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一阵青春少女特有的暗香袭来,关平不由地如痴如醉,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连忙双手接过酒盏,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的娇美的面庞;少女粉面含羞,轻轻抬头看了关平一眼旋即低下眉梢,起身离去欲转入后堂。
“月娥!”
张飞见女儿要走,连忙放下酒盏招呼着说道,“干嘛急着回去?定国贤侄难得到此,赶快歌舞一曲以助酒兴!”
张飞平时大大咧咧,不过最让他感到骄傲的就是月娥这个女儿。月娥不但容貌娇美,而且才艺也十分出众;
她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能歌善舞、德艺双馨,要不然后来的她怎么能入选后宫、成为蜀汉皇后呢!
“小女子献丑了!”
少女闻言,不得已转身折回,轻移莲步款款来到大厅中央。随着一阵优雅的丝竹弦乐响起,少女轻舒长袖缓缓起舞。
只见她身形窈窕、舞姿曼妙,似是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又像是一片柳叶在空中摇曳,真是仪态万千、步步生莲。
此时音乐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衣袂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大厅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少女一曲舞罢,有词赞之曰:“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又诗曰:“红牙催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哇哈哈!”
张飞不禁手舞足蹈、开怀大笑道,“好、好!跳得好!跳得好!定国贤侄,俺家月娥这一曲那个……那个什么叫来着?噢,对了!叫‘霓裳彩衣舞’跳得如何?”
“真神仙中人也!”
董卓……哦不……关平不禁挑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月娥贤妹果然是多才多艺、名不虚传!正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小侄佩服、佩服!”
“噢?定国贤侄也会作诗了?”
张飞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个义侄一向以武力见长,好像不曾学过吟诗作赋,今天怎么文绉绉作起诗来了?
就连一旁的张月娥也不由一怔,开始偷偷注意起这位定国兄长了。
“哪里、哪里!”
关平听了连忙摆手道。据说张飞其实也是粗中有细、精通书法的,万一他要考考自己就麻烦了;
再说东汉时代主要还是以四言诗为主,比如曹操的短歌行之类的,关平穿越前背的那几首唐诗怕是不够用的,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小侄信口胡绉两句罢了!不知月娥贤妹复能唱否?”
“这有何难!”
张飞捋了捋胡子,咧嘴一笑道,“俺家月娥不但舞跳得妙,歌也唱得好!月娥,你且唱上一曲,让他们全都开开眼长长见识!”
月娥听了不禁含羞一笑,手执檀板低讴一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妙、妙哉!”
关平因为多喝了几杯,所以不免有些醉意,听了少女的歌声不禁拊掌赞叹起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月娥妹妹之歌喉莺啼婉转,妙不可言,实乃天籁之音!小侄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其实张月娥唱了些啥关平也听不大明白,这种古风诗歌可能需要一定的欣赏水平才能接受得了,关平也就听个流行歌曲什么的还行;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夸赞了几句。虽说舔狗没有好下场,但是月娥听了还是报之以羞郝的一笑。
“哇哈哈!定国贤侄所言不差,来!再干一碗!”
张飞听了不禁开怀大笑,边说边举起海碗一饮而尽;喝完还嫌不过瘾,一把抱起一个酒坛自顾自地狂饮起来。
关平见了不禁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喝酒?分明是在自戕啊!
“哇!”
只听张飞大吼一声,弃了酒坛狂吐不止,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众人慌忙扶起,用水将张飞泼醒,不料张飞仍旧半昏半醉口不能言,眼看是不行了。
真是乐极生悲。
只见张苞兄妹四人心急如焚,急忙唤军中医者前来救治。
不一刻,医者赶到,望闻问切一番,又是灌药又是扎针,好歹算是把张飞勉强救了过来;只是张飞仍然浑身乏力、昏昏沉沉不能言语。
“大夫,我父亲病势如何?”张苞兄妹齐声问道。
“三将军之病,实在是严重得很;在下已经用针药封住其经脉,可暂时保其不死。”医者一边开着药方,一边说道。
关平情知不妙,看来张飞八成是几十年酗酒如一日,今天终于酒精中毒了。
这下可麻烦了,虽说张飞总算保住一条性命,但看他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和自己一起去伐吴了,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月娥听了不禁花容失色,忧心如焚地说道。
“在下已经竭尽所能。”
医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要救三将军,为今之计只有去请神医华佗前来,说不定可以妙手回春;只是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这个好说!”
关平听了不禁放下心来,连忙上前说道,“华神医此时就在上庸,只需派一匹快马,接他前来即可;华神医宅心仁厚,精通医术,必可保三叔周全!”
月娥听了不禁感激地看了关平一眼,一双明眸如秋波荡漾,让关平不由地心中一动;一旁的张苞等人也不禁大喜,连忙传令派快马去接华佗。
见天色已晚,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张飞抬回后宅,银屏也自愿留下来照顾三叔。
关平见状走出屋来,一人在小园内踱步散心。本想拉着张飞一起去伐吴,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