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增去会稽的路上,周文被章邯击败。
周文攻破函谷关,引起了大秦朝廷的恐慌,秦二世不得不上朝与大臣们商议对策。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少府章邯提出了解决方案。少府九卿之一,相当于现在工商部长,秦二世慧眼识珠,破格提拔章邯为上将军,所有秦军的统帅。
章邯在秦始皇陵东面的戏亭,半夜偷袭楚军,打了楚军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乘胜追击,连战连捷,最后在渑池,将周文团团包围。周文兵败自刭。
再说吴广手下将军田臧看见以前不如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称王了,心思也活动起来了,于是联络人说:“周章军已破矣,秦兵旦暮至,我围荥阳城弗能下,秦军至,必大败。不如少遗兵,足以守荥阳,悉精兵迎秦军。今假王骄,不知兵权,不可与计,非诛之,事恐败。”
田臧如果能够称王,大家不都水涨船高吗?于是装不知道纷纷表示。吴广打架可以,打仗不行,跟着他,大家都要被害死的。
于是田臧矫陈王令,杀了吴广。还献其首于陈胜。陈胜现在成了光杆司令,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赐田臧楚令尹(丞相)印,使为上将(全楚军统帅)。范增的预言成真了。要是听了范增的话,何至如此?
范增预测的情况出现了。将军们拥兵自重,根本不听陈胜的号令,被章邯各个击破。陈胜这时候才后悔没有听范增的话。再让庄贾请范增,哪里还有范增的影子。陈胜是一个极其要面子的人,为了自己的威望,宁愿找不到范增,也不让别人知道此事。他对此事让庄贾不要张扬。
凡是都有两面性,田臧成为实际统帅,有了权力,也有了责任。章邯进兵荥阳,田臧将军队一分为二,自己田臧亲率领主力打援,留下李归继续围困荥阳。田臧西迎秦军于敖仓。与战,田臧死,军破。章邯进兵击李归等荥阳下,破之,李归等死。
章邯解荥阳之围后,一面发文告各郡县,京军出征已经打败楚军主力,解了荥阳之围。你们要顶住,中央军马上就要来了!一面亲帅主力向陈县进攻。
阳城人邓说将兵居郏,章邯别将击破之,邓说军散走陈。铚人伍徐将兵居许,章邯击破之,伍徐军皆散走陈。陈王诛邓说。
章邯已破伍徐,击陈,柱国房君死。章邯又进兵击陈西张贺军。陈王出监战,军破,张贺死。
陈胜只好顶着腊月的寒风出逃,先向东南逃到汝阴(今安徽阜阳市)。秦军尾随而来,陈胜这时候才想起范增的话出巡收诸侯之兵。他想向东北逃往彭城,收秦嘉的军队。
逃到半路下城父(今安徽涡阳县西),陈胜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其御庄贾看陈胜大势已去,去彭城,秦嘉肯定会杀了他。楚国强大时陈胜出巡,收诸侯之兵,诸侯不敢叛变,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了,还想收诸侯之兵,诸侯还不杀了他,说不定自己都小命难保。偏陈胜还自以为是楚王,自己说首倡者,别人就该听他的。对于神经不正常的陈胜,庄贾只能卖主求荣,杀之降秦换取功名。
会稽郡位于江东,偏居东南,信息比较蔽塞,对陈胜和天下形势不够了解。当广陵人召平拿陈王诏书,拜项梁为楚王上柱国时。项梁欣然接受了。
召平对项梁说:“江东已定,陈王令你马上引兵西击秦。现在去灭秦立功,说不定还能封王。去晚了,将来分封就没有你们的事了。江东你们能不能保得住就不一定了。”
于是项梁率领八千子弟兵,从会稽出发,北渡长江,占领广陵(今扬州),与范增撞上了。范增立马请求拜见项梁,项梁立刻召见了他。
范增将陈胜品行和天下形势向范增做了介绍。然后说:“陈胜不过是一个平民,既没有带兵打仗的能力,又没有御下的智慧,早晚要背架空。义军各自为战,虽众,早晚要背秦军各个击破。您乃大将军项燕之子,凭什么要去投奔他?”
“为了诛灭暴秦。”项梁说。
“我担心秦国没有灭,你先被灭了。不如向北发展壮大自己。”范增说。
项梁瞪大眼睛,鼓励范增继续说。
“第一,增援陈胜,巩固和扩大的是陈胜,消耗的是自己。”范增说。
项梁点了点头。
“第二,吴中是江南水乡,多船,少马,江东子弟水战更擅长。去平原与秦军作战对我军不利。不如依托邗沟(吴王夫差开挖的运河)与秦军作战。实在打不赢可以退到邗沟以东,秦军不善水战,过不了邗沟。能够确保我军立于不败之地。”范增说。
项梁又点了点头。
“第三,邗沟及其以东地区是湖泊沼泽地,不是主战场。便于趁虚而入。等势力壮大后,有了骑兵部队后,再与秦军在平原上争锋。”范增说。
项梁再点了点头。
“第四,在没有壮大之前,不要称王。要避免吸引秦军的注意。让他们打去。等他们都打得筋疲力尽,天下就是我们的了。”范增说。
“太好了。请先生做我的军师。”项梁鞠躬说。
“好。”范增也不谦让,起身回礼说。
“羽,你过来。”项梁说。
“这是我侄儿,项羽。”项梁说。
“项将军。”范增拱手行礼。
“这是我新任命的军师范增。”项梁说。
“范军师。”项羽拱手行礼。
“范军师你可愿意与我结拜为兄弟?”项梁问。
“求之不得。”范增说。
“羽,你跪下。从现在开始,范军师就是你亚父,你对他要像对我一样。”项梁说。项羽父亲早逝,在他心里叔叔项梁就是他的父亲。
“是。亚父。”项羽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