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城外,幽灵及一万骑兵正列阵以待,齐整的阵容和冲天的锐气似乎无声的在向世人宣告,他们,是真正的精锐。
涿县城下,无数百姓自发前来为大军,确切的说是为公孙续送行,公子首战,虽然所有人都相信公子必定能够凯旋归来,但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虔诚的祈祷,保佑公子以及众多士兵平安而回。
公孙续自城门走出,两侧的百姓皆自觉的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一丝嘈杂声音,只目光虔诚的看着公孙续,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百姓簇拥中间位置,刘其、侯老太守、陈寔、童渊、王越以及陈纪陈群等人都在,看着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公孙续一步步走来,众人面上皆露出自豪的笑容。
这,就是他们的希望!
“孩儿拜见诸位长辈!”,公孙续来到众人面前,持枪见礼,众人,的确都是他的长辈。
“牵马来!”,众人皆点点头,站在首位的刘其呼喊了一声,在众人身后的严纲应声而出,牵着公孙续的黄骠马来到刘其身边,刘其从严纲手中接过缰绳,轻轻一拉,黄骠马便听话的调转马头。
“来!”,刘其拉住了缰绳,微微侧身,笑着对公孙续道,“续儿今日出征首战,就让祖父为你牵马坠蹬,预祝你凯旋而归,名动天下。”。
“祖父!”,见刘其如此,公孙续心中虽然感动,但却赶忙拒绝,开什么玩笑,牵马坠蹬无论是在什么朝代都是一件有辱身份的事情,刘其不仅是太尉,更是自己的祖父,自己怎么能让他为自己牵马坠蹬。
“上马!”,见公孙续拒绝,刘其故意做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手上也是加了几分力道,将马头拉了下来,“祖父为自己最疼爱的孙儿牵马,这有什么不妥?”,说完,又是瞪了一眼公孙续,“上马!”。
“续儿,上马吧!”,见公孙续还在犹豫,侯老太守也微笑着开口,陈寔等人也皆看着公孙续微微颔首,递来了肯定的目光。
公孙续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杆,拎着长枪,麻利的翻身上马。
待公孙续坐稳,刘其欣慰的看了公孙续一眼之后,笑着拍了拍马头,牵起缰绳向着军队所在的地方缓缓走去,众人则跟在身后,一起将公孙续送入军中。
“参见少将军!”。
行至军前,刘其松开黄骠马的缰绳,并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拍,黄骠马会意,拖着公孙续向前几步,来到了大军之前。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精神焕发,锐气冲天的万余精锐,公孙续不由的心中一阵热血澎湃,心情激荡,激动之下,公孙续拎起手中三棱夺命枪,直指天空,众士兵见此,齐声高喊,声势惊天。
雨,继续淅淅沥沥的下着,但此时众人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这雨的存在,皆激动的看着城外的浩荡大军。
“上酒!”。
公孙续挥枪前指,大喊一声,众士兵纷纷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已经装满酒水的酒碗,举在胸前,遥遥敬着公孙续,公孙续见此,也收起三棱夺命枪,从一名士兵的手中接过酒碗,同样遥遥的敬着众多将士。
“扬我军威,固我河山,扫平贼寇,保境安民,誓息纷乱,天下承平!”。
“扬我军威,固我河山,扫平贼寇,保境安民,誓息纷乱,天下承平!”。万余士兵齐声高喊,声势滔天。
公孙续豪迈大笑,“敬你们!干!”,然后一饮而尽。
“敬公子!”,众士兵也纷纷仰起脖颈,同样一饮而尽。
“出征!”
大军启程,浩浩荡荡奔肥如而去。
大军之中,看着连绵不绝,锐气逼人的大军,公孙续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这就是我在汉末三国的依仗,这就是我公孙续争霸天下的力量!
