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居士行刺败露之后,朝野上下是一片哗然,太子虽百般抵赖,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这当然是包括杨坚和独孤伽罗夫妇。
东宫太子这下彻底是被动了,晋王这边要开始做收网准备了。
这次事件,陈征自然是立了头功,立即有了新的身份。
晋王杨广亲自下达嘉奖令,除了赏一百两黄金之外,他被任命为江南总管府翊卫,正九品官衔。
这个官衔对于在总管府护卫中,地位不算低了,鱼成都的晋王千牛备身,也才是正八品衔。
但陈征年幼,真正年龄才满十岁,比鱼成都至少小十岁。
整个晋王身边的侍卫系统,官衔都不高,司马德戡是从六品,官职为俾将军;宇文化及正七品,营司马相当于后世正团级。
侍卫官衔低,但权力大。
不管怎么说,陈征进入总管府不到半年,终算是个品级军官了,正九品,相当于后世的正连级干部。
投靠杨广,是想依靠这条捷径,能迅速走上大隋仕途,当然不可能永远当侍卫。
侍卫轻闲,但天花板就在眼前,最怎么闹腾也没有多少前途,司马德戡跟随杨广几十年,临死前才是个虎贲郎将,正四品。
陈征的想法是先进入总管府,能使他开阔眼界,接触到更好的资源,过几年想办法到边疆镀金,掌控一定的兵权才是上策。
历史学者们说得很清楚:
历朝历代的最好资源都集中在上层,上层建筑决定国家基础,那些芸芸众生拼命争夺的一点一滴,在上层人物眼中那都叫蝇头小利,不屑一顾。
环境决定地位,屁股指挥脑袋,要想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陈征就先要改变自己环境。
两世为人的陈征,他深刻的体会到:
古往今来,社会是分阶级或阶层的,古代社会里,等级森严的那更是尖锐。
在大隋,士族子弟是不屑跟寒门子弟同坐一起喝酒,叫不屑为伍。
如果自己不想像蝼蚁一样生活在最底层,他就得寻觅一切机会向上走。
当护法金童是上天给了陈征一次机会;围猎刘居士是他真正的投名状。
他现在,终于获得了进入大隋社会的一张门票,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上层统治者,那就是晋王杨广,也就是未来的隋主。
当然,今后的道路会更加艰险。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自己的一点差错,杨广就能抹杀掉他以前所有的功劳,这需要自己付出更艰辛的努力,和百倍的小心翼翼。
掌控王权者,他们都是魔鬼心肠,可以不念旧情,不光杀恩人、功臣,最可恨的还要灭你九族,杀得你片甲不存。
历史人物的皇权统治者朱元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典型,陈征他很清醒。
大隋历时才三十八年,短暂却很富有,它就像是一座金山,天下人时时刻刻都在谋算。
到了隋末,金山失控将要熔化时,每个人都想从山上多搬出一点金子出来,占为己有。
每个人争夺的手段不同、途径不同,贪婪成度不同,结果当然也截然不同。
许多人不幸当了先驱,或探路者,有的甚至就是个纵火犯,但他们最终都一无所有,还葬身于火海中。
如果他陈征,也想在隋末这座将要熔化的金山中,分得一些的话,那么,他就必须占据有利的时机,位置和最合理的通道。
而时下最好的通道,当然就是武艺和军功。
武艺是许多庶族或寒门子弟进入上层社会的一种手段,就像司马德戡,凭借绝伦武艺脱离了家奴的地位,进入了将军行列。
军功是抛开士族门第最好的晋升工具。
陈征了解杨广对人才使用的思路,那就是大量使用非豪阀世家的新贵人士,庶族和寒门。
因为传统的世族高门,像关陇贵族,曾经都是紧跟着太子杨勇的人。
像宇文述,杨素,郭衍,鱼俱罗,来护儿等,他们都算不上传统贵族,应该归属于新贵。
所以,陈征在总管府的数月里,他除了当值,剩下的时间里,就是习武骑马射箭。
师父张仲坚跟他说过,将武的基础就是骑马,驾驭好马,然而就是能娴熟于马上骑射,马战等。
所以,骑马的骑术就得靠陈征自己去练。
说来也怪,陈征骑马是第一天,就在教练的指导下骑上马慢慢行走,第二天就可以慢跑,第三天就可以策马扬鞭奔跑了。
这让兵营里的马术教练,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说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种学员。
一般马术驯练,第一个月达到慢跑,第二个月才能变速跑,就是在北地许多人经常接触到马的也是如此。
而南方人从没接触过马,一般最少要三个月,才能脱离教练自由练习。
而陈征这个过程仅用三天。
当然,要真正达到驾驭灵活,随心所欲,这路还有很长,要人马合一,没有三年五载的,不敢夸海口。
其实,关于骑马陈征是心知肚明,他发现骑马主要是靠人的身体平衡力,和平衡感有关。
骑马平衡感这跟后世开车的方向感是一个道理。
陈征的平衡力和平衡感那绝对一流,师父每天要求必练的那招金鸡独立,他现在还是每天必练。
所以,这些方面都得感谢师父张仲坚的筑基牢固,有了这个基础,做什么都容易得多。
六月中旬的一天晌午,酷夏炎热,阳光下的室外就像是一盆火炉,但陈征照样来到总管府大校场。
校场上人烟稀少,偌大的校场上,也就是二三堆十几人,各自躲在荫凉处训练射箭。
在大校场里进行马术训练,必须要到江南总管府的马场去借马。
江南主要以水路交通为主,这里的马大都是北方草原上的战马,鲜有官员骑马上路的,他们出门不是马车就是船舶。
而这些战马,主要是骑兵巡逻训练,或晋王的侍卫仪仗所用。
所以,这里的马十分稀少,马场里总共也就五六百匹战马。
总管府马场的位置,就在总管府侧面与长江口岸的中间地带,马厩区靠近长江边,每天清洗很方便。
扬州总管府的战马,统归总管府衙门里的兵署马曹管辖。
这里的‘曹’,在大隋是个衙门职能部门,相当于后世的处或科级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