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兄弟救我!”
成都城内,一名少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疯狂跑向孟达府上,大吼大叫,被家丁拦住,一阵狂踢猛踹。
“再不滚开把你腿打折!”家丁们看向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威胁道。
“孟子敬,救救我!”少年计较已定,反正是活不成了,自己无路可走,迟早会被蜀兵抓住,惨死于刘阐的严刑之下。
更主要的是,他不想被法正看到这幅凄惨的模样。只要孟达不出来,他就这么一直哭下去。
“住手,都给我滚回去!”一道阴冷的声音传出,另一名少年的背影越来越近,而跪地的少年则是欣喜起来。
孟达看向自己脚下的少年,故作惊讶的说道:“永年贤弟,你们竟然失败了?真是没用啊。”
“不,不是的!”彭羕捋开额前的乱发,气狠狠的说道:“我们有两万精兵,原本可以攻下内城,谁知道庞乐这小子横插一杠,悖主求荣,反而捅了我们一刀,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兵败?”
“不要解释了。”孟达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弱者总是给自己寻找借口,你是赵韪的外甥,全城都在搜捕你,你说,我该不该拿你前去领赏呢?”
“子敬,我们可是至交呀!就不要再开玩笑了。看在我们交情一场的份儿上,你就帮我一回吧,只要能让我留在你的府上,我愿意做牛做马。”彭羕哭丧着脸哀求道。
“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怪我不讲情面。”
孟达随即吩咐道:“李管家,今后这个小子就是咱们府上的一名家丁了,是最下级的,你们要对他严加看管,让他老老实实的,可别让他偷懒。”
李管家闻言点头说了声“喏”,随即下令让家丁们将受伤的彭羕拽回府内。
“多谢兄弟救命之恩。”彭羕不住地哭出声来,一边磕头一边拜谢道。
“哼。”孟达看着彭羕那凄惨落魄的身影,冷笑道:“这小子还有用处,留着以后慢慢利用吧。”
经此一役,赵韪的所有力量全部溃散,再无力量反叛,潜在的威胁庞乐也被刘阐设计诛杀。
然而大战过后,繁华的成都城内已是满目疮痍,街道上满是血水,尽管用清水不停冲刷,腥臭的味道仍是数日不散。
成都城的善后工作并不容易,此战百姓伤亡五万,店铺屋舍毁坏无数,许多贼兵趁机大肆抢掠一番,尤其是那些外城的家族更是被洗劫一空,全家覆灭。
刘焉将剩余的六千东州残兵整编,分出三千交由长孙刘循统领,又分出三千交由幼孙刘阐统领。
与此同时,刘阐的事迹在整个益州传开了,经过刘阐的推荐,刘焉正式任命严颜为东州军都尉,协助刘阐统领训练士卒,并护卫刘阐的安全。
刘阐的文韬武略,刘焉自豪,刘璋欣喜,可有一人却极为恼火,那便是长孙刘循。
刘循的部下勇将众多,而此时谋士仅有两个,一个是蜀郡人张肃,字君矫,张松的亲兄弟;另一个是广汉郡人郑度,字德言。
二人此时皆是年方十八。
“公子,你可曾想过百年之后谁为这益州之主?”郑度问向刘循道。
刘循剑眉一挑道:“德言岂可出此妄语?益州之主,自然是我祖父。”
“可公子想过百年之后吗?”张松的兄长张肃亦是问道。
“自然是我父亲刘璋大人,之后的事再想也不迟。”刘循并未说出实情,其实在他心中已经默认刘璋之后,便是自己继承益州牧。
“大公子,恕我直言,你可曾想过日后的情景,若是二公子成了益州之主你该如何?”郑度问道。
刘循皱眉,一时不能回答。
张肃继续火上浇油道:“二公子近些日来名望似乎已传遍整个益州大地了。设计联结庞乐夹击赵韪,论起功劳,似乎都被他给夺去了。”
见刘循沉默不语,郑度添油加醋道:“二公子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深通权谋之术,且韬光养晦,在积蓄力量啊!”
