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机器的开启最忙碌的就是那些传令兵、斥候以及信使还有皇帝亲自掌控的密谍司。
所有的消息都直接发往昌邑了,而昌邑这边想要发出去的消息,只有刘辨愿意才能发出去,他不愿意的没有消息能够发出去。包括行刺刘辨的消息,几天过去了还有确切的消息传递出去。担忧的不只是陈留黄氏,还有长江之上的刘备。
所有的计划都是他一手操控的,起事的时间也是他自己决定的,本来他应该在得到刘辨被刺之后的消息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的,可是他等不及了,并不是他不想等,其实他比谁都想这件事能够成功。之所以不等的原因就是害怕错过这混乱不堪的时机。
北方幽州的鲜卑人入侵,中原地区的张扬叛乱,黄河大堤决口水患殃及大半个豫州,南方几州也都有水灾祸患,这些事件掺合在一起就是一团乱麻,想要短时间内搞清楚,理顺了,摆平它,刘备认为不太可能。如果这样的时机还不算时机?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呢?
因此他果断的开启了他的“梦想”之路。
仙客居顶楼的包房内,刚刚做好的沙盘,刘辨一边擦着刚洗完的手,一边围着转的盯着沙盘,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
“既然有东倭卷进来了,希望他们还没有泯灭人性,否则朕不介意灭了他们整个东倭。
钟文你告诉密谍司给朕都动起来,主要注意力放在长江之上吧。朕若是猜的不错,他们必是从长江行船经汉水抵襄阳,最后登陆直扑京都洛阳,因为此时的洛阳守备空虚,一旦京都失陷则天下震动,加上朕的家人都在他们手里,投鼠忌器,朕恐怕只有束手就擒一途可走了。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另外还要密切注意城外灾民集中区的那群东倭人的动向,接下来朕想让他们动起来,他们不动朕心不安啊!”
钟文下去之后,刘辨接着说道
“恶来,朕打算让你领一支人马与奉先夹击另一支伪装成灾民的队伍,这支队伍到底会对我大汉百姓做些什么?朕不知道,不过他们活着一天朕心里就不舒服一天,当除之而后快。”
“陛下俺老典现在可不敢离开您!那几千土鸡瓦狗哪用的着俺老典再去?吕将军看见俺老典抢他的活计非的与俺吵架不可,前几天为了杀和连主力吕将军都没杀过瘾呢,俺现在哪也不去就陪着您,您说俺老典抗旨不遵也好,不遵将令也好,总之俺就守着您,哪也不去。有赵将军与吕将军在,这天下还有何贼人能逃脱?”
“是啊!陛下,您就让典将军留下吧?有他在奴婢这心里也踏实些!”喜竹也劝慰道。
“那这样吧!恶来你即刻就去将朕未被刺杀且现在仍在仙客居的消息散布出去,告诉赵将军准备将这群东倭人一网打尽,不得放跑一个。
不把这里清理干净朕无法安心离开。”
“末将遵旨!只要陛下让俺老典留在身边,啥都依着您!”
“这也无人可派啊!能征惯战的武将都被朕派出去了,中原地区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出乎朕的意料啊!原本以为只是张扬这个老家伙出来个幺蛾子,没成想螳螂扑蝉还有黄雀在后?是朕大意了,小看了这天下能人啊!”
刘辨没有被杀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这个消息对于想要刘辨死的的人,想要事情越来越复杂的人,想要大汉陷入无比混乱的人自然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灾民集中区内的东倭人的首领的反应比其他人更激动,因为当初刺杀刘辨之前,他们也曾经争取过刺杀任务的,只不过被木原青山否决了,因此她心里可是憋着一股怨气呢?
“我就知道该死的汉人办事不利,这下好了,惊动了汉人大皇帝了,现在刺杀已经不可能了。”
说这句话的人就是昌邑灾民集中区的三千东倭人的首领,也是木原青山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名叫安田丰义。在东倭也是名号相当响亮的武将,算是武道高手,其武力与现在的黄叙不相上下。
“安田将军,如今我们与木原大将军失去了联系,这样的消息想必木原大将军与那个汉人刘使君很不愿意听到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我们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安田丰义的一位心腹之人问道。
“既然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好消息,那么我们就自己去把他变成好消息,我想木原大将军也是很愿意我们这么做的。毕竟我们是在帮助木原大将军,也是帮助我们自己。”
“嗨!请将军下令,属下等必为令是从!”
“此地距昌邑城不过五里地,今夜我们便悄悄溜进城去,让这座城池变得热闹起来,只要混乱起来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最好的办法就是放火!嘿嘿…”
“将军高见!只要城内到处起火,汉人必定到处救火,到那时我们便可以趁乱杀掉那个人,让他们汉人看看到底是谁更有能力最重要的事情。”
“说的对!就这么办!先让兄弟们睡觉,夜里动手。”
天刚刚擦黑,吃饱了的刘辨就与喜竹典韦悄悄的离开了昌邑城,不过他的羽林卫还留在城内,羽林卫如果离开了,鱼儿还怎么上钩呢?
