过来,莫要多问,好生帮上官带路。”
待刘绩一行人走后,被踹的士卒立马向城门吏道谢。
看着里巷遍地,错落有序的屋舍,与四周高大的城墙,刘绩终于明白当时袁术为什么在寿春称帝了,寿春被淮水,肥水环绕,又有高大的城墙和众多的人口,真可谓是易守难攻啊。
侧首询问:“带我们去此地厩置。”
那领路的士卒不知道为什么走路很是缓慢,但也不敢怠慢,尽全力的加快脚步的将刘绩一行人带到了厩置。
“怀愉,你先领着弟兄歇息吧,我去看看这寿春城。”
“兄长放心,我自然安排妥当。”
李峻立刻带着众人进入厩置,寻管事的安排马食,住宿。
刘绩环顾着街道上不多的行人,对气喘吁吁等人士卒询问道:“你可知,孙文台家何在?”
士卒心中大惊,本能反应的跳了起来,又小心翼翼的试问:“莫不是……文台兄出事了?”
刘绩注意到了刚才他那反常的举动:“哦?你认识孙文台?”
士卒自然的挺直腰板,随即得意洋洋的说谈起来:“那是当然,想当年啊,会稽郡妖人在句章兴兵作乱,扰乱大伙耕地,还煽动诸县随他造反?自称什么阳明皇帝。”
“你当时是没看见啊,那聚集起来的叛军有数以万计,当时眼睛都看花了。文台兄厉害啊,那时还是郡司马就敢带着壮士千余人,去攻打数万人的妖道。”
“当年在会稽……哈哈,当真是有幸被文台兄救了,真的是有幸啊,倘若没有文台兄敢领着千余人,来驱赶数万叛贼,我啊,早就随家中父母而去,那里还能苟活于世。”
刘绩双手摸索着腰间,忽然一愣,无奈的笑了,将袖兜中的手绢递给士卒,大声呵斥。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何故女子模样?”
士卒看着递过来的上等的(丝麻类)绢帕,睁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心中暗自腹诽着。
“这绢帕怕是值十枚[五铢钱]啊,几顿饭钱啊,竟然如此糟蹋!”
他连连摆手拒绝,赶忙用袖子擦拭脸庞,虽然自己的袖子不是很干净但用的安心啊,他可不敢去用这么昂贵的东西。
瞧着手中的绢帕,又看了一眼这士卒苦中作乐的模样,眼眶逐渐湿润,侧首一旁,随意的将绢帕放置于腰间,深吸一口气,言语酸涩。
“你放心,我与孙文台乃挚友,他在雒阳好的很,还在做了大官。”
“今日是受孙文台所托,送家书予他妻儿报平安……”
“现在可以告知我,孙文台家居何处了吧?”
士卒连忙告谦,最后将孙家位置托盘而出。
见刘绩准备离去,试探性的询问:“上官真的不需要我领路吗?”
刘绩笑了笑,一只手挥舞着离去,另外一只手微握剑柄将绢帕从腰间碰撞掉,大声喊道:“不用了,你腿脚不便就快些回去吧!”
士卒看见地面上的绢帕,急忙用衣角将手擦拭,赶紧拾起,去追刘绩:“上官稍等一下!你的绢帕掉了!”
“不用了,我不喜欢掉在地上的东西,赏给你了,快些回去吧。”
停下脚步,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上等的绢帕小声嘀咕着:“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这绢帕或许可以去给娃换些吃食。”
刘绩驻足环视着前面笔直且阔绰的的巷道,可供两架四驱的马车交错而过,两侧灰白色质的外墙沿着道路蔓延。在原地仔细整理了一番衣服,摸了一下胸口,确认无误继续前进。
一边走,一边想着:小霸王孙策现在应该只有十岁吧?也不知道他此时跟周瑜是否相识。如果他们现在都互相认识的话,岂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孙十万现在也有大概三岁了,历史上记载,孙策,孙权,孙翊,孙匡都是孙坚的儿子,似乎还有其他儿子,反正跟曹操一样能生。
为啥子刘备就没他俩这么能造呢?就禅,理,永三个亲生儿子,在后世还有人质疑说刘禅不是刘备的,实在有趣……
止步,看着家宅前门楣轮廓粗犷的孙府,上前扣门,等待。
片刻间,刘绩眼睛出现了一位小娃娃!摸着胡须仔细的打量着,与他大眼瞪小眼。孙府的长辈呢?
“策儿,不得无礼。”
刘绩抬头只见一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虽然俊美却也阳刚之气十足。
“咳咳,在下河东刘勃裕,孙文台挚友,受文台兄所托,特来送予家书。”
“此乃在下名刺与文台兄家书。请阁下过目。”
孙策听闻刚想去拿家书,却轻松的被孙静化解。
孙静有惊无险的接过,细细辨别确认无误,面容温柔,举止大方的相请:“在下,孙文台之弟,孙静,孙幼台。”
“兄台,请随我入府一叙。”
“叨扰了。”
孙静回首,言语平静,眼神毫无波澜:“策儿,今日你又准备去哪里?枪术未成的话,你又何时才能随你父亲一起呢?”
准备离府的孙策听闻此话,低头叹息一声,转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