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见袁绍已经将话说死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恐怕袁绍就该恼了,反正日子还长,袁绍也总会见到奉孝的好的,当下只能看着那位兵士走向郭季。
郭季当然也是看到了袁绍的表情变化,郭季十分不解,自己刚刚只是打了个招呼,而且可以说是应用了完美的四好青年的标准,虽然不能给人春阳化雪般的感觉,但也应该是十分阳光的,起码给人好感还是可以的,可这袁绍明显是不拿正眼看自己了吧,难道这袁绍不单单是傲气,还很傲娇?
郭季虽说不会待在袁绍身边,不是十分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但是这刚见面就被小看,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心里想着,我这现代四好青年难道还能被你这作古之人小瞧不成?当下也没管走向自己的兵士,对着袁绍说道:“袁公莫要担心曹将军,此次曹将军将会碰到那董卓断后大将徐荣,徐荣生性谨慎,就算胜了曹将军,也不会深追,而曹将军身边曹洪素有誓死护主之心,且勇猛刚毅,明日必定护得曹将军归来。”
郭季想着此话一出,袁绍如若是明主,待得明日曹操归来,定然会深知我才识的不凡,必定会想要重用于我,不过到时就算求我,我也会离开。
郭季话刚出口,郭图先是一惊,先不说郭图心中不解这奉孝已经失忆怎会知道曹洪如何,又如此肯定曹操明日就会回来,就郭图对袁绍的了解,袁绍在做了决定之后被人打断,定会十分不耐,袁绍本就对奉孝有所失望,若是再惹他不高兴,那今后还如何在其身边?
不出郭图所料,袁绍本来笑着在找郭图饮酒,听到郭季话语出口脸上笑意明显一僵,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未顺自己意的男子,好似就要发作一般,不过却生生忍住了,皱眉盯着郭季看了一阵,接着又勉强笑了出来,在郭图想劝说什么之前说道:“这未发生之事奉孝如何知道?此事无需你管。”
“是,袁公。”郭季答了一声便带着小笑跟随兵士出了大帐,郭图看着郭季出去的背影,再看了看袁绍,心里有些焦虑。
出了大帐,郭季只觉一阵清凉,与日间的炎热温度相差不少,此时天色已黑,天上繁星点点,一轮缺了一角的亮白月轮挂在天上,周围可听轻轻虫鸣,使人心静了不少。郭季长舒一口气,相比于帐内闷燥,还是外面更舒服一点。
郭季跟着兵士在营中走着,随之想起刚才袁绍的神情来,作为一方领袖,袁绍这气生的就有点随意了,而且既然生了气,就应该适当的发作,让手下之人心服的,刚才袁绍忍气不发,我自身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顾虑的,应该是考虑了我身后的郭家了吧,毕竟现在郭家是支持他的,这样在我面前将气忍住那不就是相当于在告诉我他对我有所忌惮吗,这不是在给我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吗,而且既然有些忌惮,那就应该将这口气藏在腹中不让他人看出,之后再谋定而动才是王道吧,这笑里藏刀的本事,袁绍相比于我单位的领导,可是差的远了。
唉,竞争压力越大,越容易促进进步,看来这袁绍家世摆在那里,能与这袁绍竞争之人,也不会太多呦。
郭季念及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不再往下考虑,一边走一边随意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这个时候还在营中走动的大多是巡逻的兵士,还有些醉酒的兵士躺在空地之上,郭季发现巡逻的兵士每组都混合了好几种甲胄,看来是各个势力的士兵混搭的,这样安排士兵身边都是不熟悉之人,他们也不怕混进了探子。
郭季走在其中的这片营地的帐篷之上都立着一面旗帜,写着‘陈留守’三字,郭季想这里应该就是陈留太守张邈的扎营之地了,此时这些帐篷里都是空荡荡的,应该都随着曹操去追击董卓了。
就在郭季四处打量时,竟在这营帐群中看到了一个有些鬼祟的身影从一个营帐之中钻了出来,这个身影就是之前张超耳语之人,此人先是四处看了看,见此时没有巡逻士兵路过,便快速溜向几个营帐密集的阴影处,那里郭季也是看不到了,不过不多时便听到那里传出有东西飞走的声音,在月光下郭季勉强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么晚了还有人传递密信?看那人鬼祟的模样怕也是见不得光的事,不过这里各方势力本就错综复杂各怀鬼胎,在没弄清什么事情之前,自己还是不要去管太多,免得弄巧成拙惹祸上身,毕竟自己不是这里的人,郭季这样想着也就没做出什么事情来,继续带着小笑跟着兵士向前走着。
过了不久,兵士便停在了一间挂有‘祁乡侯’三个字的旗帜的营帐之前,掀开帐帘示意郭季二人可以进去。兵士见郭季二人进了营帐,跟二人说了声酒菜马上就会送来便走开了。
“公子,你说那袁绍是不是被惯大的?”小笑见此时无外人在场,便开口问道。
郭季听了一惊,先是抬耳听了听周遭有无人声,见四周寂静的紧便要开口责怪小笑一下,在袁绍的地方这般谈论他怕是嫌命太长了。
还未等郭季责怪的话出口,小笑当先说道:“公子不用听了,我早就看过了,这四周没人。”说着顿了下,嗔了郭季一眼,接着说道:“而且咱们这般声音,除非耳朵贴在帐上,否则在外面是听不清的。”
郭季见小笑如此说,只是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说道:“你为何这样说那袁绍?”
“我想这袁绍必定从小就缺大人教训,才生的如此任性。”小笑想也没想的说道。
郭季有些无言,不过觉得小笑这话竟有几分道理。
接下来郭季与小笑又谈起了本次联盟的各位诸侯,不过大多时都是小笑在说,郭季在听,没多久就有兵士端来了不少酒菜,这营帐里只有两张草席,兵士便将酒菜放到了两张草席之间的地上。郭季与小笑二人午时只是草草地吃了点郭图带的馒头,刚才又在大帐中站了许久,郭季早就感觉身体有些透支,小笑也是饿的紧了,此时见酒菜摆在了眼前,二人也不管许多,当下吃起饭来,这饭菜的味道虽说比小笑做的相差甚远,但好在也是有酒有肉,二人的吃相就有些不耐看了。
就在郭季与小笑二人吃的起劲的时候,军营中一片挂着‘后将军’字样的旗帜的营帐区域,最中央的一个最大的营帐门前,两个守卫目不斜视,站的笔挺,手中长矛在月光下折射着森冷的光。一个与这二人一样穿着棕色甲胄的兵士提着一个空的酒坛,行路无声地来到二人面前,在自己的上身甲的内里掏弄起来,不多时竟在甲内掏出一个暗蓝色的香囊来。
香囊上绣着游鱼与水鸟,还有绣成的水纹,这水纹的一部分,若是用心去端详,可以隐约看出一片宽叶水草的叶子的模样,这叶子与霍峻头盔上的那两条垂饰极为相像,这叶子隐于水纹之中,除非有心之人端详,否则看不出什么。
兵士将香囊放于两位守卫眼前,两位守卫仔细地看着香囊,应是看到了所找之物,两位守卫都是对着兵士微微弯腰低头,像是行了个礼。
兵士见此也是微微点头,随后拿着空酒坛绕到了守卫身后营帐的背面,趴下身来,脑袋埋在臂弯之处,耳朵却紧贴在营帐之上,将酒坛放在脑边装起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