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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遗志历千年

仙临之下 保护我方妲己 3672 2024-11-11 23:30

  梁谷纤微微一惊。

  此人竟是散修?天地之间,已有太长的岁月,无有散修的踪迹,今日怎会在这小小的玉笺之中,出现散修的神识?

  对方自报了身份,梁谷纤便也传讯过去:“安国人君,梁谷纤。”

  “安国么?呵呵,也不知如今又是过了多少岁月啊。”雪松叹了口气,而后在玉中现出一个淡淡的身形来。

  只不过这玉笺中的雪松却再不复当年都城议事的模样了,此时的他衰鬓皓首,面皮枯皱,连背脊都有些伛偻,宛如百岁老翁一般。唯有那双微皱的双眼,还隐有几份超然之意。

  “仙友如今身在何处?”梁谷纤也现了身形,和雪松对面而立,微微作揖。她虽是后辈,却也是人君,即便施的是同辈礼,也不会失礼。

  “老朽的肉身吗?想必已化腐数千年了吧。”雪松虽然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但天地灵气他还是能感觉到的。按照他还活着的那些时日推算,灵气能弱到如今这般地步,恐怕最少也有数千年的光景了。这仙隐之后的时代,怕也是不长了啊。

  梁谷纤闻言,神色微微一滞,她没想到竟会遇上存在如此久远的散修神识:“敢问仙友,天宁子所言之事,可是你的授意?”

  “不错,正是老朽示下。”雪松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将那仙引时代最后的故事,在这玉笺之中,娓娓道来。

  殿中的众人等了许久,人君仍是静静握着那枚玉笺,闭目好似睡着一般。好在大家都深信普天之下无人能暗算人君,否则的话,恐怕这会儿天宁子都要被众人合力绑起来了。

  许久之后,梁谷纤方才缓缓睁眼,看着依旧静静等候的众人,唤道:“鸿文。”

  “臣在。”

  “将两位大师接回你府上,两日后,孤再与两位大师商议。好生款待,不可怠慢。”

  “微臣,遵旨!”

  “天宁子。”

  “君上。”

  “你且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依言退离,只剩下天宁子一人,静候在这大殿之中。而此时梁谷纤却是并未说话。

  雪松道人留下的讯息里,有关于司徒涿对无垢灵体的推断,而她梁谷纤,就是无垢灵体。时至今日,梁谷纤才知道,自己能够反哺天地。

  ‘这就是师傅说的,天道予我的大任么?’

  和山语曾言,天道择她,应有大任;而且还说过,天道无情,若是肩负不起,说不定就要被‘损有余而补不足’了。那坤书之事,会不会就是‘损有余’的开始呢?

  雪松曾在让郡独守一千三百余年,身逝前,他在让郡留了一些根苗,授下了五行修仙决的水息修炼法门,并立下了一条规矩:门下弟子天赋最佳者,水息之力大成后,需好生携此玉笺前去都城,等候人君召唤。

  雪松很聪明,水息之力练到大成,便能有凝冰之力。这玉笺被有凝冰之力的门人随身带着,自然也是通体冰凉,能最大程度的保存好内里的神识。这比不上真正的仙人们手段玄妙,但却已经是那时的雪松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时而清醒,时而沉睡,雪松留下的最后一丝神念,就这样在玉笺内保存了数千年之久。而随着梁谷纤的出现,那最后一丝神念也终于完成了遗愿,已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丹心观。”梁谷纤微叹自语了一句。

  “君上,敢问我观中那传承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雪松之所以让丹心观的门人持玉候召,主要是为了传递讯息给后世人君,毕竟无论天地灵气如何微弱,人君是不会消失的。而另外一个意思,则是有些大义了,为的在其身死后,仍旧能为这天地做些奉献。

  灵气越弱,散修就越少,留下修仙之法是没有用的,因为并不是人人都能修仙。所以雪松只留下了五行修仙决,因为只有这种不要求灵根灵种,甚至连灵力都不需要,就能修习的神奇功法,才不会断了传承。

  丹心观,历代只有最优秀的弟子,才会在都城静候迟暮。待他老了,才终返让郡,继续将玉佩传承下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人君召时,丹心观能对人君有些助力。

  梁谷纤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静思了片刻后道:“你修的,可是水息之力?”

  “正是。”

  “那你可知道,你所修习的法门,若是完整,可聚五行之力为一身?”

