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喜欢此书的请隔壁从头看,改开头了,新名字《猎仙狩魔记》,谢谢大家支持)
仲夏夜。
山峦如墨,暗夜无星,乌云涌聚。
三者交织成了长夜中,无尽的黑。
“嗙!”
一道道闪电,如银蛇般飞舞,将乌云与群山照得透亮。
灵气翻滚,裹挟着乌云疯狂旋转,狠狠往一山腰压去。
待到天光大亮,“嘣!”再一声数倍于先前的炸响从那半山腰传出!
那是一道红光闪过,“滚出来!躲在此处结丹!本魔尊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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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雪。
巍巍千山万岭白雪皑皑。
层层白雾似云萦绕山间。
“爹!爹!走慢点儿,等等我!我背上被虫子咬啦!”枯草丛中传来孩童急切的呼唤声。
这枯草半人高,对孩童无异于遮天蔽日。
这一声声呼唤,让前面显得有些焦躁的男人,放慢了脚步,但头也不回地大声答道:“怕什么?弯下腰,双臂护住脸,手肘抬高,往前冲!”
从这五十来丈宽的枯草地边缘,冲出了个约莫十来岁的孩童。
发髻有些散乱,脸颊数道划痕映血,宽宽的额头起了个包。
长舒两口气,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寻找着父亲的踪影。
片刻,低头就往一处小坡跑去。
小坡上,那背着弓,手握开山刀的男子无疑就是这孩童的爹。灰色加厚麻衣,带着皮护腕,坚毅的眼神与那孩童一般无二。
今天太阳总算露了个头,看天色,估摸着能晴个三两天,这是他今年最后一次带这孩子进山狩猎。
说是狩猎,其实啊就是进山查看前些日子,在那山背后面布下的七八处捕兽用的陷阱。
这时他才回过头,略带些许满意的神情从嘴角一掠而过,便又转过头劈砍着被积雪压弯的枝条。
嘴里大声喊道:“小珩!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到啦!”
“诶!爹!等我!”
山顶,父亲的眉头又锁紧起来,抬眼向远处望去。
对面十里开外的山坡上,虽然下过雪,但肉眼可见明显凹下去一个大坑。
小珩一手拽着父亲的衣角,顺着父亲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与大山格格不入的景象。
“爹,那是什么呀?”
父亲缓缓的答道。“数月前,那山被打出了一个大坑。”
“谁那么厉害,又是怎么打的呀?”小珩惊讶地问。
“也许是那天雷……勾动了地火……可能是那……老天爷……打的吧!”父亲摸着胡渣子思量着答到。
“天雷勾地火?就是那次把小妹吓哭好久的那声响雷吧!”
“也许吧。。。。。。”
今儿个,说是来收取猎物,倒不如说,是贾父为安全起见,隔了这么久才带着小珩来这看此异相,毕竟来无影去无踪的仙人无缘一见,带儿子来此深山,见见此等仙家威能也算是一桩趣事。
看罢,便去搜寻一番。
七八个大小陷阱,也就收了一只山麂,一只土獾。
因为次日一大早,一家人还要随隔壁韩木匠乘坐他的的大牛车,一同去镇子里赶年前最后一次大集,所以二人急急忙忙赶着下山,与家人草草收拾了两只山货,便早早歇息。
待到天明收拾停当,叽叽喳喳的一行人从贾处村起程,迎着毛茸茸的零星飘雪,五六个孩子坐着大牛车,大人们踩着着泥泞的黑土与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到晌午才来到西溪镇的牌坊下。
远远便听得那魔音阵阵,灌入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哦~~这又是哪派的人马,比起上次那群可气派多咯!”韩木匠常年在外头城镇做活,近年来见的此种阵仗也着实不少,也深知不少都是拉人头卖膏药的。
只见本是挤满街道的众人,纷纷往街边急急退去,让开一条大道,绝不敢冲撞了行进的队伍。
“快快快!我们赶紧退到那牌坊侧面去!”这是贾母对那些娃的吆喝声。
“仙官出行!众神避让!”领头走来的是左右各四名魁梧男子,头戴残月黑冠,斜系束带,手持长斧开道,口中大喝。
随后又是十八名女子,白纱遮面,身穿银边白袍,腰系金环紫带,手中各持梵音法器飘然而行,朱红唇齿未动,而那袅袅魔音便灌耳而来,显得神妙至极。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紧跟其后的八抬大氅之下,竟空无一人,便自行御风前行。而其上层层纱幔飘飘,无缘得见座中大仙真容。
“醒世扶匡!唯我天苍!”
