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业,我给你五千士卒,由你佯攻西门,我亲率一万五千士卒攻打南门。不得有误!”
刘阐看向杨昂,给予兵符,面色肃然道。
“末将定不辱命!”这是杨昂归降刘阐后的第一次作战,他要努力把握这次战记,建功立业。
益州军清一色绿旗黑甲,绿色披风,绿色大带,绿色巾帻,将佐头盔皆有绿缨,就连普通士兵的札甲、盾牌上也涂抹上了绿色纹彩。无论从前方还是后方看去皆是一片绿色的汪洋。
中军之中,一杆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以以纯绿做底,掐金线,走银边,旗上一个“刘”字巨大如斗。
“这便是长安城吗?”刘阐仰望面前的巨大轮廓,入眼处城高墙阔,共有三个南大门;而城上的楼台则是鳞次栉比,数不胜数,刘阐不禁暗自感谢阎圃,成功阻止了李傕部下焚烧长安城。
刘阐不禁想起了一个典故,当时晋元帝之子司马绍年幼时曾被长安使者问道“太阳近还是长安近”,司马绍当时说道:“长安近,未曾听过人从日边来。”可第二天群臣饮宴再次问时,司马绍却说“太阳近”,问及缘由,他答道:“举目见日,不见长安。”百官听罢,不由得潸然泪下,想起了还处在动乱之中的长安城。
事实上司马绍的回答有些接近于诡辩之术,脱离实际,可他的话语却寄托了不少仁人志士的哀思,刘阐便是其中之一。三朝帝都,不由得不让人心生向往,如今就在眼前,岂不兴奋。
“传令:攻城!猛攻南门!”刘阐拔出青镰宝刀,自言自语道:“祖父,想必你看到今天这番场面,也会含笑九泉吧?”
“攻城!”严颜大刀一挥,高声喝道:“撞城槌准备,撞击城门!”
“吱嘎吱嘎。”
这是一辆高达两丈,长达五丈的巨大铁制工具,下方有四个巨大的木轮,由三十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推动,一步一步向着城门处缓缓推去。这是益州兵首次进攻关中,同时,他们也是在兴奋和急躁中等了半年,半年来人人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恨不能早早建功立业。
“公子,前方有战壕,无法通过!”高台处益州士兵急忙说道。
“哇!敌袭!敌袭!”城上士兵正在瘫坐,见到城下一片绿色人海,顿时吓得哇哇大叫,一名军侯急忙大喊道:“他娘的快去通报镇南将军,有敌人攻城!”
“什么情况?”站在女墙上,李式有些懵了,这父亲和郭阿多前脚刚走,就有军队前来攻城,声势竟是这般浩大!
“这是谁的部队?”李式大声询问周围士官,见他们全部摇头,李式心下大惊,看着旗帜,既不像马腾韩遂,又不像曹操袁术,更何况旗上还大书一个“刘”字。
“他妈的,是刘表!”李式破口大骂,他当然不会认为是刘璋的部队,其一,刘璋刚刚即位,再说益州恐怕掉不出来这么多的士兵;其二,成都距离这里有两千余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来,一定是刘表的部队从南阳出兵,在此伺机等候。
“不想死的都他妈给我起来,给老子上去守城!”李式惊恐万分,两千人如何能守住两万人的进攻,而且看对方这气势,怕是蓄谋已久。
李式咽了口唾沫,看向阎圃道:“先生,我们该怎么办?”现在他对这个阎甫是也来越信任,以至于什么事情都听阎甫裁决。
阎圃此刻自然是激动万分,看来公子的大军终于来了!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必须狠狠从背后捅上李式一刀子!
“将军勿忧!我愿同吴军侯把守大门,只要南大门不破,他们就攻不进来。”
“说得是,说的是,那先生快去吧。”李式说道。
兵临城下,刘阐才发现长安比他想象中还要高大坚固数倍,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城。城外有一条又深又宽的战壕,没有护城河,不过战壕内尽是地矛地标,摄人心魄。南城一主门覆盎门最为宽大,其余两门则是吊桥,可在战壕架起长桥。
“传命三军,架出轮桥!”
刘阐大手一挥,传令兵立即直奔后军大喊:“公子有令,架出轮桥!”
这是刘阐的直属部队机甲兵发明的一种新式攻城武器,专门用于士兵度过护城河和战壕的一种特殊工具。
“一……二……”
“轰隆隆……”
百名士兵将这座巨兽缓缓退出,呼喝着口号,汗如雨下一般讲其慢慢退向战壕。
这是一座折叠式巨大木桥,展开后长达五十丈,有一百六十多米长,十米宽。之所以能够折叠三次,是因为在两个部分轮桥只见有十余个大小不一的齿轮在快速转动,才能将其缓缓展开折叠。桥下共有十个巨大的铁轮,因此可以缓缓推动。
“准备,拉拽索链!”
