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阐深知,自己仍然是个文弱书生,在他看来,光有智略是不行的,他需要有过人的勇武,方能获得更高的威望。
历朝的许多君主,大多数都是文武双全的全才,如唐太宗李世民、宋太祖赵匡胤、明太祖朱元璋、蜀昭烈帝刘备。
退一步说,就连秦始皇嬴政也是剑术高人一等,康熙大帝更是精通骑射。所以,那些明君圣主大多数都是文武全才。
刘阐有些失望,这一世他没有健壮的体魄,更不是将门之子,基因又不好,想要成为一名勇将真是难上加难。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刘阐惊奇的发现,他的视力居然达到了十一级!
因此刘阐每天都要练习臂力,他和弓弩兵们同甘苦、共患难,并不因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二公子就偷懒。
每天起床,吃完早饭,他的第一项任务便是同一千八百名步兵跑步。刘阐命人在校场按照图纸用丹漆漆上椭圆形的四百米跑道,每天早上的任务就是跑上十圈。
接下来他要同弓弩兵训练臂力。
这些后汉士卒从未见过俯卧撑是何种东西,当刘阐做出示范后众人纷纷尝试。另外,他还命令铁匠打造杠铃、哑铃等钢铁器械。
这些闻所未闻的发明引起了众人的极大兴趣,即便挥汗如雨也是毫不松懈,最后还是刘阐下令众人休息才罢手。
相比于大哥刘循的训练方式,刘阐的方法无疑要科学很多。
此外,刘阐军中的伙食也是极为科学。每天早晨一个鸡蛋,两碗米粥,还有竹笋等青菜;到了中午还有各种肉类,士兵可按照质量规定自行选择。另外,每个士兵一个月内都要吃两次蛇胆。
射术,成为了刘阐赖以生存的绝技之一,于是他将严颜调任步兵统领,行使都尉的职权。
刘阐对谭勇期望颇深,可他年纪尚轻,虽武勇却胸大无脑,想要服众并不容易。刘阐命令他们做严颜的副将,刻苦练习。
刘阐本人亲自统领弓弩兵,打算将他们打造成巴蜀第一弓弩营,刘阐为其取名为“神弓营”;同时,吴班统领的水军被取名为“翻江团”,又为吴懿的山军取名为“爬山虎”。
这是一个带有几分戏谑色彩的名字,可要是换个角度想想就不一样了,攀爬山岭的虎狼之师,既响亮又霸气!
刘阐身上的装备十分昂贵,首先是一身白银鱼鳞甲,鹰棱盔,乃是高价聘请城内最顶级的铁匠大师打造。
至于做样的长枪倒是一般;最昂贵的地方就在于刘阐的后背,两袋儿箭囊共装有整整一百支雕翎羽箭。至于腰间也是插有五把三尺标枪,可在短时间内短距离投掷。
“嗖。”箭矢划出一道尖锐的破风声向着前方爆射,最后准确无误的射中靶心。
“好!好!好!”士卒们连连高呼,在他们心中,刘阐已不仅仅是一个文弱书生,更是一名良将。他在东州兵心中的威望,已经日渐涨高。
刘阐又命令三军试射,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只有一人适合做他的神弓营副将。
“你叫什么名字?”刘阐看向这青年男子,此人双臂修长,眉毛纤长,最让人注目还是他那从容不迫的神色,仿佛天生便是临危不惧,给人一种放心的亲切感。
“禀公子,我叫郑通。”男子平静的回道。
刘阐点了点头,这便是一个射手最出色的地方,宠辱不惊,一切如常。
毫无疑问,刘阐任命郑通为神弓营副长官,在他百忙之时神弓营便是托付给他掌管。
刘阐对步兵极为重视,最重要的环节便是让他们服从指挥,调度有方。因此,他决定教习阵法,先从最简单的一字长蛇阵开始。
刘阐战于高台,手持令旗,高呼道:“全军听我将令:结一字长蛇阵!”说完刘阐前后挥动令旗,结果领头士兵仍然是不知所措。
刘阐忍住怒火,再次详细说明了具体方法,结果前方仍是漫不经心,以为是在胡闹罢了。
刘阐大怒道:“执法队,将这两名屯长各杖责三十,立即执行!”