不由得,公孙续心中升起一股热血,同时,心中也暗暗感叹,怪不得后世那么多人都想穿越三国,这金戈铁马,仗剑沙场的感觉,的确令每一个男人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话分两头。
当张纯、张举等人听闻幽州竟然兴兵来讨,皆心中大惊,毕竟他们虽然号称拥兵十万,但实际上能战之兵不过刚刚三万出头,并且其中有超过三分之二都是临时强征来的杂兵,不仅经验浅,装备也极其差劲,有的士兵甚至还衣衫不整,赤手空拳,这些士兵在战场上,不过就是炮灰而已,除了能拖延一下对手的进攻节奏,完全起不到任何的其他作用。
不过,当他们听闻领兵之人竟然是年岁还不到束发的公孙续,并且只带了一万多兵力之后,不由放声大笑。
“这刘其竟然如此托大,当真以为那公孙续是天生麒麟儿不成,竟然敢让那小儿来,既如此,我们便让他麒麟儿变成死儿!”
于是,张纯张举等开始召集众人商议应敌之策,蹋顿认为公孙续年幼必不懂行军,且公孙军远来疲乏,到时候可趁公孙续刚来之时,半夜劫营,众人皆赞同,于是拨蹋顿五千人马,预先准备,只等公孙大军到来,便准备当天晚上,二更吃饭,三更劫营。张纯、张举随后率军随后接应,一举击溃公孙军,并生擒公孙续,用来要挟刘其和公孙瓒。
公孙续行军速度并不快,一方面是自己第一次统兵出征,心中多少有些紧张,慢一些可以一点点调整自己的心态。第二方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公孙续早就将暗灵派出,打探肥如的消息,如今暗灵尚未归来,等归来之后,才是他正式进攻张纯张举的时候。
虽心中紧张,但其实内心深处,公孙续还真未将张纯张举放在眼中。不过,后世毛主席曾经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小心无大错,战争也无小事,所以,公孙续还是准备谋定而动,绝不掉以轻心。
三日之后,大军已经临近肥如,暗灵终于带回了肥如城中的消息,如今的肥如,可战之兵不过三万出头,真正的精锐更是不足七千。虽然张纯张举等人已经知晓公孙续即将到来,但是整个肥如城中并没有临战的气氛,相反,众人都轻松的很,似乎公孙续不过是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公孙续不由失笑,这等情形,明显是张纯张举等人未将自己放在眼中,蔑视自己。不过,这也是好事,骄兵必败,公孙续知道自己的胜算更大了。
第四日,公孙大军到达肥如附近,在肥如城外五里处下寨。下寨之后,公孙续立即召集众将,包括鲜于兄弟以及严纲、文丑、卢安、孙立、廉靖廉复等,连同田豫一起召开战前会议。
“我军远来,张纯张举又欺我年少不知兵,我猜想,对方今夜必然会前来劫营!所以我准备将计就计!”。
公孙续也没有拐外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来这一路公孙续已经仔细想过,张纯张举虽然蔑视自己,但毕竟兵力有限,必然不会与自己硬碰硬,最大的可能就是欺自己年少无知,半夜袭营,想一举击溃自己。
众将皆竖耳细听。
“今夜,我与鲜于二位将军领五千兵马埋伏在营中,等待对方劫营。严统领和文统领并卢安引幽灵和预备役于道路两边埋伏,待听得营中声响,便袭杀后面接应之人!田豫,你引五千兵马埋伏在城门四周,待营中厮杀声起,便挥军攻城!”。
田豫是卓越的智将苗子,是和夏侯兰一路的人,所以公孙续自然不会真的将其当成随从来用,尤其是这种将才不够的情况下,公孙续丝毫不介意让田豫练练手。
“区区张纯张举,无名小卒而已,我不想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今夜之后,务必一战而下肥如!”