数面天苍派的金字大旗在这紧随其后的延绵百人队伍中显得惹眼无比。
“老贾啊!你是不知道,听说近年来在我大良国各地频频出现魔物伤人的骇人之事,有些是举家被灭,皇都里人心惶惶,听说皇上已祭天求仙,恳请仙师镇妖除魔!”
“哦?还有这事?他们这是做的什么?”贾父在山上的时日较多,难得听得此等消息。
“这天苍派也不知是那路仙门,想必也是应邀而来。要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还是要时常出来晃晃招牌。”
“哦~我们那大山中半年前的巨响,兴许也是大仙除魔斗法留下的也说不定啊!”贾父也是对那仙魔之物深信不疑。
而一众小屁孩见此种些许渗人的排场,各个噤若寒蝉,也不知是那魔音震慑还是气势逼人。
待大队过去,市集才得以恢复先前的喧嚣。
这市集不比庙会,没有杂耍卖艺,没有说书唱戏,有得是大声吆喝着卖货的小贩,卖大白菜、卖莲藕、卖冬笋,卖番薯的,卖鱼,卖鸡,卖鸭的,卖布,卖帽,卖衣的。
油盐米面也不少,糖茶点心一排排,都沿街两侧整齐摆放着。可使银子、铜钱买,要是谈得拢,也可以货易货。
小珩仨兄妹被父母紧紧拉着手,以免被人群挤散了。
今天来,就是补办点年货,一家子的新衣服都早早买了布匹,请隔壁村,那黄裁缝上门量了做了。
这一大家子一边尝,一边挑,约莫个把时辰后,几个人都已经大包小包在人群中挤进挤出,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来到寄放牛车附近的一处寺庙旁,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边等着韩家人过来汇合。
这小庙也不知供着哪路神仙,掉了色的斑驳墙面看得出这香火也并不旺。里面的香客三三两两,估计是赶在年前求子、或是求个姻缘。
正殿一角摆着一张方桌,桌前挂着一张绣着锦文的桌旗,上书四个大字“有求必应。”桌上放着两个签桶,和一本略微泛黄的册子。桌边坐着个小和尚,大眼阔鼻,四方脸,正一脸正气的随意环顾着,也不吆喝那几波香客来求签。
这和尚目光停留在门外贾家一行人的身上,皱着眉朝这边缓缓地点着头。小珩的父亲貌似有些差异,他母亲显得些许慌张。
只见那和尚站起身,伸手示意到他那去,这小珩父母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就带着孩子们朝里走去。
“大师,您是在唤我们吗”贾母有些疑惑的地问到。
“正是,正是。这位童子可是施主家公子?”
“那是当然!”贾父提气应声答到。
“小僧远观这位小施主小小年纪,却一脸坚毅之色。虽说,将来必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这一生却多了些许磨难与坎坷啊!”
贾母听闻前半句,顿时喜上眉梢,但忽闻后半句,到是一怔,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发问:“请大师多多提点,这该如何是好?”
“小僧也是爱才心切,才不顾因果,唤诸位过来。请小施主求一签,小僧试解一二,不收报酬。”说话间,就将签桶推到了桌前。
“行行行,有劳大师,有劳大师!小珩,来,来摇这签桶,拿着,这样摇!”
