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慕容月已经给大门上了锁,跑过来说道:“对,一定要分给缇姐一碗,而且缇姐先喝。”
拓拔缇靠近铁锅,呼吸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兽珠汤吧?追赶你们的人是内宫子弟?”
慕容月嘿嘿笑道:“还是缇姐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看穿了。”
贺庆华也学着慕容月的样子嘿嘿笑了一下,但和她笑的样子根本不是一个感觉,慕容月笑得甜美,自己笑起来感觉却十分猥琐,只好正色用自己的语言说道:“拓跋姐姐,你要是不肯帮忙,我现在就把铁锅端走,我们自己解决。”
拓拔缇没有再看贺庆华一眼,对慕容月说道:“去开门吧。”
“好的,缇姐。”慕容月虽然不情不愿,怎奈拓拔缇比她厉害太多,只好乖乖地去开门。
贺庆华见状,只好搬起锅,往自己洞府里去。
“把汤放下。”拓拔缇直接对贺庆华发出了命令的口吻。
“凭什么,给你做好人吗?”贺庆华可不愿就这么服从。
慕容月赶紧转回来,拉着贺庆华就走:“还不快和我一起去开门!”
“你别拽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担着还不行吗,慕容月我告诉你,你要是跟我一伙就别去开门,那个汤我们先喝一口再说,开了门别人就拿走了,到时候你闻都别想闻!”
“别说了,叫你开门就赶紧开门!”
“欺善怕恶的慕容月,快松开,这笔账我会记住的!”
两人正拉扯着走下习武场,拓拔缇身形一飘,径直来到门口,开了门。
十来个内宫子弟果然已经到了门口,正在相互说着什么,看见门被打开,就要冲进去,但看清开门的人,一个个立即止住,并后退了好几步。
贺庆华、慕容月停止了拉扯。
看着拓拔缇站在门槛外,俯视众生般地和内宫子弟交流,贺庆华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敬意,不是对她品德、为人的敬意,而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遇见的,一种让贺庆华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这一群内宫子弟远远地看见了那口锅,前面一人对拓拔缇行礼说道:“拓跋师妹,兽珠汤是公厨熬制了一整天才熬好的,我们必须带回去,否则无法向学宫交差。”
说着,他又指着贺庆华说道:“这位小师弟暗施诡计,盗走兽珠汤,手段实在太不光明正大,有损学宫清誉,我们也要把他带走,交给学宫发落。不然的话,勿忸于宫主怪罪起来,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至于贺庆华身边的慕容月,则被他们忽略了。
虽然慕容月脸上带着一张面皮,他们都不认识,但可以住在子弟堂里,至少也和子弟堂的四个天之骄女有着匪浅的关系。
贺庆华那小子嘛,子弟堂里住的都是女子,他应该是跟着那个不认识的小姑娘一起闯进去的。
“你是在拿宫主和学宫威胁我吗?”
那位内宫子弟立即后退几步,深深地弯下腰:“不敢,乌石允万万不敢!”
卑躬屈膝的样子再也不复公厨里的盛气凌人。
“既然如此,你们走吧。”拓拔缇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子弟堂。
慕容月紧跟着就关上了大门,留下一伙内宫子弟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不敢硬闯进去。
没有把那个抢锅的小子带走也就算了,锅都没法带回去,怎么交差啊?
贺庆华看着拓拔缇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自己误会她了,开门并不是要放那帮内宫子弟进来,而是为了帮他把他们赶走。
那就……先盛一碗给她吧!
转身一看,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身体瘦弱的伛偻老人正盘腿坐在锅盖上,微笑看着他们。
“你是谁啊,坐我锅上干什么?”贺庆华急忙赶过来问,生怕他把锅里的汤给喝了。
看着老人消瘦的身形,真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一口气把锅里的汤都喝了也不一定。
慕容月也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坐锅盖上,屁股不热吗?”
所有人都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伛偻老人继续微笑地看着贺庆华,拍了拍锅盖,说道:“我还没找你,你倒是恶人先告状,这是我的锅,你给我抢走算怎么回事?”
“你的锅?那你……”贺庆华顿了一下,联想到金庸武侠里那些隐藏的高人,扫地僧、火工头陀等等,难道他也是那类隐藏的高人?
果然,拓拔缇恭敬地行了一礼:“厨大师。”
伛偻老人点点头,继续说道:“幸好我一路跟过来,知道你没动锅里的汤,否则你可就摊上大事了。”
“啊?”贺庆华吓了一跳,“你一路跟过来?我怎么没看到你?”
果然啊,真的是个高人。
“走了,改天我可以请你喝汤,但这锅汤,你不能喝。”厨大师从锅盖上跳下来,单手把大锅举起来,放在手心里,“你今晚表现不错,作为奖励,明早你可以进后山,看看你的小丫头。”
“啊?”贺庆华又一次被惊到了,这老头不但是高人,还有这么大的能量,有权让自己进后山看卓曦桐?
他还是问了一句,以确认信息:“需要向学宫请示报备吗?”
“那你请示吧。”厨大师单手托着锅,站在那里。
“额……”
“赶紧请示,我困了,别耽误我睡觉!”厨大师不耐烦了。
贺庆华看看拓拔缇和慕容月,只见二人一个安静地站立在习武场边上,一个低着头不敢往这边看,又看看刘艳丽的洞府,她从门缝里露出脑袋,又缩了回去。
再也不敢怀疑,贺庆华忙行了一礼:“谢谢厨大师,明天我想办法弄点好酒孝敬您老人家。”
“请我喝酒?呵呵,你还不行,喝汤你可以,喝酒嘛,还是得刘若安老儿亲自出马,你小家伙还嫩了点。”
厨大师说吧,轻轻地一个纵身,优雅地跳上子弟堂的围墙,再一个纵身,消失了。
“果然处处是高人啊!”贺庆华一个深呼吸,随便冒出来个老头,轻身功夫就如此深不可测,还直呼太上长老刘若安的名字,更是称之为老儿。
还有这个拓拔缇,也给了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虽然不过是个外宫子弟,但内宫那帮人都对她怕得要命。
“不愧是学宫,深不可测的人真多。”贺庆华小声嘀咕着进了洞府,他要准备明天去后山看卓曦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