公孙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狠辣,语气也有些冰冷,“草原上的那些鲜卑和乌桓才是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之前对他们太过仁慈,他们还真的以为我公孙家的刀不利了!”。
大棒加甜枣,才是统治者的最佳手段。对鲜卑乌桓宽容这么久,还有一些人想在背后搞些小动作,那公孙续不介意杀鸡儆猴,让他们这些异族之后,他公孙家,手中可还握着能够杀人的刀呢。
……
夜间,月黑风高,正是好一个杀人夜。
营帐中,公孙续左手持枪,右手牵住马缰,静静等待着对方前来劫营。
“公子,贼人真的会来劫营吗?”。
身边,鲜于辅轻声问道,他到现在也有些不相信公孙续的判断,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前来劫营。
“如若不来,那就攻城!”,公孙续淡然道,虽然心中不是很确定,但也十之八九,应该不会失误,否则太影响自己的形象了。
“哒哒哒!”。
又过了一段时间,约莫将近三更,营地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鲜于银顿时大喜,轻声对公孙续道,“公子当真神人也!”,而后,紧了紧手中的兵器,全神贯注的盯着营门的方向。
马蹄声越来越明显,连地面都已经开始微微颤动,营地之外,黑夜的笼罩下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了无数窜动的人影。忽然之间,那些模糊的人影中,便密集的亮起一道道火光,瞬间将那些人影映照的一清二楚,正是披挂整齐,手持利刃的敌方骑兵。
“冲啊!杀公孙小儿者,赏百金,官升三级!生擒公孙小儿者,赏千金,封将军!”。
火光亮起时,一道洪亮而粗狂的声音也随之在营外响起,随即,急促的马蹄声瞬间在营外炸开,营外的骑兵队伍迅速冲进营地之中,同时,无数火箭呼啸而来。
火箭,在营地之中炸开,四溅的火花溅落在周围的干草和帐篷上,瞬间化为熊熊大火,迅速蔓延开来。火箭太多,而营地之中又多可燃物,所以整个营地片刻之间便化为一片火海。贼兵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兴奋的嚎叫着冲进营帐之中,准备大杀特杀。
“不好!营内无人,我们中计了!”。
一名士兵挑开大帐,正梦想着杀人立功,却发现大帐内空无一人,顿时心中大骇,高喊道,然后掉头便往营地外跑,至于升官发财的美梦,早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此时,他已经别无所求,深夜袭营中计,能保住性命就好。
他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真的逃脱了,从另外一个方向,趁着夜色逃离,最终消失在黑夜中。
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有人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手持环首刀冲进营帐之中,但营帐之中,却是早已等待多时的幽州士兵,领头者正是鲜于银,埋伏在营帐中的鲜于银手起一刀,将一名进帐贼兵的头颅砍下,飞溅的鲜血落在火海中,瞬间被蒸发,一道淡淡的血腥气,逐渐弥漫开来。
“哈哈!大胆贼人,我家公子早算准你等会前来劫营,我等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营中,鲜于银哈哈大笑,又一脚踹飞一名贼兵,掀开帐篷闯了出去,挥舞手中大刀,肆意砍杀。
“呼呼呼……!”。
营地四周,突然冒出无数兵马,弯弓搭箭,望贼人便射,一时间,落马者不计其数,呼喊声震天动地。
“快撤!快撤!”。
蹋顿见自己中了埋伏,心中大骇,调转马头想要冲出营地,但突然,火光中一道金光闪过,蹋顿清晰见到在一营帐旁,一金甲金盔者正持枪跨于马上,静静看着营地中的厮杀。
虽被火光所扭曲的空气所阻隔,看不清面容,但蹋顿知道,那必然是公孙续无疑,否则,军中怎会有金盔金甲者。
“拿你一人,胜过千军!”。
