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徐州已经十日了,期间与陶谦探讨过政事;与糜竺筹划过商道;与贾诩等人研讨着北方战事……
这一日刘辨接见了前来拜见自己的陶谦。便开门见山的与陶谦说了征调一支万余人的丹阳雄兵,去北方战场转转。陶谦二话没说当场答应下来。陶谦可不认为刘辨只是去转转。
又三日后刘辨一行人带着陶谦调拨的一万丹阳雄兵离开徐州,前往冀州。刘辨自洛阳出来之时身边只有十数人,现在有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跟着了,且钱粮淄重足够刘辨他们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食用两个月的,由此看来陶谦可是够大气的。
刘辨一行从下邳带着大军慢慢悠悠的往北而去,两日时间方才走了一百多里地,不可谓不慢。于第二日来到谯郡地界。刘辨便让人去附近庄子上打探打探周边有没有一个叫许家庄地方,不一会几路斥候就撒出去了。徐庶非常奇怪刘辨的做法,但是他没问,只是观察着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他想看看刘辨到底能弄出什么情况来。王越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他太清楚自家这位爷的本事了,凡是他发现的人才真的是个顶个厉害,要么大智大才,要么武艺超群,反正没一个废物,都是可堪大用之人。
马超近来武艺大有长进,每天总是拿着剑找王越受虐,每次都有些进步,王越也乐的教授马超,他发现马超悟性极高,是个练武之才,而且枪术已颇有威势,马上功夫也小有所成,所以不禁就高看了几分。
刘辨停下来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拐走这位曹大老板护卫队长,虎痴许褚。估计这个时候这位正在家里种田了吧?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撒出去斥候陆续回来了,告知刘辨许家庄距此五十多里路,庄主两个儿子,一听到这个,就知道这个斥候找对了,打赏了他离开。刘辨决定明天天一亮就去许家庄,以他太子身份想来应该能将许褚拐到身边来,哦不招到身边。
次日一早大军整队开拔直奔许家庄而去。无巧不成书的是,蛰伏在附近的一支黄巾余孽三千多人一早就到了许家庄庄口,他们目的很简单就是冲着许家庄数万石粮食而来。说是军队还不如是一群农夫,因为他们没有几件像样的兵器,铠甲,更没有几匹马。问题是他们身后都是有家有口的啊,没吃的可不就抢了?有人或许会问了,没吃的不会自己种吗?拜托,自己种哪呢?田地都是地主老财,世家大族的,穷苦百姓就算开出荒来也会被他们以各种借口拿走,当他们种的粮食不够上缴的,甚至还倒欠东家的时候谁还会种地?种地多欠的多,更不要说自己养活家人了,乱世人命贱如狗。为了吃饱肚子除了抢还能有别的法子吗?于是乎叛乱就起来了,于是乎他们就在头领带领下来许家庄了,此时正喊着话向庄子讨要粮食呢?还不错,还知道先礼后兵,这个头领算是有点人性。到底不是正规军队也没像样的打过几仗,简单的斥候警戒都没派,因此刘辨领军距他们两里路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而刘辨已经收到了有反民包围了许家庄,正与许家庄对峙呢。
刘辨嘴角莞尔一笑说道
“速派斥候打探打探,对方军马数量几何?头领是谁?得知后即刻回报不得有误。”小校立刻施礼离去安排去了。
“真是天助我也,元直先生这老天爷真待我刘辨不薄啊!既送大将,又送军马,啧啧,孤的运气怎么一直都这么好呢?哈哈哈……”
“殿下何出此言?难道殿下知道会有反民来攻许家庄子?”徐庶非常疑惑刘辨的话,纵然他也是大智大才之人也实在是搞不明白刘辨说的大将军马从何而来?
