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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藏虚游记 紫燕追虹 6964 2024-07-05 22:34

  “轰隆!”

  声声煌煌浩大的雷暴之音炸响天穹,遍布近乎整座妖陆的魔气雨云中陡然破碎出一条直线。重重深黑气浪排开,一尊身形昂藏,裹挟着磅礴声势、雷电环身的大妖身影,自南向北,穿梭过整座妖陆。一道发散着沉沉妖气的深红光团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二位大妖横跨妖陆的动静极大;一位雷电缠身,煌煌浩大,如有龙蛇环绕,电光炸裂天际。一位红光氤氲,深红妖气如极端锋利之兵刃,横穿天穹。当然,仅仅是自南穿北,声势便如此浩大,也有他们没想着隐藏的缘故。

  雷电环身,彻响音爆的大妖身影,更是自天而下,发散无穷浩然威势,堪称奢侈的调动体内磅礴妖气星力,汇聚成一道深紫色的气息长河,自妖陆极南向北冲刷而过,震得无数埋藏深山、地洞中的老妖们胆战心惊。

  某处深黑的树林中,水汽浓重到几近凝结成珠,一道简陋的黑杉木屋中,破烂的房门被一只枯瘦纤细,布满褶皱斑点的手轻轻推开。一道身披黑色破布斗篷衣的老妖自房门内走出,浑浊灰黄的双眸轻抬,紧紧盯着天穹极端神速奔行而去的两尊大妖,枯黄的面容上不禁泛起褶皱。

  老妖将推门的手收回斗篷之下,佝偻的身形似乎直了一点,喃喃自语道:“这几日,三番五次的奔行妖陆,暗自联系人族,风伤,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老妖笼罩在破布黑袍底下的头缓缓摇了摇,面容阴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重新将外海的魔王封印,不可能让我们这谋划万载的大计毁于你手。”

  老妖喃喃自语后,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般,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单手捂着干枯的唇角,老妖看着手掌心处漆黑粘稠的血液,心中暗暗发狠:“看来要提上进度了,我们时日无多了。”

  也不知道是说与谁听,老妖轻声道出最后一句话后,佝偻的身形又钻进了矮小破败的木屋,破烂的木门无风自动,关了起来。周围漆黑婆娑的树叶,也不住摇晃了起来,形似某位存在点了点头。

  ......

  风伤无视周围狂暴侵袭的煌煌雷霆,自体内构筑奔涌而出的妖力屏障,屏蔽了狂风和雷暴的席卷,铜铃大的眼睛直视正前方火红的绵延山脉。

  蒲扇也似的大手挥动,风伤语气沉静:“清清,此番你我横跨妖陆,毫不收敛气息,也不知是震慑了那群作死的老妖,还是进一步推动了他们的计划,给予了紧迫感。”

  “但无论如何,躲在老鼠洞里的老鼠都不是好老鼠,能出来作死被我看见的老鼠,才是好老鼠。”

  风伤言语冰冷,眼神淡漠。

  其后,紧紧包裹在深红光团内的炽清清颔首,水盈盈的眸子中也有着冰冷的神色。

  就在他们横跨妖陆的这段时间内,风伤告知了她关于曾经古妖庭旧部,部分老妖的心怀不轨。炽清清闻听之后,大热天的,哦,大冷天的浑身气的发热,她就算有所推测,也不敢想象曾经为古妖庭,甚至妖族浴血奋战的大妖们,会为了一己私利去做出如此肮脏之事。

  原本对这些古妖庭旧部的老妖们还保留一丝尊敬的炽清清,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仅剩的尊敬之心也已经荡然无存,水盈盈的眸子中尽是些冰冷的情感,她声音通过妖气延伸,同步到风伤的耳边:“风伤哥哥,不如直接将他们全部连根拔起,尽数清理便可,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做到。”

  “更何况,如今妖族大部分将士可是只遵你我的指令,那些老不死能调动的无非是曾经的死忠,和私下培养的影子军卫,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

  风伤闻言,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如刀削般的面容上沉静无比,声音如有丝线牵引,传递至炽清清的耳边:“不可莽撞行事,清清。你说的这些我心中都自有考虑过。看似正面实力是我们占上风,但老妖们一个比一个鬼精,不会猜测不到我的真实实力。”

  “所谓的每隔两百年一次虚弱期只不过是一个不彻底撕破脸面的谎言,老妖们需要积蓄实力,而我们和人族也需要积蓄实力,以求彻底驱逐外海魔族。”

  “海外的魔族在之前的日子中还能依靠阵法,和表面上的功夫隐藏。但是现在他们的头,十二尊封印在海眼中的域外魔王接近复苏,存在古妖庭封印洞中的十二尊魔头也近乎脱离掌控,他们对妖陆的感应会日渐增强,这点表面上的掩饰,撑不了多久的。”

  “那些躲得深深的老妖们敢在这个时间段就开始试探我,想和我翻脸,必然是有了充足的准备。无论是境界实力、天材地宝、阵法神通,亦或者是背后有某尊神秘强大的存在撑腰,现在的老不死们必占其中之一。”

  风伤铜铃般大的眸子中思索之色闪动,如有清光潋滟,沉稳厚重的声音回荡在后方深红光团之中:“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假设他们背后有神秘存在撑腰,给他们提供各类资源和帮助,那这个给他们撑腰的存在又会是谁?”

