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刘阐查询无果,经过法正提醒,刘阐便来到狱中打算看望下人,希望能够得到一点线索。
“公子,我们真的没干过这事儿。”刘二有些惶恐不安,刘阐之死,与他嫌疑最大,因此回府后刘二时刻都惴惴不安,哀求道。
“我相信你,刘二,吃饭吧。”刘阐说道。
刘大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公子这些年来对我们如此信任,我们兄弟二人愿以死相报。”
“我想起来了!”
刘二猛然说道:“公子,那一天中午,我的一个兄弟赵虎曾来过这里,向我借钱。小人恰好此时闹肚子没就让他等着,自己去上茅厕去了。会不会是他干的?”
刘阐急声问道:“赵虎是什么人?怎么能潜入咱们府上?”
刘二面带愧色道:“赵虎是赵韪府中的仆人,经常偷着出去赌钱,输了就向我借钱,赢了就还给我,还有不少利息。小人与他从小是同乡,因此有些情面,所以就和他经常来往。”
“说你什么好呀!”管家刘安气得将两只筷子打了过去,怒道:“什么时候让你私自领外人进府了?胆子太大了!”
刘阐陷入沉思中:“赵虎,赵韪的仆人,估计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赵虎干的。”
“他来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刘阐追问道。
刘二迟疑片刻道:“好像是带了一个布袋,系在身后,我问他那是什么,他也不说。”
“是了,凶手定是赵虎所为。”刘阐知道答案后,反而不再给予调查,一切都已水落石出,疑团便也烟消云散了。他要做的,便是查出赵虎的幕后真凶。
……
“可恶,这小子居然没死,警惕心居然如此之强!”
一处贵族府宅内,一名身着文士长衫的少年双眼圆睁,吃惊的骂道。
“彭羕外甥,你是不是露出了马脚?”一名中年男子身躯雄毅,面带忧虑的问道。
“不可能的舅父,甥儿这个计策可是天衣无缝。趁他睡觉的时候事先放进毒蛇,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发身亡,再把这罪责栽赃给法家,如此一来,和咱们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彭羕年方十四,然而此刻却露出成人方才有的阴毒神情。
他可是恨透法正这臭小子了,大家都是豪族,平起平坐,没想到这小子总是欺负诋毁自己,经常拿自己鼻洼上的黑痣开玩笑,从而被更多人嘲笑,使得原本就自卑的自己多了一层恼怒。
于是他便向自己的舅父,刘焉入川时的三大名将之一——赵韪献策。
其实赵韪对二公子刘阐也是颇为忌惮。当他从自己的耳目口中得知,刘阐曾多次建议削减自己兵权的时候,赵韪就十分恐惧。
曾经的三大元老之一的贾龙,帮助刘焉剿灭黄巾贼马相、赵袛,可后来不也是被逼反叛吗?还有另一个元老将军庞羲,曾一度被封为巴郡太守,位高权重,也是这两年被削减兵权,甚至被利用对抗张鲁,估计这也是刘阐出的馊主意。
“想不到这小子表面谦恭仁义,实则奸诈阴狠,连我们这些老臣也不放过。这才年仅十四就如此阴毒,将来长成不可想象,此子不可留!”赵韪一阵后怕,所以才听了彭羕的主意,派人偷偷的放置毒蛇暗杀刘阐。
可现在他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刘阐竟然逃过一劫。
“他会不会找我们算账?”赵韪对自己外甥的头脑还是颇为信任的。
“估计短时间不会查明,不过日子长了就不好说了。尤其是法衍家的那个臭小子,奸诈的很,就算刘阐查不出来他也能查明。”
彭羕面色阴狠道:”舅父,横竖都是一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看不如……”彭羕说完看向赵韪,意图很明显,那就是策划兵变。
“放肆!”赵韪一巴掌抽了过去,忍不住大骂道:“蠢货,你想陷我于不义之地吗?”
“那又如何?”彭羕被舅父扇了一巴掌,不怒反笑:“舅父没有看到贾龙将军的下场吗?反之,若是成功,舅父便可一飞冲天,成为西川之主。舅父,你想想,你现在拥有东州雄兵三万,那刘老头子已是将死之人了,他那儿子刘璋暗弱无能,两个儿子就算有才能可年纪轻轻,还成不了气候,如此一来,谁还是您的对手?”
“那些世家大族不会支持我的。”赵韪似乎有些心动,不确定地犹豫道。
“舅父,他们虽然反对您,可他们有什么?就凭他们手下的那些家兵,岂是您这虎狼之师的对手?他们反对一个,您就杀一个,反对两个,您就杀一双,我看谁还敢不服?”彭羕胸有成竹的笑道。
“甥儿先退下吧,容舅父我好好思忖。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赵韪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的说道。
“羕儿告退。”彭羕阴笑着,心说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儿。到时候舅父成了西川之主,他彭羕就可以欺负任何一家少爷,还能把法正折磨得死去活来,想想都觉得痛快。
翌日清晨,刘阐走出府门,先是前往法家寻找法正,又命令法家下人,去请名单上的人来醉香阁赴宴。
刘阐心中思忖起来。
自古以来,世子之争难以避免。尽管大哥心机不深,可不代表他的那些部曲下属心机不深。
要知道,按照历史进程,祖父刘焉将在今年病逝,也就是几个月之内,到时候自己的父亲刘璋肯定继承祖父的基业,成为新任益州牧。
而身为两个公子,结党暗斗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醉香阁内,笙歌曼舞,一掷千金。能来这里挥霍的都是世家子弟。而刘阐仍旧选择了二楼一间贵族屋内。
刘阐看向自己的这些兄弟,虽然他们现在年纪轻轻,将来却是叱咤川蜀的大人物。
“来,咱们一起敬二公子。”法正起身,对着一干少年倡议道。
这些少年虽然难以接受法正放浪轻佻的性格,不过同刘阐一样,很佩服他的才能,于是纷纷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