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院里的课程多与神学有关,但这却使得从小就熟读诸子文化的林思雪犯了难。基督教神学不爱好自然,视自然为洪水猛兽,一本叫《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的书,就介绍了中世纪时期的一个故事:当时一群修士在巴塞尔附近的树林中开宗教会议,正当会议探讨到教皇的神职人员任免权时,窗外树枝上的一个夜莺却开始百转地在高唱它那悠扬悦耳的歌曲。这时学着们内心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奇妙心情,他们的感情似乎从昏睡的冬日中苏醒,他们以一种惊愕雀跃的心情互相注释。直到有一个人大喊道“不好,这里怎么会有夜莺,想必是魔鬼变的。”话音刚落,那夜莺便变成了一只乌鸦,笑嘻嘻地说:“没错,我就是魔鬼”,说完便带着叽喳的笑飞走了。据说,当天那些学者便都病倒了,不久都相继死去。所以基督教神学对自然的抵触是根深蒂固的,可林思雪从小就在湘潭仙女山脚下长大,常常随着母亲亲近山水,感受自然之美,如庄子一样“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身”。同时不止这些,在女子行事,宗教信仰等多方面都有所限制,总结来看如今这神学已在颠覆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了。为此,她有时心中不乐,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所以价值选择的搏斗也常常在她心中上演,脸上也有时表情凝滞,让程慕雨颇为不解。
12月初的一日,林思雪和程慕雨像往常一样去圣经楼上中世纪基督神学课,可是当教书的老修女离开教室后,立即有三个女生冲进来,并开始围到她们身边。程慕雨带着厌恶的表情看向这三人,心想,是谁挡着过道不让开,抬头发现领头的正是那天她和林思雪在楼道中所救的那个人,看到那人后,程慕雨紧绷的心放松下来,然后慢悠悠地说道:“要感谢也不用来教室吧,还带着人,都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话声刚落,那领头的女生瞬即就给了程慕雨一个巴掌,骂道:“你们今天。死定了!”
林思雪见状立即起身,高喊“帮助”,但其他同学在看到这景象后,都纷纷地离开了教室,林思雪当时觉得人心悲凉,但还是振作起精神,问道:“你们怎么了,我们与你们没有什么过节。”那领头的蓝短发女子瞪了瞪她,回道:“你那天都要杀了我了,还说没有过节?”
林思雪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进一步冲突的话自己和程慕雨一定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便整了整思绪,接续说道:“首先我们很抱歉,但是我们能否捋一捋事情经过,说不定会有一些误会呢?”
程慕雨带着惊愕的表情看着林思雪,然后感觉到了左脸的疼痛,又急忙去用手捂着。这时旁边一女人骂道:“我们大姐兰里衣卡那天倒在了寝室三楼走廊,你不去帮忙,反而去掐她脖子,想治她于死地,那些宿管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能说的。”
“嗷,我想那些宿管是看错了,当时我们是想救她的,我让慕雨下楼叫人帮忙,我掐着她人中,防止他休克。”林思雪回道。
“防止休克?用掐的?”兰里衣卡喊道。
林思雪继续说:“如果我要真的致你于死地的话,为什么还要喊人来看呢?”
兰里衣卡坐在桌子上若有所思,说了一声“我下次再来找你”就带着人走了。
林思雪见她三人走了后,赶快地去看程慕雨的脸,然后说道:“还疼吗?”原本程慕雨已经把按在脸上的手放下了,但听到这话后又开始捂起来,同时还大哭道:“我说了不要去帮人,你却不听,自己惹上事了,还害我也被打!以后还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
林思雪也难过起来,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处事行为是否不是对的,同时长时间的神学课程压抑也在这时开始涌上心头,她,也默默地哭了起来。
程慕雨自与林思雪相识就从没有见过她有沮丧的神情,哭那更是从未见过的,所以现在林思雪那如雪飘落的,无声的哭泣使得程慕雨内心难过起来,她抱着林思雪,对她说:“刚才我就是发下牢骚,不是真的生你的气,思雪,别难过了。”
林思雪收了收泪,也抱起程慕雨来。
话说那兰里衣卡并本不是所谓的黑恶之徒,她与那些倚强凌弱的人不同,她只是不爱学习,而不爱欺负弱小的人。她家中那赌徒父亲常常喝醉后殴打她和母亲,所以她常常不加入欺负弱小的行当中,只是想跟在其他人身后得一些保护费。当她听完林思雪的话后,跑到宿管处,去问那些人,问当时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
“她掐了你,哦这太罪恶了。”那个见证者老女人说道。
“如何掐的呢?”兰里衣卡有些不耐烦,这些老修女们说话一字一顿,使她厌烦极了。
“我当时看见她掐你鼻沟来着,她显然是个坏女人。”
兰里衣卡逃也似的离了宿管室,她忽然觉得林思雪说的有可能是正确的,便打定主意不再去找林思雪的麻烦。但当她回到自己那寝室时,她的一个好闺蜜,同时也是给了程慕雨一巴掌的人说道:“兰里,你回来了,我正要和你说呢,你可以离开你父亲了,我给你发现了一个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