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俊带着妹妹,艰难求活。这些年,各种欺辱,各种打骂,如同家常便饭。他也是在不断的对骂中,一路从南边骂到北边。
可以说是集合南北对骂之精华,再加上他的对手不仅有泼妇,还有乞丐,还有劳役,船夫,卖包子的,卖肉的,还有学堂的学子,教书的先生,青楼的姑娘,姑娘们的妈妈……
也是各行各业,从下到上,均有涉及。
萧鼎捂着脸,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本事这么大。
奎宿听得眼皮直跳,心中万幸,幸好这孩子是自己人,以后可不能轻易得罪,这骂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骂不出来的。
此时的吴宽被骂得脸都扭曲了,他想回嘴,想和那杂碎对骂,可就是一口闷气在胸前,被骂得毫无还嘴之力。
“看你长得跟癞蛤蟆似的,不吃人,专门膈应人。你祖宗知道有你这狗崽子,棺材板都压不住…”祝俊刚使出一层的功力。
“住口!”
突然吴宽边上的吴家老四吴仟策,再也听不下去了,气息鼓荡,怒发冲冠,一声暴喝,打断了祝俊。
祝俊的辱骂声戛然而止。
吴宽被他四叔震的一个趔趄。
围着萧鼎的五人正在看戏,被这一吼也是吓了一跳。
“哞…”
小母牛也被这一吼惊到了,差点把萧鼎甩了下来。祝俊连忙拉紧引绳,安抚小母牛。心道,这人怎么不讲骂德,骂不过就动武,真是粗鄙。
吴仟策身上杀气毕露对着奎宿道:“你自己离开,老夫不想和你动手。这两个小崽子,你护不住。”
奎宿则是哼了一声,也将自己身上的气势释放出来:“老子十二岁跟着将军征战沙场,还从来没当过逃兵。就凭你也想让老子退走,呸,什么玩意。”
既然对方不肯走,继续多说也无意。吴仟策鼓荡元力,喝了一声:“动手!”
吴宽见状跳着脚喊道:“骑牛那小子,我要活的,要活的,别打死了。”
吴仟策不想和这几个杂碎耗下去了,脚掌发力,身子前冲,元力运于掌内蓄势待发。
奎宿也不含糊,轻踩马鞍,纵身跃起。自半空中元力运转,从上而下,与吴仟策对了一掌。
“啪”
一股气力自二人交掌处向四周纵推而出。吹得周围的稻麦齐齐弯腰。
奎宿退后两步,连连运功平息气血。
吴仟策却是“噔、噔、噔…”连退五步,体内气血翻涌半天无法平息。
两人虽然都是筑元中期,但是一个养尊处优,一个傲战沙场,实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吴仟策心中大骇,自知不是对手。对着带来的随从大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先把那两小子拿下。”
他的话音刚落,带来的五人也不再犹豫,脚掌发力,就朝萧鼎和祝俊扑杀而来。
祝俊张开双臂,目露凶光地挡在萧鼎和小母牛身前。奶奶的,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这就是祝俊骨子里的狠劲。
而萧鼎依旧怡然自得地坐在小母牛的背上,帮小母牛抚平背上的黄毛。。
“咻,咻,咻…”
突然,十几支暗器飞镖从两边金色的麦田中飞出。
“啊…”
几声惨叫响起,那五个正朝萧鼎他们扑去的武者,在毫无防备之下,突然被数支暗器击中,直接倒地。
那些暗器有的插在颈部动脉,有的插在咽喉,有的插在眼中…可谓是镖镖致命。
接着,二十道人影从四周金色的麦田中闪出,将吴仟策和吴宽围住。这些身影,正是昨晚萧卫国分配给萧鼎的随从。
吴宽看到这一幕,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和四叔带着五个好手前来伏击萧鼎,怎么带来的五人突然暴毙。而对方居然带了更多的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惊恐地看着四周,厉声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你们只有三人出城,你怎会带了这么多人。”
吴仟策在看到暗器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妙,他强行平复心绪,四处张望,想找一个突破口杀出重围。
然而,现实让他失望了。
萧鼎带来的二十个高手,全部都是筑元境。最弱的也比奎宿弱不了多少。他们不仅擅长战阵搏杀,还擅长隐匿,跟踪,暗杀。都是萧府多年培养出来的护卫。
以何运彪为首的二十人站定,齐齐对萧鼎躬身拱手:“少爷。”
现在正是战时,单膝下跪行礼并不妥当,所以他们只是躬身拱手。
萧鼎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吴宽,然后对祝俊道:“之前你骂的那些话,真难听。不过有一点我是不认同的。”
祝俊直到此时才仿若大梦初醒,这节奏反转的太快,他脑子有点跟不上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木然回应道:“少爷,我骂的都是事实啊,你看他们都不反驳的。”
萧鼎摇头:“我的小母牛可不承认会生出那玩意。还有,他爹配不上我的小母牛。”
祝俊一愣,自己说过吗?不太记得了。
吴宽听到这话,气得胸口一闷,加上昨天的伤势未愈,忍不住咳出几口血。
萧鼎抬眼望向吴宽,撇嘴一笑道:“我身边的红蕊,吴少爷可还喜欢?”
吴宽顿时心中一惊,怒视萧鼎道:“是那表子出卖了我!”
萧鼎呵呵笑道:“诶,不要这样说,虽然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但毕竟也是你的女人嘛。”
“让我猜猜看,某日吴公子与红蕊巧遇,然后装作迷恋上了她,要了人家身子,答应娶她。傻姑娘就陷了进去。然后我们的吴公子顺势让傻姑娘留在我身边,一边要她通风报信,一边说着会娶她。”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吴宽大骇,他自以为这一切都做的很隐秘,除了父亲、叔叔,再没几个人知道了。
吴仟策神色凝重道:“你既然已经发现了红蕊是奸细!“
萧鼎翻了个白眼:“废话,你当我萧家上上下下都是瞎子不成?”
”那你为何还…”
吴仟策的这话一问出口。萧鼎就彻底无语了。
“你以为拜神教被俘的消息,吴千仞是怎么得到的?你以为我今天出行的消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只不过是我想让你们知道,故意说给红蕊听,然后故意放红蕊出去通风报信,你们才得到我想让你们得到的消息。奸细就应该这样用,懂吗?
可惜啊,你们就带了这么几个杂碎来送死。本少爷还以为有多少呢。”
吴宽和吴仟策听完,只感觉心惊肉跳,这一切都是萧家父子的阴谋,自己等人从一开始就在萧家的算计当中。
刚意识到这一点,两人突然惊醒:
“不好,你爹!”
“不好,我爹!”
两人对视,同时反应过来,口中大喊。
如果他们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是萧家安排好的。那么提督府今日内防空虚,必然也是假的。
吴家的几个兄弟已经商量好,今夜就去提督府地牢杀人灭口。岂不是…
萧鼎呵呵一笑:“啧啧啧,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也太迟了。再说,你们还有心思担心吴千仞?先想想自己吧。”
“拿下,要活的!”萧鼎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