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看着公孙宝月的坐骑,通体毛赤如血,惊喜道:“这、这便是汗血宝马!传说它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可日行千里!”赵云酷爱历史,又岂不知汗血宝马。传说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向汉武帝奏报了汗血宝马的消息。汉武帝听后,欣羡非常,派遣百余人使团带着一具纯金打造的马前去,希望以重礼换回汗血马的种马。结果该西域国主不肯,并且劫金马,杀汉史。汉武帝大怒,两征该国,吓得该国贵族杀国主以降。于是汉军选良马数十匹,中等以下三千匹。经过长途跋涉,到达玉门关时仅余三成。
公孙宝月见赵云这般欣喜钦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汗血马速度虽快,却因皮薄毛软、身型纤细,并不利于冲撞和负重,因此后来的战场大将大多弃之不用,不过装备我这支女兵是最合适不过了。但汗血宝马极为难得,唯有我这匹红梅是纯种汗血宝马,其余皆为杂交,有的甚至已经不是汗血马了。”
赵云点了点头,细细打量这匹曾在史书中大书特书的汗血宝马。忽然一声马鸣,只见西边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冲将过来。马上还有一人,正是公孙宝月的哥哥公孙续。身后还有几名将官紧追不舍。
公孙续在马上大喊道:“这匹马疯了!快来人呐!救命~”
公孙宝月急得直跺脚,道:“这个哥哥,又不听话。那匹烈马连父亲都不能降服,他也敢去惹它!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公孙续身后紧追不舍的那几名将官中,为首的正是白马义从先锋严纲。这匹烈马是他从野外偶然捕来,倘若公孙续因此而受伤,严纲难辞其咎。可是这烈马速度极快,白马义从的马匹根本追击不上。
公孙宝月当即命她的那支女兵加以阻拦,巾帼轻骑速度虽快,但无奈这白马却烈性极重,根本抵挡不住白马的冲撞。白马跑得发性,竟尔开始故意来回冲撞巾帼轻骑的马群,片刻之间,只见一点白光在一片殷红之中闪动,闪动之处尽是马嘶人呼。
公孙续本就在马上颠得云里雾里,此刻叫这烈马来回冲撞,更加抓不住了。此刻他只要稍一松手,跌下马来,就会被马群踏成肉泥。
赵云见机不好,看准白马冲撞的必经之路,发足狂奔而去。待白马驰到,提气纵跃,当即跨到白马的背上。时机方位掌握地毫厘不差,似乎是白马故意奔到赵云胯下一般。
赵云双手自公孙续后腰前伸,牢牢抓住白马的鬃毛,一边护住公孙续,一边控制白马。白马感觉有人要制住自己,更加癫狂。一瞬之间,突然发力,如箭一般窜出了马群。
赵云见马儿性子如此之烈,更加牢牢抓住马鬃。忽见前方不远是一片草垛,赵云左手奋力抓着马鬃,右手将公孙续抱起。待马儿奔近草垛,赵云右手一提,公孙续只觉身子一轻,便飞进了草垛之中。马速甚快,虽有草垛泄劲,但依旧将那公孙续摔了个七荤八素。好半天,公孙续才从草垛中连滚带爬而出。
公孙宝月、严纲二人赶忙跑上前去查看,确信公孙续并无大碍,方才舒了口气。严纲见赵云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又轻轻一提便救了了公孙续,心知此人必非凡人,爱才之心顿起。又见赵云在马上只会全身贯注的钳住马背,并不知道如何制服马儿,于是出言指点道:“别只抓马鬃,要套住马脖子,叫它呼吸不了!”
赵云依言,将手臂伸入马颈下,双臂环抱,越收越紧。白马被勒住颈脖,更加翻腾跳跃。可赵云却始终不肯松手,白马摆脱不开,窒息难当,情知抵抗不得,忽地立定不动。
严纲见状大喜,道:“好,好,成了!这烈马终被驯服了!”赵云生怕这白马又发狂,不敢贸然下背。严纲安抚道:“小兄弟,下来吧!这马现在是跟定你了,以后你就是想赶都赶不走了!”
赵云依言跃下,白马十分恭顺地立于赵云身边。严纲等人来到赵云身边喜道:“小兄弟,恭喜恭喜啊!你可知道这马儿是什么名堂?”
赵云方才就见它速度远胜白马义从,并且冲撞力极猛,必是良驹,于是问道:“不知,还请示下!”
严纲极其欣喜道:“这马乃是西域的夜照玉狮子!你看它通体上下,一色雪白,即使是夜晚,也会发出白玉一样的光芒。此马只脖子周围长毛,犹如雄师一般,性格暴烈。不仅可日行千里,一般马匹见到,都会因为害怕而退避啊!如今它叫你降服了,实是可喜可贺啊!”
