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黄金面具
在二十世纪末的中国广汉地区，曾发现一座古城遗迹。
在对这座古城的发掘之中，曾出土过半面残缺的黄金面具。
这座古城遗迹被命名为三星堆，距离卢安所处的那个时代，逾越的历史超过三千年，无限接近四千多年以前的夏商时期。
三星堆的发现造成了全世界大范围的轰动，而半面黄金面具的发现，无疑令诸多国人对这个处于五千至三千年间古蜀国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甚至曾有人将其加工到文学创作之上，从而招来了书友诸多怀疑的猜测。
这半面面具给卢安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他是第二个经手这面面具的人。
当王教授把这面面具从墓坑之中拖出来时，使他怀着对这个国家五千年历史的虔诚，接过这面半面面具，用一个托盘将这残缺的半面面具送到了刘琴的手里。
时到今日，哪怕他已经横跨了一千多年的历史，距离那一片天空最多也不过三千年的距离，他仍然能清楚地回忆起那面黄金面具的模样来。
那是一面有着极其荒古形象的面具，哪怕残缺了半面卢安仍然能从中看出来，这一面面具该是何等的精美。
哪怕见证过二十一世纪无数更加精致的美丽物品，对于卢安而言，仍然没有一样物品能如它一样惊艳。
那一股经验，即便隔着遥远的异时空，卢安依旧难以忘怀。
所以在这一天，当他看见老铁匠在打造一面铁面具时，才会发自内心地说起那一面黄金面具。
当然，三星堆出土的黄金面具厚度不过是三四毫米而已，这并不是用来给人佩戴的，而是另有其他的载体。
而赵大爷手里的这面面具，已经初见雏形，卢安能隐约看见三星堆那面面具的一丝轮廓来。
这是给人佩戴的，是专门给人戴的！
老人在听卢安说起这面黄金面具的种种后，都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没想到两千多年以前的古人就已经能打造这么精美的面具了啊！”
卢安把关于三星堆的时代信息隐去了，只说在蜀地的山中曾发掘过一座两千多年以前的古城遗迹，其中出土了半面黄金面具。
黄金的靡费不是赵大爷可以想象的，但是他很乐意将自己手里的这面面具打造成卢安口中那面黄金面具的模样来。
在卢安的描述下，他用一个小锤子不断地敲打那一面铁面具，很快，一个属于古蜀人的高挺鼻梁出现了。
卢安看着那个竖起的鼻梁，没来由地怔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横跨了一千多年的原因，卢安看着这面面具竟然从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固然这一面面具不过是粗铁打造出来的，远远比不过那一面在沉寂了近五千年岁月依然金光熠熠的黄金面具。
老人在卢安的描述下忙活了很久，最后终于把那一面黄金面具的大致轮廓还原了出来。
只是有很多纹路如耳纹，卢安记得不太清楚了。
否则起码在耳朵的位置上，还能再还原一下。
老人家将那面面具举起来。
从门口有一大片阳光投进来落在地上，老人坐在门后的阴影里，他将那张面具举起来，举起来放在了阳光下。
正午的阳光从天上落下投在那一张面具上，铁的光泽下，似乎在那片阳光中反射出一片金闪闪耳朵光芒来。
那好像是天，是时光轻微的低语。
卢安愣了半响，才在老人的呢喃声中回过神来。
老人说，“如梦参洋流，谁知后来者。真是美轮美奂啊！”
卢安看着那面在阳光下仿佛熠熠生辉的面具，温和地开口，“光阴是这世界上最无奈的美丽。”
老人举着面具愣了一下，而后哑然失笑地摇头，“可惜了赵某家中尚且无半点黄金，否则若是能亲手打造出来这么一定黄金面具，那该是何等自豪的一件事啊！”
老人的话才说完，门口忽的出现一道身影，将投下来的阳光变成了一片阴影，落在了屋内。
逆着光卢安只分辨出来那是一个女子的轮廓，老人却朝着那身影笑骂道，“回来便罢，怎还挡着我和客人的光。”
“爹爹，四哥唤我回来做饭了。”
那女子一听便急忙踏进屋内，不过一踏进屋内便看见坐在门后小板凳上的卢安。
她愣了一下，用力瞅了一眼卢安的一头短发，而后便急急忙忙低下头俯身行礼道，“民女杨氏见过公子。”
行的是妇人礼，自称杨氏，显然是老人口中赵四的媳妇，一个被买来苦命人。
卢安忙起身回礼，那杨氏吓得急忙跳到一边，急声就道，“公子折煞民女了，卑贱之身，岂敢受如此大礼！”
卢安无奈，只能放下手，改为微微颔首，温声开口道，“是在下唐突了。”
杨氏再一次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而后就朝老人躬身道，“爹爹，四哥快回来了，我去准备饭食了。”
老人点头，随意挥了挥手，杨氏于是径直去了后院，步履轻快，逃也似的离开了。
老人将那面面具放在腿上，两手捏着，扭头看了一眼卢安的短发，轻轻发笑道，“公子这一头短发属实有些找人耳目啊。”
卢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老人的话显然是在暗指刚刚杨氏的行为。
杨氏必然是凭卢安的短发认出来了卢安的身份，所以才会惊慌失措地躲过卢安的礼仪。
卢安挠着头，无奈地道，“从山中出来时便是如此了，这过去的一个月已然是长长了许多了。”
“公子日后若是要长久生活在大唐，只怕还得将头发蓄长，否则若是如此一番面貌，只怕出门在外会招来诸多目光啊。”
“是这样的，已经在留了。”
老人点点头，而后轻轻摩挲起手中的那面面具，“或许是天命而为，今日公子撞进来，恰有此物与天意想通，老夫日后必要想办法作出一顶黄金面具来！”
卢安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愕然道，“玩物而已，大爷何必为此耗费大量财力？”
老人摇了摇头，“未见你前，他是玩物，但自见你后，这便是历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