“够了!”刘循一掌下去将木桌拍碎,吓得二人不敢多言。
“我自己的弟弟,难道不比你们清楚吗?用你们在此说教?我心里自有计较,你们先退下吧。”刘循怒声道。
张肃二人唯唯诺诺,平时的大公子可不像今日这般愤怒,也怪他们二人过于偏激啰嗦,还当面数落人家的亲弟弟,刘循岂能不怒?
“弟弟呀,你最好还和从前一样只顾专心读书,别做什么傻事,否则别怪哥哥我不讲情面。自古皆是嫡长子继承高位,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刘循面色复杂,自顾自的说道。
“三千东州兵,和大哥的实力相比,还是差了半截,看来只能靠精兵来弥补实力了。”刘阐沉思道。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乐观,先是严颜投效,再是祖父分给自己三千东州兵归自己统领,从此以后,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一支劲旅了。
更让他欣喜的是,刘焉命令吴氏兄弟——两个舅父协助自己。这无疑是如虎添翼,如今自己正缺兵少将,有了这两员战将,一切都变得容易了许多。
今晚,他要破例设宴,犒赏自己的这帮兄弟和两个舅父,还有严颜将军。
猛然回想起后世那令人直流口水的火锅,刘阐不禁抚掌大笑:“今天就破例做一次火锅,让众人好好尝一尝,哈哈。”
制作火锅首先需要的食材便是辣椒,可当刘阐命令下人四处寻找的时候,刘阐懵了。
东汉居然没有辣椒!
原来汉朝并没有辣椒,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五世纪,直到哥伦布航行到南美洲的时候,才将辣椒、土豆、花生、西红柿等蔬菜传到世界各地。
这让刘阐大失所望,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样替代品:食茱萸!
川蜀之地盛产此种植物,当地百姓称它为“艾子”,其味辛辣较苦,有毒,不过将其煮沸后,便没了毒素。
刘阐又准备好生姜、大蒜、大葱、肉蔻等调料,但凡汉朝有的调料几乎全部准备好,做成了一大碗调料。
刘阐试探性的咬了一勺舔了一口,忍不住咂了咂嘴道:“爽,提神醒脑,真够劲儿!”
是夜,当众人围坐在一口露天灶台面前时,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清贫了,竟让请我们吃这么简陋的东西。
十一人围坐在一口大锅旁边,灶台上摆满了各种肉类:猪肉、牛肉、狗肉、马肉、鸡肉甚至蛇肉,又放置了各种蔬菜,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两个大碗,一个早已斟满酒,一个盛放着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不明液体。
两名下人蹲在地上不住地添柴烧火,锅内的水早已沸腾。刘阐将成分极为复杂的香汤倒进锅内,顿时,一股奇特的香味儿沁人心脾。
“公子,我喝了三十几年的汤,却不知今日做的是什么汤?”严颜忍不住咽了口唾液,好奇的问道。
“嘿嘿,忍不住了吧?我也忍不住了。”刘阐在心里暗笑,嘴上说道:“今天的这道菜名为‘火锅’,大家尽情的吃吧,开怀畅饮,酒水免费。”
众人纷纷食指大动,虽然吃饭条件十分简陋,却丝毫不能影响众人的食欲。
“哎妈呀,太好吃了,我再夹一块儿。”张松从锅内试探性的夹起一块儿牛肉,放到嘴里品尝后,大呼过瘾。
这味道在他口中既辣得涕泗横流,又爽得酣畅淋漓,总之就是一句话:痛并快乐着!
吴氏兄弟闻言纷纷开动,结果在入口的一刹那表情开始变得极为丰富。
那种感觉终生难忘,辣得销.魂蚀骨,辣得元神出窍,却偏偏魂不守舍,如同上瘾似的还想吃下一口。
吴懿忍不住赞叹道:“二公子厨艺非同凡响,堪比春秋齐国名厨易牙,此人调味之术天下无二,而今公子这个火锅在我看来更胜一筹!”
刘阐闻言暗笑:“我可不知易牙是哪个名厨,我只想用调味之术留住二位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