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继续北进就要进入秦嘉的地盘。
秦嘉东海郡陵人(即凌县,今江苏泗阳县众兴镇凌城村),受陈涉起义自立为楚王的鼓舞,与铚(铚邑,今安徽省淮北市濉溪县临涣镇)人董緤、符离(今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人朱鸡石等相约起义,率兵围困东海郡守庆于郯县。
周文战败被杀后,陈胜发现自己根本抵挡不住章邯的进攻,于是到处封官许愿,就像封项梁为上柱国一样,封秦嘉为大司马,同时任命传召的武平君畔做秦嘉军的监军,令秦嘉西进击秦。
大司马相当于元帅,是很大官了。秦嘉很高兴,愉快地接受了任命,并率部西进。打下彭城后发现自己被骗了,陈县危如累卵。陈王给自己一个虚衔,让自己与章邯对决。秦嘉立马不干了,在彭城止步不前。武平君畔不干,秦嘉就假传陈胜命令杀武平君畔(与田臧杀吴广手法一样,打着红旗反红旗。)。陈县陷落,陈胜下落不明,秦嘉又立楚王后裔景驹为楚王,企图以此号令天下。
受收编陈婴的鼓舞,项梁与范增商量,能不能收编秦嘉。
“你看,我们能不能收编秦嘉?”项梁问。
“不行,不行!就秦嘉假传陈胜命令杀武平君畔,立楚王后裔景驹为楚王行动看,此人野心太大,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人物。”范增说。
“我们能不能与其做盟友呢?”项梁问?
“也不行。秦嘉挡住了我们北进的道路。他不会为我们借路,让我们做大。他在中间将我们隔成两段。就算他让我们过,我们也不敢。”范增说。
“那就只有打了。”项梁说。
“对。”范增说。
“那好。我们趁其还没有强大,现在就过淮河,灭了他。”项梁说。
“不急,不急!树大旗有树大旗的好处,树大旗有树大旗的坏处。好处利于招兵买马,扩充地盘。坏处太醒目了,必然会成为秦军主攻对象。我们暂时不用着急,等他西进迎击秦军时,我们再趁虚而入。”范雎说。
古代淮河水系,大体上是东流入海的淮河干流以及干流南北的许多支流。淮北支流主要是洪汝河、颍河、涡河和汴泗河、沂沭河等。其中支流水系变化最大的是汴泗和水系。古泗水源出蒙山,经曲阜、兖州、沛县至徐州(秦汉称彭城)东北角会汴水;又在邳县的下邳会沂水、沭水,在宿迁(秦汉称下相县)以南会濉水。至今淮阴与淮河会流。古泗水的上游部分与现代的泗河相似,下游部分由于黄河从汴河入淮,黄河泥沙淤积,地势抬高,泗水不得不改道,已被南四湖和中运河所代替。古汴泗水流域面积比现今骆马湖以上沂沭泗水系面积要大,当时是淮河最大的支流。
“到时候我们再渡过淮水(秦汉时期只有黄河叫河,长江叫江,其它河流都叫水。),然后水陆并进,沿淮水逆流而上,至下相县转泗水,一举拿下彭城。”项梁说。
“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淮阴至彭城有四百多里(秦朝1里约为415.8米),秦嘉被秦军缠住,让我们攻占彭城,当然好。但他置秦军于不顾,先回师彭城怎么办?”范增说。
“彭城地处交通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彭城环山临水,易守难攻,攻城没有把握,只能退回淮阴。”项梁说。
“骄兵必败。秦嘉狂妄得很,可以诱敌深入。主公您看,下邳是诸水汇流地区,水道纵横。将其引诱到下邳,与其决战,第一,背水列阵,发挥我军水军优势。第二,可以埋伏一支水军,等敌人全力进攻时,插入敌后,趁虚占领彭城。秦嘉进不能打败我军,退不能回彭城,必然崩溃。到时候我们再乘胜追击,必然能够灭秦嘉。”范增指着地图说。
“妙呀!我军船多,马少。平原上正面对抗还不一定打得过秦嘉。扬长避短,北方人与南方人打水仗,秦嘉必败无疑。哈哈哈!”项梁说完大笑。
“哈哈哈。”范增跟着一起大笑。
果然秦嘉大旗让章邯看见了。但章邯太忙了,忙不过来。虽然楚王陈胜死了,还有魏王、赵王、齐王、燕王。章邯决定先打魏国,秦嘉的事就留给手下司马枿将军处理。
司马枿于是向楚国北部进军,占领了砀郡,逼近了彭城。秦嘉于是全军出动迎战秦军。这里面就包括刚刚投靠的刘邦。
项梁一看时机成熟了,于是出兵渡过淮河。然后水陆并进,占领下相县,再转泗水,向彭城进军。
以什么名义讨伐秦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嘉不听陈胜号令,自立景驹为楚王。可以吧,够正义吧?反正是说给自己人听的,秦嘉又没有申辩的机会,士兵们也不知道陈胜死了。
秦嘉一看老窝不保,立刻令刘邦断后,掩护全军撤军。刘邦投靠秦嘉,本想让秦嘉帮忙打丰邑叛军的,现在倒好变成自己帮秦嘉打秦军。刘邦连背叛自己投靠魏王的雍齿都打不过,怎么打得过秦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刘邦不跟秦嘉向北逃会老家去了。
在秦军司马枿将军看来还没有使劲,对手就四散奔逃。逃往水网沼泽之地。平原地区的匪患还来不及平,谁还有功夫管水网地区。再说秦军也不善于水战,于是就停止追击了。
秦嘉先敌一步回到彭城,于是对项梁军展开反击。项梁军且战且退,退到下邳被赶到诸水汇流的犄角里——无路可逃的死地。
项梁军于是回过身来负隅顽抗,秦嘉一看机会来了,于是全军出动猛烈进攻。项梁有水军优势,在水网地区反过来对秦嘉军进行夹击,船载装备更大,更重,近水陆军打不过水军。于是两军形成了相持。就在秦嘉打算来日再战的时候,军士来报彭城丢了。
河道纵横湖沼遍地。项梁将一支水军埋伏在芦苇荡中,等秦嘉过去,全军进攻项梁大军的时候,偷偷溜出来。逆流而上,占领了彭城。
秦嘉追得急,没有带攻城器械,拿彭城没有办法。也没有带口粮,没有办法坚守,只能向北突围。项梁军一路猛追。秦嘉逃到湖陵刚收拢败兵,项羽就带兵追了上来。秦嘉只好回身再战,被项羽一枪刺死。全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