这贾珩啊,从没见过这些东西,顺从地让娘手把手教着跪在地上摇签。贾父听闻不收报酬,想必,也不是招摇撞骗的人,也就没有多嘴,由得她们。
“吧嗒”两声清响,一枚竹签落地。
“上签!巍巍宝塔不寻常,八面玲珑尽放光,劝君立志勤顶礼,做善苍天降福祥。”这和尚微微皱起眉头,缓缓的念出个这签面。
“大师,这上签啊!是好事啊!大师为何叹息?请问这做何解啊?”
“确是上签不假,凭小施主的天资,这上签便是最差签了。”
这句话一出,别说是贾母了,便是他父亲也是一脸疑云。两人面面相觑,又转头望向那和尚,看他怎么说。
“此卦福德现身之象,凡事大吉大利也。家宅许愿,自身许经。求财正胜,交易大吉。婚姻好合,家人平安。但,这世间凡人求签,皆是先提何求,就是要先说好求的是什么,求功名利禄,还是求姻缘安康?”
和尚顿了顿,问向对面。便继续答到“无所求之上签,求得了,便是仙人指路签啊!”
听到此处,之珩父母仿佛恍然大悟“奥,奥”的点头应声。
这回贾父听闻是闻所未闻的仙人指路,立刻来了精神。急忙问到:“这仙人指路指的是通往何方的路?”
“能让仙人所指的,自然是通往仙门之路!”和尚仰着头指着庙外的天空摇头晃脑的说。
贾父此时心中已经涌起惊涛骇浪,想起那天雷落在大山上的骇人场景。“入仙门?自家的孩儿真的也有如此大的福泽吗!”
“再请问大师,这路,在何方?”
“这路自然是在脚下……哈哈!”
贾母听到这里眼珠子转了半圈,随即从贴身内袋里取出一小锭银子,恭恭敬敬的往和尚手中送去。“大师请一定直言相告,如若犬子真有此机缘,来日一定大礼相报!”
“不敢不敢,小僧说过,不收钱财,真是爱才心切!”这和尚一边说,一边用大袖子包着手将女施主的手往一边推去。
贾母见大师如此真诚,如此本分,便有了收起银子之意。这一思量却看见边上的功德箱。随即言到:“唐突了,唐突了,一点点心意,捐与庙里,添一些香火。”这便笑着将银子投了进去。
和尚听罢也不再阻拦,沉吟片刻说到“这仙人所指之路,小僧不敢妄加断言。
据小僧所知,这八面玲珑塔,在据此以西约六百里,金安城内的渭水河边,便有一座。
据传说,千余年前,一仙一妖在此斗法,过程无人所知。
只知道,这妖被仙人用宝塔镇压在此处,困死在里面。
百年后,慢慢才有人聚居于此。
现在看来这塔貌似并凡人工匠一砖一瓦所建,更无门窗,更像似仙人手中之小塔法宝所幻化。
每月十五,那月亮最圆之夜时,便隐隐放出光芒。
正应了此签所书。小施主若是去往该处顶礼膜拜,用心参悟,想必会有这仙路的踪影吧!”
“多谢大师指点!多谢大师指点!过了年,我便让他父亲带他去朝拜!您看可好?”
“无妨无妨。路,就在脚下,何时启程,且看施主方便。”
小珩和姐妹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也不敢乱插嘴。
只是真真的看着这个一脸肃穆的和尚。
“行行,谢大师!谢大师!”夫妇二人,一边退一边行礼道谢。
等退出了小庙才互相望了望,满脸堆笑,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
稍等片刻,韩家一行也回来了,互相诉说着今天采买的货物,有说有笑的启程回村。
当然这最后在庙内所发生的一切,与韩家人只字未提。
一是怕,被人知晓,有人阻挠,误了大事。
二是怕,一旦这求仙未成,旁人知道后,恐怕这贾家,就成了村里的笑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