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挚友之心
匆忙赶到正厅,谢映登和柴绍一左一右横在厅前,把秦琼堵在了门口。
樊虎对李靖说,“街上的人都说秦哥杀死了潞州太守蔡有德,正通缉他呢。秦哥要去投案,被我们死活拉住了,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告发的”。
李靖想了想,告发的人应该是那几个海贼装扮的官兵,当时秦琼一锏把蔡有德打破了功,余下的杂兵们趁乱作鸟兽散。秦琼名气太大,在混战中叫人给认出来了也未可知。
单雄信道,“如今衙门里还有兵吗?几个泼皮何足为惧,我这就带人出庄子把他们杀光就完了,再当街撕了那些破烂纸”。
魏征说,“不可,半个时辰前,潼关那边来了一千骑兵,领头的是裨将军刘弘基和段志贤,已经接替了县衙。如今秦捕头的通缉令已经散发到相邻郡县去了”。
“这般不巧”,单雄信低头沉思,转瞬又喜道,“既然如此,那叔宝就干脆留在庄上,我也不去岩渠岭了,且与你共在这里盘桓。料定那些衰才也不敢来二贤庄上要人,唉,到底还是连累了叔宝,怎叫人过意的去”?说罢,牵住秦琼的手就往屋里拽。
秦琼定定地站在门口没动,表情亦是十分为难,“此事与各位兄弟无关,愿是秦某自己疏忽。各位兄弟也不必再劝,家慈与内人如今俱在山东,若秦某不去投案,恐有牵连,因此我是必去不可”。
谢映登急得跺脚,“秦兄好呆!协匪作乱,罪责非同小可。你这一去,还能活命”?
秦琼神色稍缓,“我自己没有什么的”。
正劝说间,王伯当急匆匆地从厅外跨过来,“别急,我有办法”。
“伯当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王伯当说,“我方才想起,蒲山公自从被京中贬官后就谪居在此地数里外地天堂县。常言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如今虽无权势,但门荫故友们还在朝中做官,如今不妨找他帮忙,应该不难办,请秦兄在庄上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王伯当说罢,转身欲走。单雄信追出去叫住,“伯当且慢,你身上带钱了吗”?
王伯当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我与他一向情厚,不须如此。纵使遇到上下打点之处,我腰间尚有二三十两散碎银子,也足够了”。
单雄信摇头道,“太薄。况且纵有要使钱的地方,也不该用你出钱,你且稍等,我去多取些银子,再添些礼物一并拿着,岂不妥当”。
李靖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单雄信自兴兴头头地往里间取财货。李靖见柴绍在一旁似有话要说,但方才单雄信在时又似不便开口,便询问道,“柴贤弟有事要说么”?
柴绍点头,问王伯当,“伯当兄方才所提的蒲山公可是原左亲卫府大都督李密么”?
王伯当笑道,“是他”。
原来是李密,李靖听闻李密大名之后也颇有惘然之感,不过想来与王伯当‘情厚’的朋友,在这个时间点,不是谢映登,就只能是李密了。当下心里明白,但事关秦琼命运,李靖亦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李密靠谱吗”?
“我也是如此疑问”,柴绍笑呵呵的一张脸难得肃穆,“李密依靠父荫,多与清流之士结交,得以邀名。但死去的蔡有德系越王一派亲信,兹事体大,绝非清流众士可以平息”。
“那么依贤弟来看,此事该如何办”?
“秦兄是在晋州境内惹上的官司,且涉及命案,此事必然上报到太原府。太原是我岳父的辖地,秦兄又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若我陪同秦兄在此地投案,再转往太原,岳父断然没有不帮之理。只是方才碍于单二员外与李家有些误会,故没有当面讲出”。
相比李密,李渊在这件事情上要靠谱许多,况且还有柴绍和李世民,李靖顿时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正要满口应允,突然听得叮咚一声。
系统提示:王伯当和柴绍都提出找门路给秦琼赎罪,选择不同的人,对应的后果会稍有不同。
选项1:坚持找李密(王伯当好感度+1,柴绍好感度不变)
选项2:直接找李渊(柴绍好感度+1,王伯当好感度不变)
“啊……柴贤弟此话甚是有理,但我相信伯当兄”,李靖想到李密,咬牙道,“也……相信伯当兄的朋友”。
王伯当是直爽性格,见李靖这样说心里自是欢喜,喜笑颜开道,“李兄弟放心,王某必然将此事说成”。
柴绍勉强笑道,“既如此,我能否与伯当兄同去”?
“贤弟说哪里话,自然可以”。
“你们说什么呢”?单雄信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走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靖三人。单雄信身后站着两个庄客,手里各捧着一个三层的黑漆大捧盒,远远地看去活像两个档案柜。
单雄信将捧盒逐一打开,里面盛着赤金二百两,五十两一包分四包包着;银三百两,二十两一个银锭,共三十个;又有莲子大的珍珠八对;锡兰进的祖母绿宝石四颗;两个玉扳指;还有一张漆黑如墨,唯余顶端一丝银灿灿的狐皮。
李靖展眼看去,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财货虽值钱,但倒还都有价目。唯有那一张狐皮,就连在虬髯客府中那等叠金堆玉之地都未曾见过一件成色能与之比拟的,实在是一件一等一的无价之宝。
柴绍亦露出诧异神色,王伯当不识货,未觉得有何异样处。单雄信抚着狐皮颇为自得,“这是我这里压箱底的好货,前年尤俊达想用三百颗东海明珠跟我换它,我没换。如今打发给李密做人情,叔宝的事亦是我心尖上的大事,请伯当转告与他,务必多使些力气,事成后我再携厚礼亲自上门拜谢”。
单雄信命两个庄客好生拿着礼物,骑上快马,王伯当知道单雄信所托郑重,亦向他抱拳承诺,“二员外放心,王某必不辱命”,说罢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李靖和单雄信送到庄外,直至王伯当四人在平地上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