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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地道(第二更,求推荐求收藏)

  怪不得槐里人提起霍鸿霍老大,都恨不得四个拇指同时都举起来,夸他驭下有方呢。

  眼看霍鸿忽然落马,他身后的几人立刻下意识地就想勒马,唯恐踩着了他们老大。

  忠心归忠心不假,但他们俨然已经忘了,在他们的身后也正有成群的骑士跟着一起冲来。

  前边的想赶快停,后边的没看见在继续冲,下一个瞬间顿时人仰马翻。

  还没看见半点人影,村口这片还算宽敞的地方,就已经躺了一地哀嚎的骑士和马匹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一矛精准地猎了马,间接制造了这一大片惨烈的追尾现场之后,迅速弃了断矛,逃逸去了。

  动作之快,以至于除了被害者之外,甚至没人能看清霍鸿是怎么忽然连人带马摔翻在地的。

  幸好霍鸿的身手十分了得,在胯下战马倒地前一刹那,他就迅速一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尽管如此,失速的惯性还是迫使他在地上滚了几滚,直到头撞到了一旁的屋墙上,才停了下来。

  几息之后,霍鸿晃了晃被翻滚得和被墙撞得又晕又疼的头,手撑着地踉跄着爬了起来。

  此时他无比庆幸这不是在真的战场,用矛刺他的那人也只有一个,不然就他现在这状态,随便一个人拿把刀就能杀了毫无反抗能力的他。

  好大一会他的脑子才恢复了清明,正要庆幸,忽然觉得手上似乎粘上了某种软乎的泥巴。

  一点泥巴无所谓,他刚想回头看看部队怎样了,鼻子忽然闻到了浓浓的异味。

  霍鸿仔细一瞧,刚才一路颠簸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都没干哕的他,顿时恶心地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汝母婢也!这哪家该杀的狗拉的矢!乃公要宰了他全家!”

  让霍鸿如此暴怒的狗狗,此时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院里的不速之客,呲起的牙明白无误地表明了它的意思:

  “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上,你给我块肉吃,私闯民宅这事就算结了,不然我这就喊人了。”

  “别别别,旺财,好旺财,我今儿晚饭都没吃,上哪给你弄肉啊,听话别叫好不好?”刚跳进徐丰家的院子,就被徐丰家那条黑犬“旺财”堵住的赵羡,正小声地跟它打着商量。

  也许是赵羡丰富的肢体语言打动了它,虽然听不懂这两脚怪在说什么,但旺财终归是判断出眼前这人没啥恶意,所以就“呜呜汪汪呼呼”地一番叮嘱之后,摇着尾巴准备回狗窝睡自己的觉了。

  见没事了,赵羡拍拍大腿,猫着腰站起来,准备去后院把徐大爷喊起来。外面听起来好大的动静,估摸着来者不善。

  一边就着清亮的月光朝后院走去,赵羡一边感叹自己的另一个天赋技能:“还好我从小就能迅速和一条狗成为朋友。”

  “阿嚏!”在长安的几天内迅速和赵羡成为朋友的耿况忽然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正在外面路上被手下这群外强中干的货色气到了的赵鸿,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声响,立刻凶光一凛,拔出腰间那把从武库拿的卅湅(音炼)环首刀,朝耿况藏身的房屋一指,呼喝起手下:

  “都下马!跟我来!敢抵抗着杀无论!”

  一片应和声中,几百人纷纷下马,除了留了十几个人看马之外,其他人纷纷拔刀跟着赵鸿冲了过去。

  见自己被发现了,耿况暗骂了一声这个要命的喷嚏,正想举矛迎上去,背后的衣领再次被人一把拽住,而且这次的手劲可比赵羡的大多了。

  耿况回头望去,见正是徐丰,惊讶得瞪大了眼:“徐老将军,您不是逃……掏他们后路去了吗?”

  方才从道边篱笆树影后刺出那一矛的肇事者正是徐丰老爷子,但是在用这一矛给那群年轻人上了一堂精彩的战场实训之后,徐老师他……很不英勇地扭头便溜走了。

  敌众我寡之下,突然给来敌以雷霆一击,趁着来敌被打懵了的良机毫不恋战迅速撤离,乃是徐丰在几十年军旅生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经验,今晚不过顺手温习了一番。

  但耿况这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年轻郎卫哪里有这样的经验,和脸皮?

  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徐丰溜走之后,被打懵了的霍鸿已经因为手上沾到旺财的狗矢而陷入了狂暴状态,这时再想离开肯定会被发现,无奈之下,郎卫们只能在各自躲藏的房屋里隐蔽起来,直到耿况因为一个原因不明的喷嚏暴露。

  徐丰拽住耿况的衣领,鄙夷地教训道:“连这点忍耐劲都没有,在战场上你活不了两息。”

  说罢,探头从窗户看见来敌已经快逼近了,徐丰一把将耿况拽到身边:“还愣着干什么,没时间解释了,快上……咦我为什么要说‘上’?快进地道!”