自己如果不离开羽林卫还怎么施展开手脚呢?再说了城外的山顶上看热闹才是最佳的视角。
刘辨现在变得十分谨慎了,绝对不会把自己放在不安全的境地里。前面说让典韦带兵去配合吕布他们围剿另一波东倭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足够的安全了,没有典韦也没什么问题的。十几名贴身护卫,加上典韦与喜竹,相信不是遇到大规模的人马围攻,这个组合很安全了。
今夜天气还是有些炎热,丝丝的微风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陛下,您突然决定出城来,俺老典还真是感到意外呢?嘿嘿,不过这样最好!您身份尊贵,这血腥场面还是不见的好!
只是可惜了…”
“只是可惜了你不能痛快的上去厮杀了对吧?”
“额?陛下为何知晓俺老典的想法?”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朕怎能不知?放心吧,这仗有你打的呢?杀人有那么快乐吗?”
“嘿嘿…陛下有所不知,这上阵厮杀那叫一个痛快啊!噼里啪啦的砍瓜切菜一般,这才是爷们该干的事。反正俺老典嘴笨不会说话,总之就是痛快!”
“哈哈哈…你个憨货,前一日子不是让你去杀鲜卑人了,怎么还没痛快?”
“痛快!当然痛快,只是这痛快的时日有些短了点…”
“噗…还短了点?难道你恶来打算把这杀人的事长久的维持下去?
要说啊!还是和平的好啊!
所有人的遵守法纪,和睦共处。
春来,日出的时候人们荷着农具奔向田间地头开始自己一天的劳作,日落的时候再牵起耕牛迎着晚霞归来;满眼都绿油油的田地,满眼都是袅袅的炊烟,满眼都是嬉戏的孩童;
市集上都是琳琅满目的货物,都是车水马龙的人流,都是此起彼伏的喧嚣;
秋至,色彩斑斓的天地间都承载着满满的丰收的希望!
金灿灿的田地,沉甸甸的谷穗;
汗津津的衣衫,笑眯眯的眼……
偶尔有几只鸡鸭来跑去的寻找着属于它们的快乐…
就连那天上飞得雀儿都变得欢快无比…
这份恬静应该属于勤劳的人们,这份祥和必须属于勤劳的人们。
朕绝不希望任何人去打破这样的恬静与祥和。”
“太美了!陛下说的是奴婢小时候和奴婢的家人就渴望过上的日子,对于奴婢这样生长在农人家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日子就是天堂般的日子。可惜奴婢的爹娘都没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便离开了人世,若是他们还活着该多好啊!”
刘辨所描绘的生活场景让喜竹的内心感触很大,他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套进里面成为主角,所以他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不过刘辨所描绘的景象也只有他这样生长在农家的孩子才体会最深。
当不远处的昌邑城内火光起来没多少的时候,喊杀声就传出去很远了,打破了宁静的夜,也给燥热的夜平添了更多的烦躁。
三千人的队伍一但玩起命来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由于天干物燥还是有许多的房屋被暂时扑灭了的星火给再次点燃,人们为了躲避战祸,只能选择保住性命,放弃了去救被大火燃烧的房屋。
对于异族来说,大汉将士们的战刀挥舞起来那是毫无压力,很多新招募的士兵经过了两次的残酷战斗,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战斗?
疯狂的挥舞着自己手里的战刀砍杀着敌人,也不知道砍没砍到,砍到又是不是人?总之就拼了命的砍,只为最终自己能活下来,可不想让别人看着将自己的骨灰往那些罐罐里面装。那样的话自己的家人该有多悲伤?多痛苦呢?
一个多时辰的杀戮,将整个昌邑城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的存在,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开始发黑的血迹与毛发碎肉。
只剩一条手臂的安田丰义,单手拄着刀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也不知道他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因为失去了左臂疼得气接不上来。
伤口还在一跳一跳的往外流着血,就这样下去就算不杀他,他也活不了了,身体里的血液可是有限的,谁也架不住这么淌水一般的往外流。
整个战场都被汉军包围了,而东倭人就剩下安田丰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了,他也不说投降,也不说接着杀!他继续喘着气,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大汉的军队是哪里冒出来?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么多?这么多也就算了,还装备这么好?都是全副武装的轻型铠甲,战刀都是精铁打造的钢刀。不是说大汉很落后吗?没有铠甲吗?士兵都是穿皮甲,甚至连皮甲都没有配发齐全吗?这消息都是谁给的?
