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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和谈阴谋

巨鹿的硝烟 杨骁 3424 2024-07-06 15:42

  八月的一天,刘邦的西征军在攻占宛、邓后一路向西北迂回直抵武关城下。看着巍峨险峻的少习山下,坐落在崇山峻岭间的武关,高大的关城壁立如削,站在关下的刘邦忽然间觉得自己异常的渺小。他原本觉得自己避开函谷关,可以避实击虚顺利的从武关进入关中。谁知到了武关城下,才发现武关之险丝毫不亚于函谷关,眉头紧锁的刘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失落的回到营地,召集张良和萧何商议对策。

  “武关是关中东南的门户,扼秦楚之咽喉。北依少习山,东、西、南三面临武关河,城东有四道岭,特别是吊桥岭险峻陡峭。武关城山水环绕加之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张良指着地图耐心而细致的讲解着武关的地理情况。

  “以武关之险,我军一时间恐怕难以攻取。”曹参颇为忧虑的说,“而迁延日久,敌军援兵一到,这仗必然打成僵持。”

  “章邯投降了”萧何匆匆走进营帐将刚刚得到的河北战报递给刘邦。刘邦接过战报看了心里一惊,他深知项羽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项羽携战胜之威若沿关东驰道径直向西,几乎无人可敌,用不了多久便可进入关中。”刘邦看着地图忧心忡忡的说,“而我们顿兵在坚城之下,迁延日久,怕是会误了怀王之约啊!”

  “武关虽险,却不是秦军的防御重点。”张良冷静的说,“由于楚军主力一直都在关东地区作战,所以秦军重点防御的依然是函谷关一线。现在我军突然出现在武关,秦廷必然震动。”

  “那么我们营趁武关守军仓促应战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之机迅速攻城。”樊哙听了张良的分析后觉得眼下攻城是最好的时机便说道。

  “我军的出现虽令守军仓促应战,”周勃说,“但以武关的险峻急切之间恐攻克。”

  “现在秦军的主力皆在东线,一时难以回援。”张良说,“赵高一定比我们着急,不如……”

  刘邦和萧何听到这,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期待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不如派人到咸阳讲和”张良谨慎的说,“给秦廷和武关两方面制造错觉,使其放松戒备。再者可以探听秦廷的虚实,为进军关中收集情报。”

  “先生妙计。”刘邦听了兴奋的拍案而起。

  一天傍晚,已经攻占河内的赵将司马卬匆匆从河内赶到殷墟。司马卬的突然到来,让正在与诸侯们把酒言欢的项羽忽然感到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我占领河内后,迅速率军南下到达黄河南岸。”司马卬走到项羽身边对他说,“不料刘邦率军从颍川北上,没有进攻洛阳,而是径直攻占平阴,切断了黄河渡口。我军无法渡河只得北返。”

  听了司马卬的报告,项羽心里一惊。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命随从给司马卬安排酒菜,叫他跟诸侯们开怀畅饮。营地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楚军将士充满红光的脸,整个军营都沉浸在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的喜悦里。项羽悄悄的离席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命人请范增过来商议。

  “现在河北战事已经结束。”范增说,“我军兵精粮足锐气正盛,不如立刻挥军西进乘刘邦尚未攻占关中之机,迅速攻克函谷关进占关中。”

  “刘邦现在到达什么地方?”项羽问道。

  “武关”范增说。

  “刘邦不是沿东线走函谷关进入关中吗?”项羽有些疑惑的说,“怎么改走南线了?”

  “刘邦本来计划沿黄河南岸驰道经开封、洛阳一线攻入函谷关。但开封、洛阳两城均未能攻克,便改走南线沿宛、丹水经武关进攻关中。”

  “刘邦兵力不强,一路避实击虚。能打到武关已属不易。”项羽感慨的说。

  “武关是天险,关中南面的屏障。”范增说,“以刘邦临时拼凑的几万兵力怕是一时难以攻克。即便刘邦攻占武关,我军亦可以伐秦为名,与刘邦会师关中。”

  “亚父高见”项羽听了不由赞叹道,“使羽顿开茅塞。”