  “邪均妖皇在五百年前被我重创接近濒死,现在应该还未恢复完全,只敢躲在暗处指挥外海的魔族士兵,他或许具备这种能力,但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帮助的老不死们?有着五处阵法镇守的妖陆,掌握这些阵法核心的我对任何异样的气息都有极强的感应力。”

  “但,这么些年我就是没有感应到跟异样气息有关的,难不成老不死们掌握了什么魔族的阵法?不可能啊,魔族都是没有理智的扭曲存在,纵使是三十六尊域外魔王也是如此,它们只拥有极强的侵略性和杀戮性。”

  风伤眉头紧皱,周身妖气构筑而成的屏障回流,倒卷入着深灰铠甲的昂藏身躯之内,壮硕的身形直直自火红的烧云上砸落在青石砖构筑的山巅小道上。身后紧随的炽清清也收回了妖气,散去深红光团,洁白小巧的嫩足轻点在青石砖上,缓缓落地。

  风伤一边思索一边迈开脚步,大步流星的朝观云庄大门走去,中途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口中轻声道:“那小子也像是凭空出现在妖陆的,我在前往古妖庭之前根本没有感应到任何属于大妖的气息从地底或者天穹、海外前来。”

  “纵使他身上拥有火雀一族的血脉,但我怎么也不相信他是妖陆的人。”

  风伤眸光微动,隐隐有着猜测。

  跟在身后,着金丝华服的炽清清,水盈盈的眸子中也有着疑惑:“或许他是来自沧海大陆之外,那些曾经古妖庭妖皇离去之后,所居的生命星球?”

  “沧海大陆之外?曾经古妖庭妖皇所居的生命星球吗?呵。”

  心中回想起曾经妻子诉说与他的,探索上界之行的经历,风伤妖君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嘲讽意味的微笑,但没再多说什么。

  二妖步伐极快,大步流星间便来到了那扇通体暗红的山庄大门前。

  风伤蒲扇也似的大手轻轻一推,门扉大开,二妖径直朝内走去。

  天空中流云舒卷,炽红的颜色遍布云海。

  ......

  沧海界-海外-封魔战场中心

  被魔气浸染的乌云重重,偶有妖气冲天而起,带走片缕乌云,让清冷的月光自穹天的间隙处,洒落在深黑的海面上。

  海面波涛汹涌,但奇异的是,诸多四肢残缺、铠甲破碎的妖或魔躯,如履平地般,在潮起又潮落的封魔战场中央,漫无目的的行走。

  重重妖气魔气交织成束,照破灰暗,如此破败战场,总有些渗人之意。

  封魔战场外沿,一道着云纹墨衫,墨黑长发披撒,四肢覆有淡黄绒毛,不住从身上飘落点点如雪花般痕迹的青年身影,正自挥动手中的寒铁长枪,带动风声席卷在朝他攻击而来的尸身上。

  “飒,飒”

  破空之声阵阵,青年足下不稳,身形晃晃,布满血丝的清澈眼眸中满是疲惫,原本规整朴素的云纹墨衫,也被奇异的手爪痕撕破了。

  青年手中长枪不住挥动,带动重重冷风之势,清澈的眸子中沉凝与疲惫共存,稳准狠的砸落在包围他的残尸之上,一枪未有落空。

  但奈何,涌来的残尸愈来愈汹涌,本以为自核心处脱逃后便能轻易离开的祸央,满是血痕的面容上不禁露出了些许苦笑,足下如有神风卷动,身形摇晃间越过群尸封锁;手中血痕斑驳的寒铁长枪挥动,一刻未有停止。

  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纵使只是尽力规避脱逃,也让身体状况极差的祸央感到极其吃力。坚毅的眉眼中疲惫愈来愈重,手中寒铁长枪的每一次挥动,都好似从他体内抽走了最后的几分力量般。纯白的雪自他的身后落下,如叶纷飞,祸央感应到了仿佛自灵魂深处传来的沉沉疲惫之感,他清楚,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