“呼啦啦……咯吱吱……”
数十名士兵奋力拽动索链,三个轮桥中间的齿轮立即快速转动,相互咬合的紧密无缺,带动起巨木向前展开。这是刘阐耗费半月的心血,颇有些杠杆而原理的味道。
“那……那是个什么怪物?”城上的士兵纷纷错愕般的看向轮桥,看到它那巨大的木板甚至比桥梁还宽,居然还能向前展开,不由得胆战心惊。
“一二三,加把劲儿!”
士兵奋力呼喊,随后传来一声“砰”的巨响,崩起漫天尘土,巨木终于架设道战壕对岸。在这些巨木边缘处皆有兽皮包裹,上面用铆钉盯得严严实实,又加上这些巨木本就坚硬,因此这轮桥极为牢固坚实。
“撞城锤继续撞击城门!”
“云梯准备!攻城!”
严颜吼声如雷,在这灼热的夏季平添几分生猛。
“都别害怕,不过是刘表的残兵弱旅,只管放箭!快放箭!”李式慌了这要是丢了长安,他怎么和父亲交代?
“杀啊!”益州兵一手持盾,一手执矛,顺着云梯拼命向上爬。
“巢车!巢车准备!”
这种攻城器械颇为高大,属于云梯加强版,实际上是一座移动的箭楼。
“神弓营,放箭!”
郑通亲自爬上一座巢车,下方自有步兵向前推进。巢车有四五层楼高,相当于站在城墙上一般。面前还有木板可阻挡敌方弓箭。缺点就是移动速度慢,倘若底盘毁掉,上面的人将无一幸免。
经过一年的训练,刘阐的神弓营部队已经发展到三千人,此次刘阐交予吴懿一千,有两千弓兵尽数随军出征。此刻巢车上弓兵纷纷举箭,向着女墙上的西凉兵狂射不止。
“嗖嗖嗖!”
李式惊恐的发现,他的这些弓兵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这才第一轮对射,己方就损失了数百士卒。
“一二三,嘿呦!”
城下士卒悠荡着巨大的铜槌,奋力轰向覆盎大门。和普通撞城槌相比,刘阐稍稍做出改进,他发现,槌头还是用铜制材料最佳,毕竟铜的硬度很大,势大力沉,比铁制要好。若是以金银制成又不划算,毕竟刘阐供养军队,资金短缺,因此铜槌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一二三,嘿呦!”
城门处的士兵奋力用兵器抵住青铜大门,一次次吃力的抵抗着对方的猛烈轰击。
“都闪开!”吴班率领他的一百精锐立即冲来,但凡有阻碍的,一律被杀得丢盔卸甲。
“怎么回事?”李式再次蒙圈,这个阎甫和吴雄可是自己的部下,怎么自相残杀起来。
“你们快快撞城!”吴班在城门处大肆砍杀西凉兵,这些士兵的长矛颇长,使得吴班颇费力气。
“一二三,嘿呦!”众人使尽平生力气,终于将覆盎们轰开。
刘阐大喜,同时也暗自庆幸,若不是杨昂率兵在西门牵制住不少士兵,若不是神弓营在巢车上一通乱射,若不是阎圃和吴班做内应,自己又有这么犀利的攻城器具,这长安城怕是极难攻下。尽管这只是李式的两千步卒,可他们都是西凉兵,骁勇善战,还有不少羌胡人,战力同样不可小觑。
“进城!反抗者一缕斩杀!”刘阐坐在马上,高声喊道。
益州兵喊声震天,刘璝的部队先行西方,大开城门,放杨昂的部队进城,两路夹击,城内士卒哭喊声一片,不少士卒被张任的骑兵踏为肉泥,还有不少羌胡被益州兵砍成数段,血盈沟渠。
“投降免死!”益州兵一边高声大喊,一边斩杀负隅顽抗的凉州兵。
“妈的,刘表的士兵竟然恁的厉害!老子先跑了!”尽管对他眼中的吴雄阎甫恨之入骨,可李式现在只有十几个亲卫,他们打算逃往北门,跑出城去。
“公子,李傕之子李式潜逃,末将愿追击贼人。”吴班急声禀道。
刘阐也不想放过李式,说道:“我命郑通与你同去,务必要擒获李式!不能让他走脱!”
“公子放心!”二人急急上马,点起部队紧急追击李式去了。
“兴甫,这次你可真是立下大功,我最在意的还是这长安城内的宫室。”刘阐看向阎圃笑道。
“公子且看,这座宫室里便是李式囤积金银珠宝的地方。李式本要烧毁宫殿,被我拦截。他从各个宫殿搜刮到的钱财现在都在这宫室里。”
刘阐大笑,看来李式还真帮了他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