  “贫道也有此猜测,只是不能求证。”

  “这玉笺之中留有五行兼修的完整功法,我可传授予你,但你需听命于我。”

  梁谷纤没有把实情说出来是有些用意的。不过她也并未说谎,只是保留了大部分内容不说而已。雪松确实也将五行修仙决留了下来,以梁谷纤的实力,自然是轻松记下。

  雪松创建丹心观,数千年只等一令的事情,她不想说出来。世事变幻,谁也不知道丹心观的传人,能不能和雪松一样无私。

  天宁子很高兴,他天赋本就及佳,早在二十多年前,他的水息真气就已是大成。如今这二十多年过去,他虽能把水息之力使的更加玄妙,但那只是技法的延伸,并不是他境界有所提升。

  如今这玉笺中的内容和他想的一样,真的是能将五行兼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至于听命于人君,他也并不抗拒。毕竟人君终究是正统,是善。

  而后,梁谷纤便将五行修仙决的完整功法,都印在了那已是空壳的玉笺上,还给了天宁子。

  道人本就擅借天地之力,天宁子能在二十多年前就将水之力练至大成,就已经能体现出道人修这套法决是如何便利了。只是也不知为何,如今安国境内,反倒是僧人多习此术。

  天宁子天赋不错,梁谷纤又不吝指点,仅一日的功夫,他就已经将另外四行的法门都运了一遍。虽还生涩,但已是开始了。次日夜里,天宁子奉了君命,悄悄离了都城,无人知他去了何处。

  天宁子离都的次日,梁谷纤再召德广德嗔,德广并没有什么神通,只是替德嗔说话来的。而德嗔的金之力虽然有些火候,但也未到堪用之时,并不如天宁子那般如臂使指。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梁谷纤仍是细细教导了一番金力的修习,这才嘱咐德嗔回寺好生修炼,来日说不得有大用处。

  庄鸿文办事儿还算得力,常有僧道被他寻来,梁谷纤这几日便都是在重复这些事情。聚沙成塔,总有派的上用处的时候。

  不过可惜,如天宁子那般天资的人,却是再也没有了。

  仙隐时代并不是只有雪松留了传承,但也并不是每个传承都能被留下。如那三圣之一的张汐,临死仍希望鸿儿能完成他的遗愿,结果却是造化弄人。

  毕竟,数千年的变数太大了。

  约有十余天的功夫,都城附近的高人都被庄鸿文请了个遍,而其他各郡虽然也有安排人去寻访,但在路途上总是要耗费些时日的。

  梁谷纤独自一人站在都城最高处沉思。这是她当年接取和山语法袍的地方。望着无尽的夜空,梁谷纤心中竟有些茫然。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已是很陌生了,任君已久,整个安国都在她的庇护之下,又能有什么事情是能让她茫然的?直到今日雪松提到了她的根本,无垢灵体。

  “师傅若是还在,就好了。”

  ...

  庐郡,广恩县。

  叶逐和行圃牵着马入了县城。

  广恩县是叶逐旧时任职的地方,所以当初广恩县呈请郡中派军施援剿兽时,叶逐就来了。这一来就去了坤武山,才引出了诸多波折。

  “可算是到了,叶施主,咱们何时去坤武山?”入城后,行圃问道。

  “不急,先去此地县府一趟。”

  “去县府作甚,不是应该先去找个酒家,吃一顿才是么。坐了几天船,又跑了几天的马,贫僧可是许久未吃些好菜了。”

  叶逐笑了:“我说和尚,你这么贪吃,干脆还俗得了。”

  “那怎么行,一日为僧终生为僧,不可不可。”行圃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做和尚就跟被卖做了奴仆一般。”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我佛灯烛之下的奴仆,虽是奴仆,却终会有圆满之日。”

  叶逐不是第一天见识行圃的厚脸皮了,也不与他多辩,径自往前走去。

  沿街看去,入目皆是各种商铺和往来的百姓,颇为热闹。

  两旁有打造金银的楼面,有典当置换的铺行;有摆着各色蔬果坐地叫卖的,也有扛着稻草靶子沿街卖糖人的;偶见戴着墨镜招摇撞骗的测字先生,还有浑身褴褛带着破盆朝行人叩头的穷苦乞丐;这芸芸众生,皆是为一口吃食而活着。

  行至广恩县县衙门,叶逐把马交给和尚,径自一人便要入门。门前的差人不认得叶逐,手持大棒往叶逐身前一叉,倒不是要伤他,只是为了让他止步罢了。

  差人喝到:“县衙重地,不得擅闯!若有冤情,自行鸣鼓!”

  县府的大门旁摆着鸣冤鼓,两位差人自认为叶逐是来打官司的,这一叉一喝,便是止人的规矩。

  叶逐知道这是规矩,自然不会和两个差人置气,只是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让你们县太爷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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