双眼瞪的仿佛能够杀死一切敌人一般,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安田丰义用最后的力气挥起了手中的战刀朝自己的腹部捅了下去…
战斗结束的信号发出来之后,刘辨丢掉了手里把玩的树叶拍了拍手道
“走了,告诉钟文后面的密信都快马传递吧。朕去荆州。让羽林卫跟上来,战场丢给钟文处理吧!还有陈留黄氏让钟文全部缉拿调查清楚,看看后面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没有?黄氏的家资充入国库吧!
灾民吗?有徐元直在,朕还是放心的,哈哈哈…
走了,去荆州。”
“陛下这天还黑着呢?您不歇息会怎么行?要不找个地方歇息会天亮后再走也不迟啊?”
喜竹小心的劝慰道。
“不用,现在就走,等羽林卫追上来朕可以在车里睡会,现在就骑马挺好,将士们吃得苦,朕为何吃不得?
驾!”
“俺发现你还真是那喜老头的义子,喜老头的啰嗦劲你得了真传。嘿嘿嘿…”
“典将军你不能这么说义父…”
刘辨一行十几人也是不急不忙的缓缓的往前走着,主要是天黑想走也走不快,这样也正好让他可以在马背上好好的思考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应对?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周泰与陈登两人行船至黄河入海口的时候,望着奔流湍急的黄河水没有了表情。作为水战老手,周泰自然明白这样的水流一般的船只不可能进的去河道。至少大汉的水师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他不相信敌军的水军船只能进的去。
“军师,您看这如何是好?进不得,退不得,难也!”
“既然我军进不去,那么敌军自然也进不去,说明敌军的船队是从长江进入大汉腹地的,目前只能请示陛下了,看看下一步我等是否等待时机?
论用兵只有陛下才是用兵大家,天下无出其右者,如今我等只能在此等待陛下旨意方可行事,不可破坏了陛下的大局。”
“军师言之有理,泰以为如最为稳妥。”
甘宁的船队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进到长江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因此他认定了这里经过了船队,而且规模不小。搞的甘宁是好一阵激动,总算是又有仗可打了,但愿这个对手值得他甘宁重视。
“传令,保持警惕,加快速度。敌人就在前面了,猴崽子们都给老子把眼睛放亮点,别整天迷迷瞪瞪的。”
成都。
刺史府。
李儒收到了刘辨飞鸽传书之后,不敢大意,仔细的揣摩了一下刘辨的想法之后就盯着地图思考了很长时间,随后就下令立即征调所有商船、渔船以及官船准备了大量的火油和弓弩,甚至还有投石车。一时间码头上来来往往热闹非凡。而李儒也是亲自骑着马监督着这些物资的运送装卸事宜。
李儒的猜想和刘辨的猜想是一样的,敌军肯定是打算从长江支流的汉水一直北上直到襄阳,最后偷袭守备空虚的大汉都城洛阳,这也算是出其不意吧。没人会认为攻打京都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也没有人会想到有人真的胆敢去攻打洛阳。只能说这个用兵的人也是一个谋略与眼光比较独到之人。
选择这个时机进攻洛阳的想法不但招数刁钻,更是时机把握的很是精准。所以这样的对手,李儒看来不可不重视。
数十天的大雨不但黄河水流量大,同为华夏民族母亲河长江也是一样。虽然没有像黄河那样泛滥成灾,可这水流量比往常大的不是一点半点。水流量大,水流速度快就给刘备他们行船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人力划船和后世的螺旋桨机动船是不能比的。有时候一天一晚走不了十里地,并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压根就走不动,前进的速度还没有水流的速度快呢!尽管刘备心急如焚,一直在催促士兵们加油划,但是收效却微乎其微。
这样就给准备阻截他们的李儒的临时船队争取了时间,长江上游顺水而下稍微用点力气,把握好舵的情况下那行船速度可谓是一日数百里,夜间也不需要停止,只要看准了方向,不让船撞到两边的山崖峭壁上就好。
“刘使君,照这种速度下去,恐怕我们到达你说的襄阳没有一个月都到不了吧?还不如弃船登岸从陆地上去你们的国都更快一些。”
“木原将军,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是能登岸从陆地上行军,刘某也不愿意行船啊!这行船的速度哪比得上陆地行军来的快?这一点刘某岂会不知?
刘某之所以选择行船就是不想太早的被大汉朝廷发现我们的行踪,要知道大汉朝廷的军队那是天下最厉害的军队,我们这点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才能奏效。
若是被朝廷大军发现了我们的现在在这长江之上,恐怕我们连偷袭的机会都没有啊!”
“你们汉人的军队有这么厉害?木原倒是想见识见识,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也许你会有机会的。”
“刘使君你看要不我们先找个水流不是很急的地方停下来,等水流缓和点再继续前行,现在这样子士兵们累的半死这船也走不了多远啊!”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天不遂人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