  “战机稍纵即逝,不可迁延。”范增说。项羽点点了头。

  第二天一早,项羽带领四十万大军和投降的二十万秦军及各路诸侯,浩浩荡荡向关中开去。

  刘邦的使者宁昌骑着马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咸阳的方向疾驰而去。巨鹿之战的惨败让秦军主力尽失。此刻的赵高已然如坐针毡,刘邦率军的步步紧逼,更让他感到迫在眉睫。正当他惶恐至极之际,刘邦的使者宁昌到了咸阳。赵高颇感意外,但转念一想,这对他或许是一个机会。赵高在丞相府秘密接待了宁昌,两人相谈甚欢。宁昌的到来让赵高产生了错觉,让他有了新的希望,他有了可以和刘邦和谈的基础。赵高的心里渐渐产生了一个去帝号,保住关中称王的想法,这将是一个唯一能保住秦国和自己的权利长久的存在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的唯一希望。宁昌以武安侯刘邦的名义与赵高达成了这种政治意图的默契。只要保住秦国原有的关中之地,其余天下的土地任由诸侯复国,只求相安无事,赵高为自己救亡图存的计划感到兴奋。他开始准备出手拯救秦国,实现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说服皇帝。于是他穿上朝服匆匆赶到咸阳宫觐见了皇帝。

  “丞相”胡亥见赵高急匆匆的走上殿来,冷冷的问道“刘邦到了武关?”

  “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赵高回道,“特来向陛下报告。”

  “丞相有何良策?”胡亥有些不耐烦的问。

  “王离军团在巨鹿被歼,章邯率军已然向项羽投降,眼下朝廷的兵力捉襟见肘。如今刘邦兵临武关形势危急,”赵高小心的试探着说,“臣想,陛下不如暂时去帝号与刘邦讲和,保住关中称王,以图缓兵之计……”

  “荒谬”胡亥听了,还没等赵高说完,便怒不可遏的打断他说,“大秦帝业,先皇所创,千秋万世。你身为秦臣,竟说此大逆不道之言,其罪当诛。”

  “臣只是权宜之计……”赵高吓得紧忙跪伏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

  “你身处丞相之位,不能为朕分忧。使得盗贼蜂起,帝国的军队惨遭败绩。你心何安?”胡亥愤愤地说。

  “臣再整军平叛,定当不负陛下所望。”赵高知道此刻的胡亥被彻底激怒了。一个不谙世事,只图享乐的孩子,一直生活在至高无上的幻觉里,如今你要告诉他这幻觉犹如一个梦般的破灭了,他的情绪可想而知。他赶紧的安慰道。

  “丞相好自为之。”胡亥慢慢扶起赵高。当两人的眼光视一刹那,胡亥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感觉在心里作祟。他不知道,这将是两个人一生中见的最后一面了。此刻的胡亥环顾四周,已无人可用。先帝的功臣宿将、宗室亲贵,还有他的兄弟姊妹早已被自己诛杀殆尽。这或许是他为了帝位的无奈之举,但在此刻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使得他愈加无奈。或许只有赵高是他此刻可以依靠的人,而此刻他似乎也觉得自己仿佛被他欺骗了,现在赵高成了他心底的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赵高出了宫闱悻悻而回。他独自坐在丞相府的厅堂里,回味着胡亥刚刚对自己说道每一句话,不觉背后尽生寒意。他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点政治理想,却被胡亥给无情的熄灭了。赵高心里明白,眼下局势已很难收拾,而胡亥的态度又令他十分失望。他觉得就此僵持下去,无论是刘邦,还是胡亥终有一个人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他不由的想起杨熊的首级现在还挂在咸阳的城门上。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已不想将自己的命运绑缚在秦国这架已经残破不堪的战车上,继续向着无尽的深渊狂奔了。

  赵高坐着马车行驶在上朝的路上,忽然从前边的路口冲出一个手持利刃蒙面的黑衣人,他一剑刺穿车厢,赵高吓得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战栗的身体在街边蜷缩一旁。黑衣人走到近前举起手中的剑,一道寒光……突然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南柯一梦。这一场梦提醒了他。他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能不被胡亥察觉。国家承平也罢,如今天下汹汹刀兵四起反者云集愈演愈烈,自己难逃罪魁祸首的厄运。是时候为自己想一想了,这一生为始皇帝着想,为二世皇帝着想,虽然也都是为了自己爬的更高,活的更有尊严,更快乐,可回头想想自己一点都不快乐。他帮着胡亥找到了快乐,可自己却差点因为他的快乐,成了替罪的羔羊。这次要比上次做得绝些,拿掉自己头上的这个不在顺意的傀儡,否则眼前的一切都将要沉入地狱。

  一连几日,赵高推说患病,已经不再上朝。咸阳宫内,依然是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奢华景象,仿佛一切的恶梦都不过只是梦,其实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恶梦,所谓的恶梦不过就是人的臆想。赵高封锁了一切消息,仿佛一瞬间叛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蒙在鼓里的胡亥以为天下太平,继续着自己的太平天子千秋万世的幻梦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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