赵云听了甚是喜悦,正准备言谢。此时公孙续已经缓过神来,见赵云降服了烈马,心中不忿,怒道:“这马儿是严将军捕来送给我爹的,我爹的就是我的,凭什么送给这么个不知名的小子?”说罢,准备抬手去牵那白马。
白马见来人不是赵云,当即甩了甩脑袋,双蹄起扬,踩向公孙续。公孙续大惊,吓得摔倒在地。赵云见状,立即斥道:“畜生,还不住手?”情急之下竟挡在了公孙续面前。白马见是主人,立即转身,双脚踏于地上,用脑袋不断地蹭赵云的身体,显得十分亲热。
公孙续当即爬起身来,骂道:“小畜生,真是找死!”说罢扬起马鞭预备向那白马抽去。公孙宝月当即也抽出马鞭,竟是后发先至,牢牢缠住了公孙续的马鞭。只见公孙宝月纤手轻轻一抖,公孙续的马鞭便脱手而出。
公孙宝月道:“你领白马义从这么久,难道不明白这样的烈马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么?它现在既然已被赵公子降服,那便是赵公子的了,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更何况,赵公子数次搭救与你,你居然如此无礼,简直是……哼!”
公孙续怒道:“简直什么?你说啊!”
严纲见状不好,立即调解道:“长公子、二小姐,咱有话慢说嘛!嘿嘿嘿……”他是大老粗,哪里擅于做这种和稀泥的事情,嘿嘿傻笑之后,再也不会其他。
忽然远处有人笑道:“其实长公子也是爱才心切嘛!如今更好啦,太守既得良将,又得骏马,简直是一举两得啊!哈哈哈……”
赵云见来人正是主簿刘玮台,听他言下之意,分明是暗示自己,既得此良驹,便该有承此情,报效公孙瓒。赵云心中暗想,自己本来就是准备按历史投效公孙瓒的,他刘玮台也真是多此一举了。
公孙宝月笑嘻嘻地道:“二叔!你怎么也来了?”
刘玮台道:“唉——关于渤海战事,太守已有了决定,大家快随我入帐吧!”他又看了赵云一眼,道:“消息既是你带来的,你也随我们一同入帐!”
赵云点头称是,随众人入帐。帐中,公孙瓒正在查看青、幽、冀的地图,各级将士分立两侧。公孙瓒见他们到来,道:“你们来了?甚好,关于渤海战事,我决定了……”
赵云听得此言,心中不由怦怦乱跳,可千万别改变了历史。只听公孙瓒继续言道:“青州黄巾贼我们暂时不做理会,渤海如今还是袁绍的地盘,袁绍断不会置之不理。我们尚有北御乌桓的责任,暂时就坐观黄巾贼与袁绍相争吧!”
“不行!”赵云立即阻止道。他清楚倘若公孙瓒此一次不去,不止历史改变,而且渤海郡内百姓定然无幸。这些天的守城,赵云与他们同生共死,早已结下深厚情谊,教他对渤海郡置之不理,他万万做不到。
公孙续早就看赵云不爽了,当即叱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军机大事,你说不行就不行?”
公孙宝月心知父亲此举实属无奈,他其实是十分想派兵驰援的,立即道:“赵公子其实已经有了破敌良计了,今早他已和女儿说过,女儿觉得可行。”转而又对赵云道:“赵公子,劳烦你再将此计说与我父亲和诸位将领,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她哪里听过赵云的计策,只不过是一次赌博,渤海郡中他连番献策,她相信赵云的计策一定可以成功。
严纲“嘿嘿”一笑,道:“这小子有点能耐,先前我擒住的那匹夜照玉狮子居然叫他给降服了!”
公孙瓒不由上下打量这个昨日刚来禀报军情的小子,道:“你居然降服了夜照玉狮子?有何计策,尽管说出来。若计策可成,我便将那马赏给你,并且让你进白马义从!可若不行,哼!”
赵云心中暗骂:“刘玮台暗示我加入白马义从,你倒好,直接让我加入你,还让我把这当成赏赐!看来这枭雄没一个是好人啊!日后的刘备只怕也是个伪君子。罢罢罢,反正本来就是要投奔你的,也不知历史上的赵云看你哪点好!”
于是道:太守,黄巾贼如今驻扎在东光以南。我们从那里悄悄潜回时发现在东光南部有个铁脚镇,镇前有一条鬲津河,在战国时期是齐国与赵国的交界河。我们只要把黄巾贼赶到这里,这里背山面水,只要堵住首尾,就可将他们一举歼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