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钟离昧
“你俩愣着作甚?”
很浓厚的声音响起,听声音便能听出有很重的乡语味,听声的他们转声去看。
韩信如果没听错的话,刚才一阵怒吼声呵住东逃西串的士兵应该就是他。
他衣着盔甲,浓浓的眉毛像极了黑炭色毛虫,黄皮肤的脸上有厚厚的唇,有些干裂,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韩信。
他上一秒沉默得让人窒息,下一秒突然大笑起来,他们被他的笑声给弄懵了。
他走向韩信,拍了拍韩信的背,洪亮的笑声说道:“不错,不错,小伙子你多少了?”
“弱冠。”韩信被他突然的热情有些不适应。
他把目光投向旁边低着头的张小泽问道:“那你呢?小兄弟?”
“嗯?”张小泽被他问,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赶紧回答道:“同是。”
“我叫钟离昧,小兄弟有什么事就找我,我一定不会推辞。”他笑着离开,他双手背在后面,走远了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张小泽不可思议的瞪着钟离昧离去的背影,韩信的确没猜到他就是钟离昧,仅仅只是听说过而已。
“你说我俩是不是灾星?又灭了。”韩信半开玩笑的说道,不忘吃手里的包子。
张小泽默不作声,他垂下眼眸,目光黯淡。
韩信一口把包子吃了,口吐不清的对张小泽说什么,他没听清,也没那心思去听。
韩信去巡逻,路过刘邦的帐营,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便随着他们巡逻。
旁边的佳人为刘邦倒了一杯茶,刘邦慵懒的躺在座位上,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灰蓝色的衣裳,额头高高的隆隆起,眼角些许有些皱纹,他拱手作揖道:“汉王,虽然现今鼎足而居,但亦不能掉以轻心。”
刘邦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佳人退下去,刘邦弄正发冠,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说道:“萧兄说得对,你也别那么拘谨,来、来。”
刘邦说着向萧何招呼说道,萧何很有礼貌的恭着腰说道:“这方不是沛县,不可失了礼数。”
听了他这一翻话的刘邦显得有些不耐烦,喝了一口酒连连回应,“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你要是没事,就下去吧!”
刘邦随口一说,没想到萧何真的有礼有矩退了下去,看见他下去了,刘邦探头问道:“你真走啊?”
月夜风高,韩信坐在墙头上,惚见一道黑影闪过,韩信立马起身追去,那道黑夜直奔刘邦的帐篷去,此时的刘邦正在酣睡。
他突然感觉寒意逼近,立马睁眼,那把雪白的剑直逼向他,刘邦吓得大叫,他那把剑应该是能刺进刘邦的,一道金光把他击开,那把剑也被弹开了,他重伤摔倒在地。
刘邦蹲在床头,他以为自己要挂了,居然没有一点疼痛,他半信半疑的拿开遮住自己眼的手,看见那个黑衣人倒在地上,黑衣人用手撑起身体,还不死心的准备刺向他,突然听见外面的动静,他放弃了,拿起剑就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杀不了他?
他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的问。来的人轻功甚是厉害,没能追上,萧何急急忙忙的去看刘邦。
刘邦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此时正在生气,“他娘的,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打不过还来送死,你说那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
被刺杀还有这么镇定,应该只有刘邦一人了。韩信早就看见了,他在人群中慢慢消失。
韩信轻功飞向黑衣人跑去的地方,看见一路的血迹,应该是那个黑衣人留下的,韩信一眼望去,那个人受了重伤居然也能跑那么快,只是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韩信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刘邦根本没有反击,而他却身受重伤?
那个黑衣人似乎知道了他在跟踪他,在一条空巷的街消失不见,韩信跟丢后,就回了军营,那个人的背影很熟悉,让他怎么也一想不起来。
此时的张小泽正在烧火,他在旁边抱了一堆材,刚好看见韩信回来,便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韩信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丧气的说道:“上了一趟茅厕。”
张小泽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把材放在旁边,暖了暖自己的手,又说道:“这夜时,降温可厉害了。”
韩信看见他那双皙白的手,其实从一开始韩信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吴中人,从他的手来看,像极了富家公子,而且经历风沙的人手怎么会如此皙白。
“你不是吴中人,对不对?”
听见韩信问题,他愣了愣,应付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我老家就住在那里,有时间啊!我带你去玩玩。”
“你骗不了我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哪天他做梦所说的话。”
张小泽低下头,声音沉沉的,“我可以不说吗?”
韩信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他有些抱歉的说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别往心里去。”
韩信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又说道:“不要把什么事往心里埋着,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是兄弟。”
听见韩信的话,张小泽抬起头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背着他摇了摇手说道:“我去睡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弄呢!”
张小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争气的泪水流了下来,原来懦弱的人也能有朋友。
他疼痛的颤了颤睫毛,身受重伤的他真的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他不明白为什么杀不了刘邦?
“你没事吧?”
一个极其温柔的男声响起,看见泉语微微睁开眼,他很抱歉的鞠躬作揖道歉,“姑娘你身受重伤,你身上之衣在下迫不得已换的,若有冒犯,请原谅。”
泉语疼痛的皱眉头,现在看清了自己面前的人,是一名医者,他看起来很礼貌,泉语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感谢的说道:“谢谢。”
他看见泉语起来,立马扶着她说道:“你伤得很重,必需好好休息。”
泉语摇了摇头,她必需离开这里,看见她这般执着,他只能招呼自己的家仆备马车,他对泉语说,“医者父母心,你若是不好,我怎能安心?”
“谢谢,不用这么麻烦……”泉语很推辞的说道。
“不要说什么,不然你就别走。”他稍许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