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地区,书呆子宋枭被卸职后,杨雍被朝廷赶鸭子上架,派遣凉州接任刺史,平定凉州叛军。
边章,韩遂两人虽然放过了盖勋等人,但率军向武威郡杀去,因为他们必须要保证后方金城郡的安全,此时护羌校尉夏育,正在武威郡聚集羌胡兵、郡屯田兵,与本部千余边骑准备直捣金城郡,切断叛军粮秣。
然而曾经在北地威风凛凛。大破鲜卑的夏育此次却犯了糊涂。因为本部只有一千汉边骑,为了保险起见,大批招募羌胡义从兵,但却忘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最后护羌校尉夏育,被边章,韩遂,北宫伯玉等人的叛军、伙同自己招募的羌胡义从兵,把自己包围在了武威郡鹯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围点打援的阳谋,但是不能不救啊,最后杨雍派盖勋率官兵前往救援,盖勋率领五千郡兵行至狐盘,便被万余叛军击败,盖勋集合剩余的百余人,摆成鱼丽之阵做最后的抗争。
反叛中的羌人精骑发动冲锋,汉军士卒死伤惨重,盖勋也身负三处创伤,仍然岿然不动,叛军中的羌族人常受盖勋的恩惠,都停止进攻,开始劝降盖勋。
盖勋不为所动反而放声大笑,眼含不甘的指着身旁的一棵树对身边的士卒说:“我若战死,就将我埋葬在此树下!”
“你等叛贼,想让我降,哈哈哈,唯死战尔!”
见劝说无果,羌族叛军准备再次发起进攻,句就种部落的羌人首领滇吾、素来被盖勋所厚待,他勒马在前面用兵器拦住羌人士卒,对领头的大首领说:“盖长史是贤人,我们若杀了他会遭天谴的!”
滇吾下马向盖勋行礼,转身劝说:“恳请大首领放了盖长史。从此以后我部族皆听首领号令……”
筋疲力竭的盖勋奋力将手中战刀掷出打断滇吾,仰头大骂:”死反贼!你知道什么!快来杀我!”
众人听闻大惊失色,滇吾赶忙上前护住盖勋,不顾众人神色亲自将马匹让给盖勋。
“长史快走!”
盖勋持矛矗立,一把推开滇吾:“败军之将,安能苟活!”
将长矛夹在腋下,向四周挥舞,大喝:“再来!”
羌族大首领看了一眼其他部族首领,见盖勋如此忠义勇敢,非常敬佩,示意众人莫要加害。叛军一拥而上将盖勋打晕捆绑,其余不降的汉军勇士也皆被绑了起来。并派人将其送回汉阳郡。
护羌校尉夏育与麾下边骑悉数战死于武威郡鹯阴,盖勋苟延残喘回到汉阳郡,面对凉州刺史杨雍无地自容,杨雍也知道他尽力了,未做过多的斥责反而还表奏盖勋为汉阳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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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二年(185年)二月,刘绩拜访孙家后继续南下,先行去往丹阳郡报道,再往会稽。
与此同时,凉州大疫,凉州发生饥荒,饿殍遍野,汉阳郡守盖勋,凉州刺史杨雍,带头拿出家中存粮,救济各地百姓。
中平二年(185年)二月底,北宫伯玉,王国,宋建,李文候,边章,韩遂等人原因金城郡粮食即将耗尽,便在边韩两人的提议下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率领数万骑兵入侵汉阳郡,直逼三辅,逼近园陵,长安岌岌可危。
雒阳,南宫,宣德殿。汉帝刘宏开始召集群臣商讨对策。
宣德殿内一阵咳嗽过后,刘宏缓缓问道:“诸位爱卿,此次凉州之乱你们可有对策?”
刘宏目光看向司空张温,张温眼神闪躲,一副你别看我,我没有办法的模样。
卢植拿着朝板向刘宏回禀:“陛下,若是叛军攻下汉阳郡,整个三辅地区都将在叛军的兵锋之下,长安将岌岌可危。”
“臣以为应当立刻集结雒阳之兵,增兵汉阳郡,乘敌寇立足未稳,一击破敌,解除凉州之患。”
刘宏看着卢植的表现,面带微笑,欣慰的点了点头:“诸公,谁愿领兵平叛?”
“陛下不可啊!”刚刚花钱五百万买下司徒一职的崔烈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原司徒袁隗因为某种不可抗拒的事情,主动向汉帝刘宏递交了辞职,当刘宏瞧见在辞职奏章时破天荒的看完了,当天就批了,转手就卖给了想做三公的廷尉崔烈,前些时日高高兴兴的接收了五百万钱,当时就是君臣相知啊。
然而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竟然是崔烈,刘宏表情逐渐凝固,眼神冰冷看着这个能给出五百万钱的肥羊。
温怒道:“崔司徒?你有何良策?”
崔烈毕恭毕敬言语恳切:“陛下,当今凉州流民扰动,叛乱频频,朝廷征兵不绝,灾害不止,田地得不到恢复。”
“加上朝廷大军频频出动,远戍边防东奔西伐,耕农忙的不可开交,散尽钱财用于征战。田亩不能开垦,庄稼不得收割,两手无计,来年秋季没有希望。百姓力竭,不堪承受。臣愚认为万里运粮,远征羌戎,实为不智。”
“不如停止征伐养以民众,让徭役能得到休息,停止繁赋以增加赋税,使男的能够耕种,女的能够织布,然后养精蓄锐,乘懈狙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么边民的仇能报,凉州叛军也能平定。”
“此时出兵凉州之地,食之无味,徒劳无功啊,臣望陛下,暂弃凉州,专以屯垦!”
汉帝刘宏暗自的思考其中利弊,然而议郎傅燮却忍不住的站了出来,厉声呵斥崔烈:“陛下,请将司徒斩首,天下必会安定!”
傅燮刚言闭,尚书郎杨赞就跳了出来弹劾傅燮:“陛下,议郎傅燮,在朝堂之上公然侮辱大臣,请陛下责之。”
汉帝刘宏皱眉沉思,眼神不善,咳嗽几声,言语平静。
“傅议郎,你有何见解?”
傅燮意识到刚才太过激动,殿前失礼了,解释道:“陛下恕罪,臣鲁莽了。”
刘宏,摆了摆手:“无罪。”
“陛下,当年匈奴单于冒顿忤逆吕太后,上将军樊哙夸口说‘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如此忠君爱国,季布仍然说樊哙可斩。”
“凉州为天下要冲,国家藩卫,高祖(刘邦)与郦商平定陇右地区,世宗汉武帝(刘彻)开拓凉州,设立四郡,当时人都认为这样好比斩断匈奴人的右臂。”
“如今凉州治理混乱,出现叛逆,天下为此骚动,陛下为此寝食难安。崔烈以宰臣地位,不能为国分忧,却要割弃一方万里疆土,实乃辱国之辈,臣对此感到不解。”
“若让异族得到凉州,则会发动更强大的攻势,这是最大的恶果!如果崔烈司徒不知道这道理,那就是愚昧!如果他明知而为,那么他就是对陛下不忠!”
“唯有将司徒斩首!才能显我等不弃汉家疆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