  疲惫的眉眼中尽是坚毅,空着的左手轻轻拍了拍放在胸口处的芥子袋,和一根炽红色,仿若火焰附着其上,不住燃烧的华丽羽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只是四肢长满绒毛的变化,祸央原本那黑丝如瀑的头上,也开始缓缓生长出两只弯弯曲曲的羊角。他清楚,等到这两只角彻底生长出的时候,便是他修为、灵魂具焚尽之时,便是他,魂飞魄散之时。

  紧了紧缠在腰上的束巾,祸央双眸缓缓阖上,不住挥动的寒铁长枪也停滞了下来,立在他的身侧。他整个妖仿佛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左手捏出一个玄妙的手印。然而,这种平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极其脆弱。

  声势浩大,化不尽的浓稠血气自他魂海最深处奔涌而出,交织妖气星力,汇聚在穹天中,化作一柄形如实质的铁血长枪。无数的落雪飘灰加速般从他的身上洒落,融进了黑暗的海水里。

  凝聚在穹天之上的那把血海长枪,乍一看,仿佛有数十里之长,其上血气氤氲环绕,化作一尊形如实质,头生弯弯双角的四足单眼血兽。身后长尾如鞭,不住横扫,搅乱深黑暗沉的魔气雨云。

  “这便是,清云赦魂术的最后一式,燃烧本我灵光吗。。。”

  沙哑的呢喃声环绕在耳际,祸央逐渐滋生皱纹的坚毅面容上,缓缓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仿佛似在轻笑。

  不知为何,来到此刻,过往一切荣辱皆如走马观花般,从他灵魂深处奔涌而出,在他有些恢复浑浊的双眸中播放了一遍。

  他此时的心是平静的,极度平静,稍有浑浊之色的眸子轻抬,看向天际。原本充斥血腥妖气,活力十足的青状肉身,也重新开始从巅峰滑落,步向衰老。

  “就是可惜,最后谁也没见着。想救的人没救成,想见的人没见着。我这一生啊。。。”

  祸央心中苦笑,天上悬挂的血红长枪隐隐有砸落之势。

  脑海中最后播放的画面,不是他后半生一直挂念的火雀族小女孩,也不是又恨又爱的风牛族二徒弟,而是曾经教授过他一段日子的人族首领,明煌煊。

  画面中,一袭灰袍破旧,白发苍苍,手持竹制书卷的老儒生,用他那油亮的快发光的戒尺狠狠拍了拍面前半人高小山羊的头。

  老儒生恶狠狠的说道:“小山羊,你出息了啊,清云赦魂术你都敢来找我学?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

  老儒生用戒尺拍了好几次半人高小山羊的头之后,余怒未消,仍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吹胡子瞪眼,带着气开口道:“为什么想学这门术,你今天要是不说个清楚,就把儒家典籍抄一千遍!”

  小山羊低垂着清澈的小眼睛,犹豫了一会,抬起头,嗫嚅着开口:“老师,因为我想保家卫国!”

  “啪!”

  油亮的戒尺狠狠拍下,老儒生恶狠狠的说:“保家卫国有你们妖庭的老东西撑着,干你什么事?还没到我的学生去自杀顶天的时候!换一个!”

  小山羊挨了打,不由得用手揉搓揉搓头顶,碰到小包刺激一下,又痛的缩了缩头,他又思索了一阵,嗫嚅着开口道:“老师,因为我不想输,要是打不过了我就用这招!”

  老儒生闻言更气,戒尺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小山羊的眼睛说:“你这小犊子越说越扯淡,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你不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抄一千遍儒家典籍和板子你都躲不了!”

  ......

  烛火绵绵,阴沉的山洞里,纸质的窗户上映出一人一妖的身形,尺子状的物体,隔一段时间便会拍击到小妖的头上。小妖挨了打,缩缩脖子,又挺起身来发言。。。。

  祸央双眼浑浊,迷糊间隐隐想起,自己挨了一晚上的板子,老师也训斥了自己一晚上。但,最后,自己好像用什么说服了老师,是什么呢。。。。

  “如此,这般重要的事,都会忘记吗。。。”

  祸央沉凝的心中,尽是些遗憾。天穹中悬挂着的血色长枪压的越来越低,浓重的威压震得周围的残尸皆不敢动弹,重重的黑云也被浓重的血气光晕吹散,露出了渐渐泛白的天穹。

  周身的绒毛滋生愈来愈旺盛,头上的双角几欲彻底长出。身上飘落的灰白雪花越来越多,祸央不再试图回忆过往。

  带着遗憾,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根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炽红羽毛,以及一个芥子袋,聚集妖力,就要将其朝着妖陆正北的方向抛去。同时,天上压顶的血色长枪,垂落之势愈演愈烈。

  在这封魔战场外沿气息凝滞到最厚重的时刻,一道清光自远处极速奔行而来。

  人为至,声先行,如春风般的嗓音透露着急躁,极速充斥在祸央的耳际边:“祸央师兄,莫要行傻事!你想做的事都还未完成,你相见的人也还未见着,家事国事都未竟,你岂能如此离去!”

