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难军首战告捷,丁献令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战果。又下令今日加餐,中午吃炖肉。消息传出,营寨中一片沸腾。
战果很快清点完毕,平难军死亡3人,伤26人。土匪死亡9人,剩余93人全数被生擒。如此战果,可谓是大获全胜,平难军士气大增,人人喜笑颜开。
段天罡与丁献却没工夫高兴,尽管心里有所准备,迟早要和常安堂彻底撕破脸面,但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当然,若是段天罡能和常安堂虚与委蛇,还能为平难军拖延些时日,但段天罡明白士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
平难军上下本就对黑虎寨心存畏惧,这次被人欺上门来,若不强势还击,平难军的军心士气,必将荡然无存。在丁献的推荐下,段天罡也是读了不少兵书的,深知没了军心士气,对一支军队而言,那后果是灾难性的。
丁献大帐中,段天罡、楚雄、陆云飞和受伤的刘晓都来了,此外还有于大宝、刘向禾、陆勇三位预备百长。除了楚雄是原缉捕司出身,其余全是红叶村人。没办法,红叶村的这些人修行时间更长,不仅修为都突破了先天期,在刀法和拳法上也远胜于旁人。这也是丁献的意思,平难军仍在持续招募,三名百长远远不够,预备军官的培养刻不容缓。
平难军目前面临的问题有很多,但最根本的问题只有一个:生存!常安堂的威胁近在咫尺,如何在这威胁中生存下来?营帐中的八人心情异常沉重。
丁献的意思是,实在不行,平难军退回栗源城,据城而守,增加常安堂的报复难度。
段天罡却不赞成这么做,第一,平难军可以示敌以弱,但绝不能不战而逃;第二,平难军据城而守,或许增加了常安堂的报复难度,但也将危险变相转嫁给了栗源城,如果常安堂倾巢而出,栗源城依然守不住。第三,组建平难军,为的是平定匪患,绝不能养成被动防守的习惯。
这时,刘晓期期艾艾地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只比段天罡小几个月的少年,今日与那持剑年轻人一战,似乎触动很深:“都尉大人,罡子哥,咱们害怕常安堂报复,主要还是因为担心打不过。但是还没打,怎么就知道打不过?常安堂拥有几十名先天期,但咱们平难军先天期也不少啊!凡俗期就更多了,大家伙努努力,加把劲,让更多人突破到先天期不就行了?”
楚雄点头表示赞同:“在我们百人队,有五名什长进入了先天期,其余五名什长都是凡俗期化元境,离先天期并不远。普通军士中还有不少化元境、行经境,要是这些人都突破至先天期,咱们平难军就厉害了!”
刘晓、陆云飞两人齐齐点头。
丁献和段天罡听得面面相觑,以往两人都只将目光放在了先天期身上,并没有留意凡俗期的具体人数。他们总是下意识地认为,常安堂实力很庞大、很恐怖,平难军远非敌手,总想尽量避免与常安堂正面对抗。如今一盘点,平难军的实力并不弱,潜力也很大,如果能尽快提升这些人的修为,何愁常安堂报复?
八人商议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确定了应对措施:第一,尽快提升平难军实力,包括提升境界和增加数量;第二,审讯俘虏,尽量多的了解常安堂、黑虎寨内情,并派出精锐斥候监视常安堂动静;第三,分队进行战后总结,检讨过失,征伐周边小股土匪,以战练兵。
栗源城东北,有一片丛山,连绵数百里,是奢渝国与北魏国交界处,云顶山的余脉。其中一座山峰,名为黑虎山,大名鼎鼎的黑虎寨,就在这黑虎山上。山腹中,被掏出了一片庞大的石殿群,这些石殿建造精美,雕饰古朴华丽,格局宏大,功能齐全,明显具有上古气息。
此时,一名三十来岁,身穿黑袍的人,匆匆向一处石殿走去,石殿中摆设华丽,色彩浓艳,便是栗源城中的富贵之家也有所不及。石殿一旁的甬道中,又开辟有多个石室,黑袍人走到一处石室门口,轻声道:“公子,老四出事了。”
石室的门开启,响起优雅清朗的声音:“进来吧!”
黑袍人毕恭毕敬地走入石室,石室中有石塌、石桌、石椅等物,与石殿中的富丽堂皇不同,这处石室内竟异常简陋。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盘膝于石塌上,双目精光外露,剑眉斜耸,鼻梁挺直,相貌颇为俊郎。只是略高的颧骨、单薄的嘴唇和尖削的下巴,总让人感觉此人有些桀骜和狠辣。
“城里传来消息,两天前,老四被段天罡抓了。”
“老四?他不是一直在银鹭山吗?因何被抓?”
“上次老四回来,说栗源城最近组建了一个“平难军”,以丁献、段天罡为首。属下当时多了句嘴,说栗源城里,公子最赏识的人就是段天罡。老四便说,有机会要带段天罡回来拜见公子。两天前,老四带着银鹭山的弟兄们去了平难军的营地……”
“好大的胆子!”
“是啊,属下也不知道他段天罡竟有这么大……”
“我说老四!早就叮嘱过你们,不得进攻任何城池,违令者斩!都当耳边风了?”
“公子息怒,老四并没有进攻栗源城,平难军的军营在栗源城外五里处。”
“有区别吗?事前为何不来禀报?”石塌上的公子显然有些生气,看了黑袍人一眼:“你继续说!”
“老四带了银鹭山上百弟兄,想要劝说段天罡归顺,没想到竟被段天罡给生擒了,上百弟兄全军覆没。”
“自作主张,坏我大事,可恨!无能!草包!”公子下了石塌,背着手,在石室中踱步,满脸的愤怒神色。
“公子,老四也是一片忠心……”
“这样的忠心,不要也罢!可有对策?”
“属下已传令栗源城内线,伺机营救老四,只是,老四被关在军营中,并没有押解回城,咱们的人无法下手。”
“平难军中可有咱们的人?”
“暂时没有!平难军刚组建不久,开始并未太过在意,还没来得及安排人进去。”
“立即安排!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平难军中必须要有咱们的人,最好能控制住平难军!”
“另外,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要见到老四!”公子站住了身子,目光冷冷地凝视着黑袍人的脸:“或者,老四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