“不,反民来攻许家庄子孤确实不知道,不过这许家庄子可不是一般的庄子,他们有自己的护庄壮丁的,而且战力不俗,领头之人便是庄主的次子,姓许名褚,此人力大无穷,一身武艺颇为了得,乃是当世难逢敌手的悍将,擅使一柄铁锤,孤来许家庄便是想要招募此人;而前方这些农夫组成的军马孤欲收编,那么你说是不是上天赐我大将又送我军马?嘿嘿嘿……”
徐庶见刘辨将局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惊讶的合不拢嘴,心里就想了:前面可是叛民,弄不好还要血战一场,您能认真点吗?这时候还开如此玩笑?这乱民要是调过头来可就与我们打起来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于是便提醒刘辨道
“殿下前方局势不明,庶以为当等待斥候回报之后再做定夺,我军此时应全神戒备以防不测。”
刘辨看了看徐庶,认可了徐庶的话,也下了戒备的命令。对徐庶的谨慎心里不由的赞了一下。到底是军师型人才,对军事敏感度很高。
“殿下可是要打仗了,妾身等恐要拖累殿下了。”蔡琰从马车上下来到了刘辨身前说道
“无妨,小事尔,些许乱民而已,打仗孤怕过谁来?哈哈哈”刘辨的自信确实给了蔡琰徐庶等人很大的安慰。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没把这些农民军放在眼里,若是这么点农民军都能让他退避三舍,那他也不用谋划这大汉万里河山了,直接遁隐山林种田得了。
“报……启禀殿下前方乱民约三千人左右,领军之人被其手下称之为周大统领了,名字不详,他们前来许家庄乃是讨要粮草,不过没有谈妥,庄主没答应,现已打起来了,叛民正在攻打庄子。请殿下定夺。”
“传令大军呈扇形围过去,刀盾手在前,枪兵居中,弓兵居后,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弓放箭,违令者斩。琰儿与沁儿(董氏之名杜撰不必较真)与孤一起,王师元直先生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吧,嘿嘿嘿……”
“谨遵殿下令”众人施礼答道。
当刘辨大军距农民军二百步时终于被对方发现了,如果刘辨想下杀手的话,估计此时已是死伤遍地了。第三支武装力量的出现着实令农民军周姓大头领和许褚都大为吃惊,为什么呢?很明显怕是对方援兵啊!于是双方不由自主的停战了,各自退回自己的阵营。
刘辨更是没有因为他们停战就放弃包围,大军步步紧逼压缩着农民军,五十步的时候,实在是接近崩溃的周大统领终于站出来了。
“兄弟们对面的是官军,如果他们想剿灭我等估计我等早已死伤遍地,看样子他们没想至我等于死地,我去看看这帮狗官到底想干嘛?如果我一去不回尔等能逃便逃吧,若官军不杀降,尔等便降了。留得命在好为妻儿老小谋口吃食。”说完便扔掉大刀,朝刘辨的位置走去,距刘辨二十步的时候停了就喊开了
“阁下军卒装束不是谯郡兵马?来此可是剿灭我等?”
“你个憨货好不礼貌,孤若想剿灭尔等,需要走的如此近吗?孤的弓兵可不是只会吃饭。”刘辨看着这个身形似塔,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调笑起来了,他心里差不多已经猜出这位是谁了。
“打又不打,放又不放,围着我等是何道理?”被刘辨这个少年说成憨货他还真有点脸红,不过皮肤黑看不出来就是了。是啊,人家要想攻打你弓兵早就一阵弩箭伺候了,哪需要等到这么近还围着呢。而他也没在意来刘辨以孤自称。
“你这憨货,置兄弟们性命于险境全然不知,孤若想杀你等,此时怕是已成刀下之鬼,还不快快于我弃械投降?”
“你是何人?我等为什么要投降于你?一旦弃械我等焉有活命?休要诓骗于我。”
“放肆!大汉太子殿下当前岂会诓骗尔等?还不快快弃械投降等死不成?”徐庶抢先一步骂道。
“草民不知道殿下当前,草民也不想行如此下策,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出来借粮,我身后数千儿郎皆是拖家带口的好汉子,被逼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还望殿下放他们一条生路,要杀要剐有俺老周一力承担。”
“嗯,算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弃械投降,尔等小命孤还没兴趣,都是我大汉子民,尔等吃不饱穿不暖孤也是有责任的。这样吧,孤给你们指条明路,放下武器,孤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孤于南阳一战尽灭张宝,你到是跑到这谯郡来另起山头了,关西周仓可是你这憨货?”