蹋顿见公孙续周边并无多少人马,顿时大喜,也不外撤,纵马提枪,朝公孙续杀来。
公孙续正观察营地内战斗情况,突见一青年异族汉子提枪纵马朝自己杀来,见其样子,似乎是贼人将领,不由心中暗笑,此时不想着赶紧逃命,竟然还想要来擒王。
见此,公孙续冷笑一声,自己何尝不是这种心思,况且,自己也想尝试一下,真正的沙场厮杀,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当下也纵马提枪,迎了上去。
“来者何人?”。
两马快相迎,公孙续大喊一声,声音之中,几乎已听不出少年声音,声音洪亮,真有几分猛将意思。
“乌桓蹋顿,特来取你小儿项上人头!”。
蹋顿大喊,声若洪钟,见公孙续不退反进,迎向自己,顿时大喜,暗道一声,天助我也。
“不好!公子有危险!”。
乱军之中,鲜于二兄弟听到蹋顿喊声,想起公孙续身边似乎无人照顾,顿时心中大骇,汗流浃背,回首见蹋顿纵马直取公孙续,立马大喊一声“保护公子!”,不要命般的往公孙续处杀来,但奈何人多,一时之间根本靠不上去。
“你若有此能耐,只管来取!”。
公孙续虽然心跳已经开始砰砰加快,心情也开始变得激动、期待、忐忑等等众多情绪纠结在一起,但还是哈哈大笑一声,毫不畏惧的看着蹋顿,历史上,蹋顿籍籍无名,并非猛将,而自己,现在已经能够赵云交手,岂会惧怕。
蹋顿见公孙续区区一小儿,竟然如此轻视自己大怒,一枪望公孙续心窝扎来,也不准备生擒。
公孙续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抬起手中鎏金三棱夺命枪,一枪荡开蹋顿长枪,蹋顿顿时感觉一股巨力自枪杆上传来,令自己手掌发麻,当下心中大惊,也不敢再小觑公孙续,准备回马再战,却冷不防公孙续于马上一记回马枪,顿时感觉胸口一凉,一柄金色长枪穿胸而过。“
这枪好奇怪!”,蹋顿看着胸口枪头,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便歪下了脑袋。
“还是太紧张了,没想到是个战五渣,用力过猛了!”。
没想到蹋顿连自己一记回马枪都挡不住,自己还准备大战数十回合呢,结果一个回合结束战斗了,公孙续暗暗吐槽了一句,接着双臂力量透过长枪,直接将蹋顿举在空中,大声喊道。
“你们主将已死,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缴械不杀!”。
而后,轰然一声,将蹋顿的尸体重重掼在地上。虽然第一次杀人,但公孙续完全没有任何不适,他以为自己会反胃,会胆怯,甚是会心态乱掉,但一切都没有发生,反而血液沸腾,恨不得立即冲入军中,大展神威一番。
自己果然还是适合这个时代,这么冷血!
公孙续暗自嘲笑一声,但手上动作却不停,一记横扫,将靠近的几个乌桓骑兵扫下马。那几人尚未反应过来,没来得及起身,便被幽州士兵扑上,一阵乱刀砍成肉泥。
其实,这根本就是公孙续自己想多了,从出生到现在,十几年里他不停在想象着自己将来纵横沙场,无可匹敌;十几年来,不停的和赵云等人对练,早已经熟悉了那一套杀人的动作,甚至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区别只是在于没有真的杀过人而已。同样,这十几年来,他不断的听闻战场的生死,也见过数之不清的被白马义从割下的人头。所以,其实内心深处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最大特点,杀戮!
“你等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鲜于辅、鲜于银看着公孙续竟然一个回合便击杀了蹋顿,不由微楞,未曾想公孙续的实力竟然如此惊人。但随即便变成大喜,带着众士卒一起高呼。贼兵见蹋顿已死,也失了分寸,于是纷纷缴械投降。
“鲜于银将军,你在这收拾残局!鲜于辅将军,随我前去攻城!”,在营中冲杀一番,公孙续见场面已经基本上被控制住,便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
“喏!”鲜于兄弟高声应道。
随即,鲜于银开始收拾残局,鲜于辅则跟在公孙续身后,朝肥如县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