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在血肉皮肤上，吱吱作响，血肉模糊，接着，再用盐水泼在已经遍布身体的伤口上，然后再是烙铁…盐水…
重复一遍，又一遍……
很快，库尼儿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昏死过去不知多少回了。
每次昏死过去，打手们不让他喘息，立马用凉水泼醒。
库尼儿是嘴角抽搐，全身悬挂在十字架上，全身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
浑身的血管皮肉好像要炸裂似的。
“听好了，库尼儿！你死撑下去是没用的，谁不让老子们好过，老子让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我们会让咱们暗子密探们，把你被捕和变节招供的消息，散布出去，你应该知道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的组织相信你变节背叛了，嘿嘿，你就自己想像一下，你的家人死得有多惨啦！”
陈征见多识广，影视作品和谍战小说看得很多这种招数。
他阴沉沉的话，像钢针般刺入库尼儿的心脏，让他瞬间差点又昏晕了过去。
“卑鄙、无耻、龌龊…”
他只能咧开干裂的嘴，嘶喊大骂。
库尼儿毫不怀疑武候府暗人的手段，也明白自己的情报组织，对于那些变节者的严惩手段，那是多么的残忍。
在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之下，尤其是陈征的最后一招，库尼儿终于崩溃了。
当伍来他们准备继续动手时，他半睁着眼，非常吃力地喃喃道：
“我…我愿意交待，但请你们掌柜的亲自过来…”
说完，他就昏死了过去。
章尚武他们耳力差，没听明白这个库尼儿究竟说了什么，“玛的，这鬼崽吐露了些啥？快把他弄醒。”
但陈征功力强悍，他听清楚库尼儿说得大概意思了，“都住手别再用刑了，快快…快把他放下来，唤狱医过来给他医治…快…”
章尚武愣了一下，但见陈征很坚决的态度，也就不再坚持用刑，他也怕这个库尼儿坚持不了多久。
“快，按陈都尉的吩咐，去唤醒军医来。”章尚武也是对着外面卫兵大喊。
“诺…”
守在审讯室门口的几个警卫，他们只听功曹章尚武的，见长官下达命令，他们忙不迭地向外跑去。
“小心…小心…”
章尚武亲自上前，帮着伍来和其他三个打手，七手八脚的将库尼儿从木架子上放下来，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给他嘴里灌水。
“章功曹，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本职马上去禀报掌柜，宇文将军…”
“好，陈都尉请便。”
陈征吩咐完了之后，拔腿往外跑去，他要在第一时间里，去禀报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宇文化及。
章尚武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嫌犯终于肯开口了，他是主审官，自然记功嘉奖。
……
话说宇文化及，十日前才陪着父亲，把全家老小从江南寿州迁回京都长安。
十年了，这次返回应该不会再走了。
虽然江南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到处可见细皮嫩肉，纤手柳腰的江南美女，使人留恋忘返。
但宇文父子俩的内心都清楚，长安是大隋的权力中心，这里才是他们宇文家族，将来要赖以发达的地方。
所以说江南虽好，也只能是忍痛割爱。
这次返京，还真是好运连连。
宇文述出任右武卫大将军，虽然一样的是三品武官，但在陈征等行家眼里，那权力和视野则完全不同。
右武卫大将军，相当于国防部副部长，入驻军堂，正式进入国家军队的核心层。
寿州总管，就是个统领外军的将领。
除了宇文述，宇文化及更是往上升了一级，而且是主管一个独立的情报机构。
宇文述是个搞情报的老手，他深知情报对于统治者的重要性，所以，十年前他在江南就苦心经营起武卫体系。
他出任寿州总管之后，把自己亲手缔造的特务组织，转由长子亲掌。
这次宇文化及亲掌武候府，把江南武卫曹的骨干都带过来了，他一上台就大换血，就把武卫五个标的都尉全换。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二个标都尉，是晋王亲定的两个翊卫出任。
但这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理顺这一切。
都说人一旦走上了狗屎运，坐在家里，好运也自天上来。
这不，这次陈征就提供了一个，还是境外潜伏细作网点的重要情报。
据说，陈征秘密侦察了大半年，郭衍让其先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这事经晋王同意，让宇文化及主持这次行动。
这几天，宇文化及兴奋的不要不要的，他刚到就捡了个漏。
他精心策划行动计划，彻底捣毁了长期潜伏在军堂，内外勾结，刺探大隋最高军事情报的一个细作网。
妥妥的大功一桩啊。
抓住了活口，必须连夜突审，撬开他们的嘴，宇文化及深谙此道。
由此可见，他是深得其父真传。
当了五年江南情报组织头目的他，可不是徒有虚名呵。
为了及时等待审讯结果，他并没有回府歇息，而是就在武候府的白虎节堂里临阵督导。
天亮之前，他要知道审讯的最终结果。
话说陈征跑进白虎节堂的外间，宇文化及的近卫屯屯率叫左文龙，正带着十名贴身近卫守卫着呢。
近卫屯，相当于后世的警卫连，屯率，就是连长。
这个近卫屯，一百二十六名成员，清一色都是宇文化及从江南带过来的亲信，有好几个都是宇文述的干儿子。
那个左文龙，就是宇文述假子，排行老十，他跟被开除的刘武周，俩人关系最好。
这个左文龙可不是什么好鸟，上次在扬州富春大酒楼斗殴，他就是参与者之一。
他对陈征和韩勇二人，恨得是咬牙切齿，但现在是同事了，且都在宇文掌柜麾下，当然不好随便发作。
“文龙兄，快去禀报掌柜，就说陈征有重大军情，需要马上禀报。”
一般情况下，陈征还是相当有礼貌，这公是公，私是私，千万不能混淆一谈，影响大局。
“什么重要军情？这才三更天，就不怕掌柜责怪？”
左文龙对陈征说话的口吻十分不爽，心道：
就是掌柜对他，那都是实情相告，你一个都尉，屁大点事，还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故弄玄虚。
陈征虽然还没时间了解武候府的律法，但他了解对现代情报机构的保密条例。
像重大嫌疑犯，间谍头目是否变节，这属于重要机密，警卫人员是无权知道这些。
“文龙兄，这事在这里讲恐怕不太合适，咱们到里面去，当着掌柜的面说吧。”
陈征还是委腕地唐塞过去，意思是倒你无所谓，但怕其他近卫知道这事不可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