“殿下天纵奇才借来天火烧的我等无处遁形,这等天威我等知晓,当日若不是俺老周受伤没有出战,估计此时骨头都烂在泥土里了,殿下也知道俺老周?”
“知道一点点,你周仓虽为情势所逼走上歧途,但为人耿直忠义,否则孤定杀不饶。孤欲收编你等,若愿意随孤征战的,便留下,若不愿意的孤便放你们离去,你等带着孤的手令携妻儿老小前去徐州东海找糜竺糜大人,他自会安排你等,但若再让孤发现你等行那贼寇之事,定杀不饶。你等可愿意?”
“草民这就回去与兄弟们商议一番,片刻后给殿下回话。”周仓爬起来就往回跑去告诉大伙好消息去了。
不得不说周仓在这支农民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不一会便看见所有人丢掉手里的武器棍棒等,离开庄口往刘辨大军这边而来。安顿他们全部就地坐下之后周仓再次来到刘辨身前施礼说道
“殿下,草民等已全部弃械,谢殿下不杀之恩,有两千三百人愿意追随殿下,其余人都想携家人回归乡野,他们家里的唯一劳力,一旦从军则一家老小恐难有活路,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孤这就着人安排他们前往徐州东海,此后安心农事,不得懈怠,更不得再次为匪,汝意欲何往?”
“草民家中唯草民一人而已,草民哪也不去了,就给殿下牵马坠蹬做个马夫,殿下仁慈怎么也得给草民留口饭吃,这样草民便心满意足了。”他周仓太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了,他觉得自己能给当今太子养马也是一个肥差,就怕太子不要自己,是呀,太子会缺马夫吗?
“汝这憨货倒会讨活,孤的马夫不需要会武功,再说了你给孤养马了,让孤的马夫干什么去?”刘辨打趣周仓道。
“额,殿下闲草民粗鄙不可能收留吗,草民岂不是没有活路了。”周仓撇了撇嘴轻声的怪道
“孤说过不收留你吗?憨货去整顿好那边的部属,将留下的与离去的分别开来,随徐先生前去处理。留下的仍有你统领,按大汉军纪执行军律,你暂为校尉,待有军功之后再另行安排,现在尔等为我大汉官军,务必严肃军纪,违者严惩不贷。你可明白?”
“谢殿下,末将这就去办,嘿嘿嘿……”周仓这下乐的称呼都变了,刚刚还是乱民了,现在又成了大汉官军了,这身份转变的能不让他兴奋吗?一个是非法武装,一个是政府武装这不是一个概念的好不好?如果能光明正大的从军报国,谁愿意当土匪当乱民?
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躲不过许家庄的主人,这不许老庄主带着儿子也来了,仗打不起来了总要知道原因啊,这帮乱民可没这么好心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原来前面是官军过来了,看样子兵不血刃便降伏了这支乱民武装。既然是官军那自己得过去拜见啊,人家帮了这么大忙不能装着不知道不是。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些乱民被调走、分离、编排许老庄主心里可就琢磨上了,什么人这么厉害?只是动动嘴皮子居然就收拾了这帮乱民,这可不是几百号人啊,三千多号啊,这份本事可了不得。当他来到刘辨近前二十步的时候便率先施礼问候了
“老朽见过诸位将军,感谢将军解救我全庄上下数百口性命,如若诸位不嫌弃还请到庄内饮杯水酒,以全老朽感激之情。”许老爷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话的说谦虚客气,他虽然不知道刘辨等人什么身份,但是既然领兵而来称呼将军应该不会有错,他就是这么想的。
“那便多谢老丈,我等一路走来也是腹中有些饥饿了,既然老丈相邀我等也不客气了,有劳老丈带路。”刘辨直接表明进庄的想法一点也不客气,当其他人都诧异的看着他的时候,仿佛眼里在问他,殿下不是应该要推辞一下才对吗?然后人家再相邀我们再去啊,这套路不对呀。您怎么一点都不矜持呢?
