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里啊？”

　　琥珀本以为陆夜准备带自己在清江县随便逛逛，但没想到他是按照某种路线前进的。

　　“去书肆。”

　　陆夜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

　　“我之前通过气泡看到有些书肆里会有关于赤山君的书。

　　我想去看看。

　　而且还能通过那些书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一处名为“宝书斋”的书肆。

　　陆夜依稀记得，这只是宝书斋的一处分店。

　　真正的宝书斋在南国的都城里。

　　宝书斋内部和他曾经见过的书店没什么太大区别。

　　木质的书架上，按照分类齐齐放着各式书籍。

　　想到这里，他从靠近门口的那座书架上，一排排看了过去。

　　琥珀识字太少，只能困惑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问他几句。

　　“那个字念什么？”

　　“那是什么书？”

　　陆夜看了一圈，发现这书架上全是话本子。

　　他只能换了一座书架，继续寻找着。

　　“齐农群书？”

　　他的目光掠过这四个字，忽然定住了。

　　无他，齐农群书这个名字，在一堆“赤山恩仇录”“御剑群英传”之类的书籍中显得尤为正经。

　　陆夜好奇地伸出火蛇翻看起来，发现这是一本带着些神话色彩的农业类书籍。

　　大致讲的是一个叫岐川的地方，有个叫琉璃的神仙教导人们如何播种稻谷、使用农具。

　　其中穿插些对这位琉璃神明的记录。

　　“嗯？”

　　就在陆夜准备将这本书放下时，却在其中瞥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字眼。

　　“上面也有个人叫琥珀呢。”

　　他说着，伸出一条火蛇往琥珀的方向勾了勾，示意它过来。

　　“哪里？哪里？”

　　琥珀“咻——”地一下飘到了那行书架上，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的书籍。

　　陆夜用火蛇在纸张上点出了那行字：

　　“上面写着：

　　琉璃司农欲借犁兽，开岐川百里，为民所用，琥珀主允之。”

　　“琥珀主？”

　　琥珀趴在书架的一角，身上的光芒扑闪，表情新奇地盯着纸张上的内容，感慨道：

　　“琥珀主这个名字只是多了一个字，但是感觉比琥珀威风不少呢。”

　　“嗯。”

　　陆夜应了一声，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正经道：

　　“你吓人的时候也很威风的。”

　　琥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嘟囔道：

　　“怎么感觉你在拿我打趣？”

　　陆夜的潜台词被发现，就在他准备狡辩的时候，便听琥珀继续道：

　　“岐川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

　　“嗯？”

　　陆夜心中惊讶，琥珀似乎对于山外的事情也了解不少。

　　“就是……好像有个说法。

　　沿着大路一直往东走，会有一条名叫沧渊的大湖。

　　坐船过了那条湖，就能到一个叫岐川的国家了。”

　　琥珀努力回忆着，尽量把自己知道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这样啊，听上去是个很远的地方。”

　　陆夜没多在意，目光继续在书架上寻找起来。

　　琥珀则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背后斜上方的那排书架上。

　　他们在赫连山外的日子堪称闲适，但赫连山中则有不少生灵在遭殃。

　　“大人……”

　　骨女的眼中噙着泪水，神情极度地恐慌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的霁芸。

　　她顶着对方强大的压迫感，颤抖地说道：

　　“我只是想……”

　　“嘘”

　　在她开口的瞬间，霁芸便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压在了在她的嘴唇上。

　　骨女瞬间被吓得不敢动弹，惊恐万分地听着她继续道：

　　“看来你对西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霁芸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目光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看向骨女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艺术品。

　　她又恢复了那副和顺的语气，眼眸弯起，说出的话却让人后背发凉：

　　“如果你熟悉我。

　　那么你一定会觉得，死在他手上会是种幸运。

　　更何况是在背叛我之后。”

　　随着她话音落下，骨女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

　　顷刻间，她的皮肉极速湮灭，只留下一具枯骨。

　　霁芸垂眸看着它，右手缓缓地覆上自己的耳后，将一缕碎发别了起来。

　　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是自己人就是容易出岔子。”

　　说罢，她偏头看向山外的方向，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随后，她微微扬起左手，一枚白色的勾玉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告诉鬼差象荧，陆夜已出山。

　　让他在魏家村等我。”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蹙起，又补了一句：

　　“是那个有东西的，别又走错路地方了。”

　　勾玉在她的手心微微颤抖着，得令后猛地向山外飞去。

　　霁芸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到那具枯骨上。

　　她的手指沿着骷髅下颚的弧线移动着，神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边，陆夜他们已经从书肆中钻了出来。

　　在这个书肆中的书籍以话本子居多。

　　少数提到赤山君的书里，信息也乱七八糟，不知真假。

　　陆夜本想着宝书斋既然都能在外地开分店了，书的质量和内容必定是上乘。

　　没想到里面就没几本正经书。

　　不过现在已是五更天，再过段时间人们就要起床了。

　　因此陆夜决定先回老宅子再说。

　　还没飘近老宅，他便在其中闻到了人类的气息。

　　“琥珀琥珀，我们悄悄地进去。”

　　说着，他朝琥珀使了个眼色，两团磷火擦着墙边飘了进去。

　　等他们飘到西厢房时，果然在其中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这男人身上穿着厚重的衣物，身边还有个塞的满满当当的布袋。

　　此刻，他的神色有些惊慌。

　　即使看上去有些发冷，却也没有点燃篝火。

　　只在脚边放了盏用来照明的煤油灯。

　　“又来一个人。”

　　琥珀小声地开口，和陆夜一起在墙头谨慎地看着他。

　　“嗯。”

　　陆夜同样在盯着男人，不过他看的是男人头顶上的灵意。

　　也是黑色的。

　　不过陆夜没有从男人的身上觉察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和琥珀一起吓吓这人的时候。

　　老宅的大门上传出“咔哒”的敲门声。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这声响格外清晰。

　　【已吸纳惧意40点】

　　男人的呼吸猛地收紧，死死地将包裹抱在怀里，后背紧贴西厢房门前的那根柱子上。

　　陆夜心思一动，召唤气泡飞速来到老宅前。

　　结果居然看见了，一只老鼠？

　　只见那老鼠双脚站立，两只前爪并在一起，类似于作揖的姿势，正在敲门。

　　而且从男子和老鼠的表情来看，他们二者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陆夜带着困惑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