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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文王承天拘羑里 推易演卦赋文字(二)

  季历死后,姬昌继位,其时周国国力还是无法与商王朝抗衡的。姬昌只能强忍父仇,仍对殷商俯首称臣。同时,他也在暗中畜力,循后稷、公刘之业,遵古公、季历之法;笃仁、敬老、慈少,积极奉行德治。为发展农业生产,他大力推行井田制,将百亩之地设为一田,九田又合为一井。一井中间的一田为公田,收成归政府;四周的八田为私田,分给八家农户去耕作,收成归个人。农户们只要在照顾好私田的同时,抽出一定的时间经营好公田,将其作为赋税上交就可以了。这种富民之举立竿见影,种田百姓很快便家家存有余粮。

  为发展商业贸易,姬昌明确规定,必须保护商人利益。司关和司门,平时只须履行检查往来货物的合法性之责,并按规定征收少许关税和市税即可。而当发生人力不可抗拒的灾害时,司关和司门便不得再征收上述两税,这就使周国与四方诸侯之间的经贸往来十分活跃。为了聚集人才,姬昌还礼下贤者,常常不暇饮食,腾出时间接待四方志士。这样很快就在他身边出现了伯夷、叔齐、太颠、闳夭、散宜生、辛甲等一大批杰出人才。经过姬昌三十余年的励精图治,周国经济发达,文明昌盛。天下之人,无不向往西岐。

  与姬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商王文丁死后,其子帝乙继位,帝乙死后,其子帝辛,也就是纣王继位。帝乙时,商的国力就已经处于衰退之中了。纣王继位后,连年对东夷用兵,无暇顾及周国势力壮大。待殷商集团发现这一问题后,又出现了内讧,非议之声四起,导致商纣王日益变得刚愎自用。

  姬昌灭掉姑陇国的消息传来,大臣祖伊心忧祸患将至,忙将此事告诉纣王,说道:“此西岐之国,一直积极扩大势力。今又步步紧逼,大王不可不早做提防。”纣王闻之不屑一顾,说道:“予生于此世,无有天命在身欤?西伯昌虽强盛,没有天命能奈我何?”这种变态的刚愎自用,在纳妖妇妲己为妃之后,更是向虐杀狂的方向发展。

  妲己生于有苏氏部落。帝辛三十年,纣王率军攻打有苏,其头人难与为敌,于是献上美女妲己。谋划让其在纣王身边祸国秧民,以报国破家亡之仇。妲己作为战利品被纣王带了回来,其果不负有苏氏厚望。立刻以骨肉骋婷的身姿和几近爆炸的性感气韵,让年近六旬的纣王重新燃烧起了生命火焰。纣王为妲己修建了宏大华丽的鹿台,命人作新淫之声、北鄙之舞、靡靡之乐。又积糟为邱,流酒为池,悬肉为林。使人裸形相逐其间,在荒淫之极的场景中彻夜长饮。妲己之所誉者贵之,妲己之所憎者诛之,天下顿失善恶评判标准。

  帝辛三十二年冬至,姬昌将太颠、闳夭、散宜生、伯邑考、姬发、管叔鲜、周公旦等人召至议事大殿,沉思片刻后说道:“现纣王暴虐,天下汹汹,我西岐不能不预做防范。想昔日羲皇所画六十四卦决策线路,对历世君主治理天下皆有大助。孤欲效之,组建八风决策和八风监督两支团队,以八宫机制厘定邦国之事,汝等以为如何?”

  太颠说道:“纣王无道,予我西岐取而代之天赐良机。大王效羲皇八宫六十四卦决策阵位,可说正当其时。”闳夭说道:“我曾读有夏所撰《连山》片断,其中‘兑’卦讲伯益重人事、修大道、唯德是亲。以和德天下之善,对抗夏启离德天下之暴,甚得天下人心,此方略亦可为我所用。”散宜生说道:“当朝这《归藏》一书,其中也说商汤王初定天下之时,减轻征敛,鼓励生产,安抚民心。将‘兑’卦和得天下影响,远播至黄河上游。氐、羌部落得之即纳贡归服。今纣王无道,大王可以‘兑’卦所示为务,换得天下万民归心。”

  姬昌道:“《连山》《归藏》二书中的‘兑’卦,其卦辞、爻辞,是多与吾心志相合。只是父王大仇未报,今逢妲己祸国,纣王荒淫。舍此千载难逢良机,周邦之仇,何时能报?”

  周公旦为西伯侯第四子,年纪虽幼,却有过人智慧。见父王心事重重,便说道:“父王在上,《连山》《归藏》二书中,所记‘兑’卦二爻,其辞曰:‘孚兑,吉,悔亡’,可为应对今日局面万全之策。”姬昌道:“这‘孚兑’乃是有所收获之兑。今当如何用之?”周公旦道:“这‘孚兑’二字,既有以和德天下之为,去换取天下人心要求,也有和兑天下,应使双方均等获益含义。父王以往只讲付出,不求回报,这便有违‘孚兑’本义。今父王该追求有所回报了。”

  姬昌闻言大怒,痛斥道:“竖子大胆,吾有周一国,历代君主只讲付出,不求回报。今汝欲让孤有负天下欤?快快拖出,重责二十大板。”太颠见状忙上前奏道:“大王暂请息怒,让姬旦将话说完再责不迟。”姬昌道:“看在太颠大夫为汝求情份上,暂且寄下这二十大杖。快将你那方案呈上,若还有让吾毁损有周清名者,定是重责不饶。”周公旦跪地奏道:“子受命于父,妻受命于夫,臣受命于国君,国君受命于天子,天子受命于上天。今纣王无道,已自绝于天命。但仍以天命在身自诩,贬父王无天子之命。天下不可一日无君,父王乃有道明君,现惟缺受命于天之称谓也。此父王‘兑得天下’善举应得之‘孚’也,父王益尽早为之。”

  散宜生也随即奏道:“此言甚当。天下受命于天子,一国则受命于君。诸所受命者,其尊皆天也,王者必受天命方可为天子,此大周取代殷商而王天下,必不可少之举也。请大王三思。”姬昌闻言方转怒为喜,说道:“天子天命不应自命,而应来自上天。天命靡常,唯德是辅。今商纣王随心所欲,肆意妄为。有违上天以德配天、敬德保民之意旨。已不配天子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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