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嘴角一扯,一阵暗自佩服自己小心谨慎,想来若不是有自己在,恐怕这洛书楼早就倒了。
就在掌柜自鸣得意的时候,丐服男子已经来到近前,掌柜立时收敛心神,摆出了一副比之前更为恭敬的样子,此男子之前目中寒光之盛,想来地位比之前那位大人还要高上许多,念此掌柜再次佩服起自己的机智来。
念头一过,待掌柜回过神来,眼前男子竟是一副比自己更加恭敬模样,这使得掌柜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位大人这是…在搞什么?怎的一副下人模样?
掌柜有些回不过神来,刚刚准备好的讨好的话竟是噎在了口中,就这样弓着身子,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而刚刚被叫过来的丐服男子,更是不明就里,同样弓着身子,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掌柜。
就这样,二人相视良久……
半晌过后,掌柜方才回过神来,想来这位大人位高是有原因的,单论这谨慎的态度,这般出神入化的演技,做起事情想不成功都难啊。
有了这般想法,掌柜心中一松,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对了,接着便要开口恭维,岂料还是丐服男子憋不住了,当开口问道:“掌柜的,您叫我来何事?”
掌柜的再次愣住,脑子再次转不过来了,问自己有何事?莫非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此人真真的就是一位乞丐?
念此掌柜心中徒然积怒,眼中不禁有怒火宣泄,气势也陡然一变,既是乞丐,岂能容你在我洛书楼中逗留?看我不把你骂的狗血淋头,再将你打出门去。
丐服男子久经沙场,最敏感的就是敌意,掌柜的气势刚起,丐服男子的暴戾杀意不自觉地汹涌而出,铺天盖地的再次将掌柜震慑在了当场,还好一息过后,男子及时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位普通的客栈掌柜,自己怎能将杀伐之色带来这里,而且自己又无银钱,在店内颇为碍事,怎样看都是自己的不是,难怪这位掌柜生气,随即男子更加恭顺了几分,一副准备挨骂模样。
不说丐服男子如何想的,掌柜的霎时间便是汗如泉涌,腿脚即将支撑不住肥胖的身体,
这种压力,怎是一个普通的丐儿可比?压力之下,掌柜心思也活络了许多,想起之前男子的话,加之如此厉色,想来这位大人并未是问自己何事,而是在责怪自己为何无端将其叫来,如此会有暴露大人身份的风险,可能因此耽误大人公事,自己真是笨啊,竟然未在第一时间察觉,还好自己动作慢了半拍,若是做出错事,惹了这位大人,到时怕不仅仅此楼要倒,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了。
想起大人威压下的深沉杀意,掌柜的觉得自己此念绝不会错。
“小的若有官老爷三两分的谨慎,小的这破楼早就誉满天下了,小的钦佩万分。”掌柜的脸上笑意更浓,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细线,在掌柜眼里,今日想必要破费一番了,定要好生补偿一下才好,随即掌柜继续说道:“官爷今日要事,小的怕是可以帮上几分。”
丐服男子本来等着痛骂临身,没想掌柜却是如此客气,随着“官爷”“要事”二词入耳,男子微微愣住,这掌柜怎的知道自己从军中而来?还知晓自己有事待办?此事事出突然,是大人临时决定,只有大人及身边几人知道,此次自己又是改了装扮,此事又是如何泄露出去?莫不是一直有人暗中探查不成?念此丐服男子一惊,自己几人可无一不是机警之人,若是被人跟了都不知晓,那对方可不会是简单人物,这掌柜既然是对方之人,亦不会简单,此时提及此事,必定会有后文。
念此丐服男子直接严肃起来,杀伐气势透体而出,对着掌柜逼问道:“掌柜的有事明说便是。”
掌柜心中一惊,脚下一软,还好及时按住柜台方不至于跌倒,冷汗再次不自觉地直淌而下,自己还是太过心急办了错事,如此直言岂不是有暴露官爷的风险,正正地触了官爷的眉头,念此立时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出来,连忙开口说道:“官爷不要误会,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望官爷不要动怒,小的只想帮官爷做些事情。”
丐服男子看到掌柜的反应就是一愣,怎么看这掌柜都是一位普通人而已,再看掌柜手中的银子集起的气势顿时泄了气了,这么大的一锭银子男子可是从未摸过,此时摆在眼前,只觉那银灿灿的光怎的如此好看,既然是给自己的,那自己就不要客气了,而且也要拿了银子才能知晓掌柜之意不是?
念此丐服男子飞速接过那锭银子,对于丐服男子来说若是让他做些对大人不利的事多少银钱都是不行,不过银子到手的话,也无需再去理会对方要求。
拿了银子,丐服男子又换上一副躬身哈笑模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男子十分客气地说道:“掌柜的欲做何事明说便是。”
丐服男子拿银子的速度之快,脸色变幻之快,掌柜都未反应过来,微愣片刻,方才倚着柜台开口说道:“小的哪敢做何事,一心帮些小忙罢了。”
丐服男子闻言,疑从心起,银子都给了,还不提正事?再看掌柜的样子,不像说谎,莫非此人并非有其他心思?那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之事情?
丐服男子不解,小心地开口问道:“掌柜如何得知,我身负公事?”
闻听此言,掌柜方才送了口气,果然是办公事的大人,看来大人是不生气了,接着小心赔笑说道:“刚刚来了一位官爷,来问询两位店客之事。”
掌柜不知丐服男子目的,不过还是将之前那位整服男子卖了出去,在掌柜的眼里,这位大人可比之前那位豪横多了,如此一说不仅可以获取丐服男子好感,还能得知两位大人是否是一起的,目的是否一致,也好做后事安排。
掌柜话语有心,丐服男子也听得入心,微一思量,亦是小心地开口说道:“两位店客可是刚刚回店的壮硕虬面汉子二人?”
“正是此二人。”掌柜赔笑说道。
二人小心哈腰地对视相谈的模样,从远处看来,倒是颇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