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身的关平感觉精神百倍。一切早已准备停当,众将也已恭候多时。
关平跨上战马,率领关兴、廖化、廉康、胡班等人及其数十名家兵,还有华佗和小仙女月娥,浩浩荡荡地离开成都,由外水上船,直奔江州而来。
江州就是现在的重庆。蜀中盆地的地形大致是西北高东南低,长江沿着盆地南沿向东流,有几条较大的江河由北向南穿越盆地注入长江。
由于在古代,水运的效率远远超过陆路运输,这几条江河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古代巴蜀地区的交通要道。
当时的人由东向西将这几条江河分别取名为内水(对应今天的嘉陵江至涪江)、中水(对应今天的沱江)和外水(对应今天的岷江)。
不一日关平到达江州,这里是东征伐吴的出发基地,各处粮草人马汇聚于此,一时间江州城里热闹非凡。
江州虽然带着个州字,其实只是一座县城,乃巴郡治所。由于这里是交通要冲,刘备特意在此留有重兵,并设有江州都督统领之。
关平先去拜会了巴郡太守兼江州都督费观。费观出身江夏望族,后入蜀为官。
此人乃刘璋表弟兼妹夫,后来随同李严一起投降刘备;刘备为显自己的“大度”,特意将费观安排在显要职位上。
关平本不擅长与这些世家大族打交道,不过他发现在座宾客中有一年轻后生,举止风雅谈吐不俗,甚有名士之风。
关公在世之时,除了大哥刘备外谁也不服,特别看不起士大夫;关平却不然。
三国现在已经大致步入稳定阶段,那种乱世草莽出英雄的时代逐渐过去,朝堂之上尽是世家子弟。
要想在朝堂之上立足、甚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就必须拉拢一些世家人物。再者自己杀了孟达,也得罪了一批东州派人物,这个也亟需补救。
“在下关平这厢有礼了。敢问这位仁兄大名?”
关平冲着后生拱手问道。他比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年纪大不少,不过还是口称“仁兄”以示尊重,礼多人不怪嘛。
“不敢当。”
年轻后生见关平发问,还了一礼回答道:“在下费祎,字文伟。”接着费祎又自我介绍一番:原来费祎乃费观族子,跟随族父来到蜀中游学,目前尚未出仕。
关平一听十分惊喜,原来此人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蜀汉四相”之一费祎啊。
蜀汉立国后先后有“四相”,分别是诸葛亮、蒋琬、费祎、董允。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他,真是缘分不浅;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这个朋友自己必须交定了。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关平心中一喜,拱手说道,“关某奉命东征,正缺少像仁兄这样的大才。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仁兄能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出任本将主簿之职。不知仁兄意下如何?”
主簿乃管理文书之职。地位虽不高,但也很重要,像当年的吕布就曾经担任过丁原的主簿。
关平刚刚得授予荡寇将军、上庸太守,虽然没有三公九卿那种开府特权,但还是可以自行招揽一些部下,授予他们一定的官职,因此招收一个主簿倒也平常。
关平知道费祎乃世家子弟,出身不俗;而区区一个杂号将军的主簿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屈才了;不过关平现在还没法封他更高的职位,毕竟自己还只是一个杂号将军,现在只能以诚意来打动对方。
“这……”
费祎听了不禁心中一动,跃跃欲试。
如果按照一般的程序,像他这样世家出身的人物早晚也会被推荐出仕,论资排辈后也能逐渐得到高位。不过现在蜀中最重要的大事就是东征伐吴,这正是一个表现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立下大功得到官位与被人推荐出仕可不一样,前者才能让世人心服口服,更加令人敬重。
费祎见关平力邀,再加上自己也有意出山试试自己的能力,所以很想答应。不过他现在依附于族父费观,所以先要征得费观的同意。
“且慢!”
费观听了捋了捋了胡子,微微看了关平一眼,转头冲着费祎不以为然地说道:
“所谓欲速则不达。为叔早晚要向军师和法令君推荐你,贤侄何必急于一时?贤侄如今应当潜心修学,此事再容商议。”
看来费观对自己还是有成见啊,关平心里想到。费观也算是东州派系,与李严交好,而李严又跟孟达是至交。
自己伙同刘封杀了孟达,可以说把他们这一票人马全都给得罪了,这后遗症真是不小。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想法补救才是正途。
正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以利诱之,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费观乃世家大族,又身居高位,目前关平还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利益来交换。区区一个杂号将军手下主簿的职位,对费观来说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
看来只有靠忽悠了。先给他们画一张未必存在的大饼再说,这个关平倒是很是擅长。
于是关平从容说道:“府君此言差矣。所谓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汉中王此次以举国之力东征伐吴,正是我等施展才力、立功报效的好机会。”
关平一边说,一边向费祎点头示意;费祎听了,不禁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旁边的费观见关平把此事提高到国家大事的水平,自然也不敢怠慢,面色一肃也洗耳恭听起来。
关平见效果不错,于是接着忽悠道:“关某不才,从军出征;若不能讨贼立功,情愿马革裹尸、以报汉中王大恩。
贵贤侄满腹经纶,博古通今,无论于公于私,理应出山效力。上可以报国家,下可以取功名,岂可安居闲处坐观成败?”
费观一听也不禁吓了一跳。自己再不让侄儿出山,搞不好就是坐观成败,甚至就是不忠于刘备。这个大帽子一压,也够他喝一壶的。
这个罪名费观可担不起,于是他连忙擦了擦额头微微渗出的冷汗,换了一种和蔼的口气对费祎说道:
“关将军所言甚为有理、甚为有理!我等身为臣子,自当报效国家、替主公分忧解难;再说贤侄游学多年,也该出来历练一下了。不如此次你就出山相助关将军一臂之力,若能立下些许微功,也不枉为叔对你的期望了。”
“谢叔父!”
费祎听了不禁大喜,连忙躬身施礼道:“谨遵叔父教诲!小侄定当尽心竭力,辅佐关将军东征伐吴、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