  祸央恍惚间听闻此声,如同雷霆贯耳,脱离了疲惫的状态,刹那间清醒过来。在想起了自己那夜最终对老师所说的话时,祸央也苦笑出声:“晏师弟,我很开心你能承认我这个师兄。但事已成定局,纵使凤翎能有复活的机会,如此状态的我也坚持不到了。”

  “代我向老师问好,如果老师他老人家已经离去的话,那这番话我便自行带到吧!”

  言落,祸央便将手中已有抛射之势的物件,丢给了已至不远处的晏南笙。左手挥动,牵引天穹之上,发散磅礴威势的血色长枪,径直便要垂落砸灭在封魔战场之上!

  晏南笙接住祸央抛射而来的物件,闻言大惊失色,不顾身上的伤势和疲惫,本就以至巅峰的速度一提再提,温润不复,披头散发间再次大喊道:“炽凤翎姑娘早已经被风伤带回来的小子重塑了部分魂魄了!有了你手中的心羽真正复活也不是没有可能!千万别放弃啊师兄!老师早已预见了你的选择,为此他传授过我一门神通技艺,强撑你上月寿命不是问题!”

  “你的自己的选择还等着你去实现!”

  “师兄,千万别放弃啊!”

  祸央闻言,心中一阵恍惚,手中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逐渐滋生褶皱的唇瓣轻声呢喃道:“竟如此吗?真是,造化弄人呐。。。”

  脑海中回荡起尚且年幼的自己,顶着满头包和疼痛,依旧坚定的对老师说出最后一句理由:“老师,我想,我的一生中总会遇到我能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您不是总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我不想看见强大欺凌弱小,我不想再看到妖们自相残杀,我不想再看到明明能够挽回的事情因为没有力量而失败。”

  “我不想再看到这天下,还有不平事。如果我的能力不够,那我就用命换!”

  小小山羊,满目的坚毅,纵使是满肚子道理的老儒生,也因为他的这番话哑然。

  错了吗?自然错了。对了吗?好像也对。

  老儒生笑了笑,阖上眉眼,摇头自语道:“既然如此,那老师我便传授你这门禁术吧。人既择术,术也择人,闻听你这一席话,我想,或许你会有驾驭它的可能。希望你以后的路途上,莫要忘记此番话,莫要忘记你的本心。。。。”

  “老师。。。我是,这么说的吗。。。”

  祸央豆大的泪滴,不住的垂落下来,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少年的儒慕之色。

  青年时,仗着一身本领,走妖陆,闯外海,斩断不平事。

  中年时,犯禁忌,守国门,半生戎边,斩断外海一切敌。

  老年时,为苍生,战外魔,重伤归隐。

  祸央感觉,好像自己的一生,都没有违背老师的嘱咐。心中仿佛有什么大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天穹上气势凝重的血色长枪,缓缓消散。他原本坚挺的身子,也垂落了下来,掉在汹涌的海面上,苍白如雪的发丝沉浸在深黑的海水中,渐渐的阖上了疲惫的双眸。

  晏南笙面色凝重,在祸央倒下之后的一瞬间,来到了他的身侧。牵引体内气机,手中清光缭绕波动,隐隐在祸央身上刻画出一道玄妙的法阵。顺手朝着四周挥动,清光摇曳间,斩碎了一切视线范围内的妖气魔气交织的残尸。

  做完了这一切,晏南笙才终于停了下来,头上满满的都是汗水,破碎的儒衫也被汗水浸透。

  他轻轻将躺在海面上的祸央背起,神色沉静间,清光缭绕,化作一道冲天而起的清光轨迹,消失在封魔战场之上。

  破碎的漆黑流云间,散落一缕缕温暖光辉。

  此时,天光大亮,景色正好。

  ......

  极远处,人族据点,清天窟极渊之下,某座古朴的石屋中。

  透过纸制的窗户,一位须发皆白,苍苍老矣的儒生,半躺在竹床上,法令纹深重的面容上满是疲惫,双眸微阖。

  油亮发光的戒尺摆在石制的桌案上,笔墨纸砚皆搁在一旁。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那苍老的眉眼轻轻睁开,清光熠熠的眸子转向封魔战场的方向,老儒生满是褶皱的脸上,泛起了点点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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