  两人身处的地方是这户人家的灶屋,只见徐丰身后的米缸里,一个黑魆魆的大洞正敞开着。

  来不及惊讶,耿况就被嫌他呆的徐丰提起来扔进大洞里,然后徐丰也迅速跳了进去,从洞里面将洞口用石板封上。从外面不仔细看,只能看出这是一口空空的缸。

  五息之后,赵鸿就一脚踹开院门,带人冲了进来。一番搜寻之后,只得出了这是一间废弃了很久没人住的房子,里面一点值钱的物件都没有,总计抢得破布两张,旧鞋一只……

  “停停停!”头都气大了的霍鸿止住这些没出息的手下的报告,不耐烦地问道:“人呢?这屋里的人都跑哪了?有抢这几张碎布头的时间你们不能去找找刚才这屋里的人吗?!”

  “报告老大!”小弟知错能改,“这屋的后门开着,刚才那人应该从后门跑到后面田里躲起来了。”

  霍鸿闻言气得一脚踹过去:“应该伺候你老母啊!这才四月,春苗连小腿高都没有,一眼就能看到底!有没有藏人还得我亲自去看吗!”

  这群最精锐的小弟表现得如此拉胯,他的心在愤怒后已经凉了半截。

  想他霍鸿一介死士护卫出身,最多中人之姿,但手下人连中人之姿都没有,只能靠自己一个个去打骂去教训。

  加上因为家主催促下仓促起事,一旦明日近在咫尺的长安朝廷得到消息,城中真正的精锐大军一出,自己这群人的命运又将如何?

  罢了!霍鸿最终一叹,他这条命是老家主从黄泉边捡回来的,现如今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再将命还给小君子,不亏了。

  念及此,他眼中燃起了更炽热的火,指挥起这群不入流的小弟:“两百人上马,在村子周围看着,不要让一个人跑出去!其他人随我挨家挨户地搜,搜不着人就把房子点了!记住,若看到少年模样的,一点都不许伤着,不然别怪我手中刀不客气!”

  得到了具体的命令后,这群小弟才好歹有点精锐的样子,迅速分好工行动了起来。

  ……

  被徐丰带进地道后,耿况更加惊讶了,谁曾想他们驻扎了这么多天的小村子,下面竟然有着这么四通八达的地下交通。

  除了耿况以外,其他十一个郎卫,和一个专门负责给他们造饭的厨子都在地道中焦急地等着。见耿况也下来了,纷纷围了上来:“太好了,耿中郎也平安无事!”

  “哼!”徐丰发出了一个鄙夷地鼻音,“一群愣头青,见到百倍之敌连跑都不知道跑,还得老夫一个一个拽下来,如今反倒会庆贺平安无事了?”

  他的外甥张千秋弱弱地反驳道:“舅父大人,也没有百倍……吧?对方才三百多人,我们这算上您有十三个人,满打满算也才,也才,也才,多少倍来着?”

  虽然直觉上感觉舅父说的倍数不对,但数学捉急的他愣是算不出来正确倍数。

  于是徐丰毫不客气地加大了嘲讽力度:“你们这些小孺子,在上面打也不会打跑也不会跑,在这底下算也不会算,就会整天一张小嘴叭叭叭,有甚用处!”

  这回轮到厨子举起了手:“老将军!小的虽然只是一厨子,但小的今年也已快五十了,不是小孺子了。”

  “呃……”这回徐丰倒是找不到什么嘲讽的理由了,只好收起了阴阳神通,开始到前面带路。

  一边带,一边给他们解释着:“这世道黔首多苦,就是这天子脚下,呃现在也没天子了,就是在这摄皇帝脚下,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这地道,修来就是为了防那些催租催赋催丁役的官差的。远远的看到官差来了,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全家往这地道里一躲,等官差走了再出来。一直不走,就顺着咱们现在走的这条地道,出到外面那片小树林里。”

  “今晚外面这么大动静,村民们早就机灵地从地道逃出去了,就剩你们几个不知底细的小孺子,还有那位大孺子在外面傻愣着。”

  讲完地道的来历,已经能看到出口处透进来的月光了。

  徐丰却忽然转过身,话锋变得无比狠厉:“我知道你们都是富家子,和黎民黔首不是一路人。今日为了避险,老夫将你们带进来,但他日若是让老夫知道,你们谁敢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就别怪老夫手里的长矛不讲情面!”

  耿况等人见状,立刻拱手称是。

  徐丰这才满意地让开身子,将出口漏了出来。

  耿况第一个钻出去,但刚钻出去一半,他忽然再次愣住。

  里面徐丰不耐烦地催促道:“怎么又愣住了,赶紧出去!”

  却见耿况哭丧着脸跳进来,对徐丰说道:“徐将军,我们好像,把赵羡忘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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