“喏!”执法队毫不手软,拉起二人便是一顿招呼。
士兵见状不敢再儿戏,纷纷听从号令,服从指挥。
整整一个月,刘阐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军营上下,同他们一起进食,一起训练,隔三岔五考验各个兵种的练习成效。
在这期间,有不少明知故犯、桀骜不驯的士兵,都被刘阐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若是再不管用,就让他和严颜单挑,打他个骨断筋折,三天起不来床!一次就将这些流氓制服,最后,在刘阐恩威并施下,无人不从。
现在,他有自信,凭借这支劲旅能以少胜多,战败大哥的军队。正当刘阐为自己的成效所欣喜的时候,刘阐接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祖父刘焉病危了。
如今正是农历九月中旬,历史上的刘焉也是在兴平元年病逝的,恰巧吻合。
尽管他不认为刘焉是个英雄,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祖父,尤其对自己格外溺爱,所以于情于理,刘阐都要去探望祖父刘焉。
寝宫内人丁稀少,刘焉病危,不想见太多的人。
病榻前人数不多,除了刘璋父子父女四人外,还有他最信赖的文臣——董扶,正是这个年过七旬的老爷子劝说刘焉退避川蜀。
“爷爷,您一定会没事的。”刘妍扯着娇嫩的嗓音,两只小手一边攥着爷爷宽大的手掌一边哭声道。
刘阐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妹妹,哭得梨花带雨,着实可怜,他在心中许诺,将来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妹妹。
“父……父亲。”声音临近了,两名下人抬着一个竹椅,慢慢靠近刘焉。
刘阐等人循声看去,忍不住说了一声:“三伯。”
来者正是刘阐三伯刘瑁,此时的刘瑁三十左右,本应正值壮年之际却满是病态,平日里都是卧床不起,靠着药材维持生命,今日闻听父亲病危,便不顾病情被人抬来。
刘焉看到三子的情景不由得病情有些加重了。他有四个儿子,却两个早死,一个体弱多病,真是他的不幸。
“刘璋……”刘焉卧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指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刘璋就算是唯一能承继州牧之位的子嗣了。
“父亲,你说。”刘璋并没有流泪,然而神情却是极为难受。
“循儿和阐儿是你的两个儿子,更是我刘家少有的奇才,日后你要好好教育他们,勿使兄弟决裂。”
刘焉担忧道,随即伸出手掌,吃力地拍了拍刘循与刘阐的肩膀。
兄弟二人会意地对视一眼,神色复杂,默然不语。
“父亲请放心,儿臣定会不辱父命。”刘璋颤声道。
“还有……”刘焉面有怒色的说道:“你要替为父报仇,出兵灭掉张鲁,夺回汉中郡!”
刘阐听完心中叹息不已。
“咳咳,益州的基业,就交给你了。如今天下分崩离析,益州是为父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片基业,能不能守得住,就都看你的了。”刘焉不住地喘息道。
“阐儿,循儿,你们两人将来一定要辅佐好你的父亲。刘璋,你过来。”刘焉脸色愈发苍白,吃力的说道。
刘璋小心翼翼地附耳过去,聆听父亲微弱的声音。
兄弟二人没有听到祖父说了什么,这将永远是个谜,尘封在两个人的心底。
“茂安。”刘璋看向董扶,有气无力道。
董扶不动声色,然而老眼中却有浑浊的泪水打转。
“你我朝上同僚数十年,如今辅佐我已有数年,功不可没,老夫甚是感激。我走后,你们所有人都要无比敬重董老。”刘焉看向众人。
众人闻言纷纷向董扶行礼。
董扶不慌不忙回礼道:“不敢当。主公善保身体,不日即可痊愈。”
刘焉闻言苦笑不已。
“咳咳。想我刘焉景帝玄孙,鲁恭王后,历任朝廷要职,可惜大志未酬,惜哉!”
刘焉仰天大恸,面色回光返照,想起了长子刘范,次子刘诞,垂泪道:“孩儿们,为父来见你们了。”
苍白的发丝垂落,床榻之上卧着的不再是一个生命。
刘焉,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