“如此,少将军请随老朽来,仲康速去告知汝兄嫂安排酒宴招待贵客,再着人将这庄前庄后整理一番,伤着赶紧医治,不可误了性命。”许老一边带路一边快速安排儿子去打扫战场准备酒宴了。这边刘辨也安排上了
“元直你先去安排大军就地扎营,埋锅造饭,还有不得滋扰百姓,否必严惩。今日咱们不走了,分些粮草与周仓,不可欺压,既为我军自然要一视同仁。大军安顿好便带周仓一同前来。”
“喏,庶这就去办。”
一行人来到庄内许家客厅中,许老爷子再次躬身施礼问道
“敢问诸位将军如何称呼?老朽尚不知诸位恩人高姓大名已是失了礼数,还望诸位不要罪责。”
“实不相瞒方才庄外不便细说,孤便是当今太子刘辨,自徐州北上途经谯郡,如今北地胡贼大军压境,我大汉边地生灵涂炭,战火连天,孤知老庄主有一子悍勇绝伦,特来相邀随孤前往北地会会那和连胡儿,老庄主可否引孤见见令郎?”
刘辨的直接,给许老爷子留下了一脸惊愕,他原以为只不过是某个朝堂大佬的孩子被大军保护经过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当今太子,没错也是大佬的儿子,不过是最大的那个大佬的儿子。赶忙行礼参拜
“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殿下当前浑然不知,还望殿下恕罪。殿下曾率军大败反贼,又阵斩羌胡十余万,由此可见殿下用兵如神,有鬼神莫测只能,难怪庄外那些泥腿子弃械投降,遇到殿下除了投降也只有死路一条,投降也是明智的选择。犬子能得殿下看中乃是我许家荣耀,为国征战义不容辞,二郎还不速速前来拜见殿下。”
“草民许褚叩见殿下”声若铜钟,形似铁塔般的许褚当即单膝抱拳跪地行了大力参拜刘辨。
“好一个威猛汉子,壮士快快免礼,你可敢随孤前往北地征讨那胡儿?”刘辨试探着许褚说道。
“有何不敢?殿下十岁之龄,便扬威天下,况且殿下毫无武艺,殿下敢于阵前驻马尚且不惧,某家有何惧哉?”许褚到底是武夫直来直去的性格,说话不经大脑思考就能出来了。
“仲康无礼,安敢与殿下相提并论?还不快快与殿下请罪?”许老爷子可是明白人,立马纠正自己儿子的错误,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敢和太子同等身份相比较这是想干嘛?
“无妨无妨,孤没那么小气,许老不必介意,仲康快人快语,且勇气可嘉,孤以为这才是真性情的好汉子,既然仲康愿意随孤出战那胡儿,那便准备准备明日同孤一道北上,此时当痛饮一番,诸位意下如何?”刘辨的提议得到了在场全体的响应。
两天后刘辨让许褚统领这一万三千人的兵马,从谯郡出发向北而去。而先前与许褚打仗的周仓则在许褚手下当校尉了,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大军一路不急不缓于十日后到达了济南。
刘辨就打算暂时停下来不继续北上了。一来他想继续看朝廷如何应对这边关大战,二来他想见见北海相孔融,此人可是铁杆汉臣,对大汉可谓是无限忠诚,所以此人应该可以为自己的臂助。毕竟孔融乃是圣人孔子的后人,而且孔融也是当今大儒海内名士,其个人声望还是很高的,值得自己去用心交往。要知道笔杆子有时候胜过枪杆子哦。还有一点就是可以通过孔融找到一位一流武将,没错就是东莱太史慈。刘辨的想法很简单,凡是他能拉拢的所有汉末名将,他有机会的话一个也不打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