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堂前不可说

第六十四章 有人苦,有人喜

堂前不可说 甄稹 4657 2024-07-06 16:07

  “路杞。”

  楚省心中巨石落地,是他啊!

  楚省猛然间想到了当年她18岁时,第一次来到京外,在F国她遇见了母亲,也第一次认识了苏喻,当然还有故人傅辛言。

  四人第一次聚餐时,母亲就问过程羡生一个问题,当时她并没有深想明京和路杞的关系,如今再听她提起。

  楚省才恍然大悟,“母亲,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早,早在我和你父亲认识之前。具体什么时候,许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吧!”明京屈肘撑着脸,身子歪躺着,像是陷入了回忆里,脸上都带着暖光。

  明京似乎知道楚省会歪想,她继续说,“我和他,清清白白。”

  其实不免楚省会想差,因为父母两地分居多年,她感受不到他们之间丝毫的爱意,搭伙过日子的冰冷许是他们二人最恰当的描述。

  明京长着一双桃花眼,芙蓉粉面更显妖媚。红唇大波浪更有种传统意义上的坏女人的统一打扮,至于楚其恪呢?

  楚省细想了下,似乎总是那般淡淡的,似雾似玉,不变的长袍,严谨古板似乎刻入了大众的第一印象。

  至于路杞,楚省根本不了解,也无从评判。

  至于母亲说道的京外诸国共讨京内,楚省一时间竟无法将路杞与这件事联系到一起。

  听说当年路杞是京内最为守礼尊法之人,他对京内这是由爱生恨?

  楚省在心里不由想道。

  “母亲,京内是我家乡。”楚省此时放松甚至有些惬意,她在想她到底该用什么来说服她站在京内的对立面。

  母女二人,此刻竟有点穷途末路的悲惨感觉。

  明京长且密的睫毛微微扑闪,犹如蝶翼般轻巧灵动,她说,“省省,是傅辛言毁了楚家。你父亲如今也是不明行踪,你不想报仇吗?”

  楚省这时轻巧笑出了声,“母亲,我答应你。”

  明京刚开始还不明白楚省为何发笑,此刻听闻她答应了,也并没有深究。

  只听楚省说道,“母亲,六个月后,象山村,联合舰队驻扎的地方,我自会将‘战旗’奉上,届时我希望有幸可以见到路杞先生。”

  她端坐着,一副世家贵族的气派,虽居陋室,惟吾德馨。

  明京此刻看着眼前的楚省,一时间不免也生了几分距离感,她虽是她的女儿,却也更是世家礼仪教养下天下间最杰出的子弟之一啊!

  一身气度非凡啊!

  “先生,请问您画的这些是为了何用?”一个满经风霜的中年男子,一身衣裳满是沙土气,风沙磨砺出他粗矿淳朴的性格。

  霍光拿着手上精妙的图纸,看着眼前望不见顶的黄土高坡,历经万年的风沙垒成千米高的山,这里气候干燥,走在地上都能感觉到陷入棉花般的柔软无力。

  “呲呲——”是砂砾磨过脚掌的声音。

  楚省离开明京后,来到了这里,京内偏北的地方,著名的“敦煌城”。

  她一边走着,一边四处看着,她说道,“霍叔,劳烦你按照图纸在这里建造石窟,人啊,越多越好,我希望尽快完工。”

  女子轻柔的声音荡在风中,却给了霍光无限的压力,毕竟这个外地来的女子可是敦煌城的城主都要亲迎的,虽不知其具体身份,可这周身风华绝非平常人家可以养出的。

  他是个大老粗,却并非蠢材。

  楚省用脚步丈量着这近千亩黄土地,她翻山越岭、爬高探谷,就是为了找到一个最佳的地。

  霍光也看出了楚省眼中的坚定,这件事是她必须要达成的,“九姑娘,”楚省并未用真名,以“阿九”代称。

  霍光继续说道,“城主已经吩咐了,九姑娘要做的事,我们会尽力配合,不过如今时节,我们能用的可能不过数千人,要完全按照图纸上……”

  他顿住了,眸光犹疑,似乎是有些难办。

  楚省说道,“霍叔,您直接给我个期限吧!”

  霍光伸出右手,楚省只见一个“5”字,反问说,“五个月?”

  “不,五年。”霍光斩钉截铁地说道,于建筑一道,他是翘楚,从楚省给的图纸上的内容,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工作量之大。

  更何况是在这里,虽是黄沙覆盖,其实往深了探,却是坚硬的巨石,这里多大风、并且气候干燥,植被稀少,不好挖啊!

  霍光在心底感叹说。

  “五年。”听了霍光的回答,楚省一时间也是十分震惊,她生长于京内,常见一座高楼数日间拔地而起、跨海建桥、开山劈路,种种鬼斧神工。

  她对于平常人的生活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她不知那些她自以为稀松平常之事,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工开物的奇迹”。

  楚省一时间竟无法回答了,她从未想到要如此之久,时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最珍贵的宝物。

  她必须争分夺秒,它已经在催促了。

  楚省思虑一番后,直接说道,“霍叔,那就先按照图纸的,先建造以北、近西这几处吧!”女子白皙细嫩的手指轻点了几处。

  霍光看了眼,回说,“这些最快的话也需要一年。”要知道楚省点的这几个地方甚至不足整张图纸的四分之一。

  可尽管如此,也需要近千人干一年。

  楚省看了眼他,眸光坚毅,“六个月,这是我的期限。”

  她说这话的时候,瞬间像极了一个人,霍光也不得不臣服,咬了咬牙说道,“好,就六个月。”

  战争是残酷的,联合舰队以象山村为起点,征伐数地,两个月里,京内仓促对敌竟连失三城,公子镜居于京内,难堵悠悠众口。

  京内不朽的神话似乎是要破灭了!

  联合舰队

  在夺了雁城后,令行善大摆筵席,说是要犒劳将士。

  篝火甚热,杯中酒见底。

  众人铠甲未卸,兵器陈于案前,城楼上仍有士兵值守。

  令行善起身,举着酒杯向前走了几步,向着他们大声说道:“将士们,此次我们连夺三城,理应论功行赏,可目前这片土地上仍有人在虎视眈眈。我们还未取得全部胜利,切忌骄傲自大。”

  “不过今夜,大家可以尽情放松、大口喝酒、大口喝肉。”

  “京内的美人、金银、珍宝,尽情去享受吧!”

  “我们必将胜利。”

  ……

  “胜利!”

  “胜利!”

  底下众多士兵、将领纷纷跟着呐喊,今夜不眠。

  陆蕴西坐在下首,旁边是好友何运成,她目光一直在令行善身上,只听他语气平平,并无炽烈的呐喊、撕心裂肺的鼓舞,可他一身正气凛然的样子,却让听者不由信服。

  陆蕴西双手屈肘撑在桌上,眼里全是令行善。

  旁边的何运成撞了撞她,压着嗓子开玩笑说道,“得了得了,再看都要口水流出来了。”

  何运成向来嗓门大,虽是压低了声音,在陆蕴西眼里,却是犹如洪钟大鼓般吓人,她连忙伸手捂住了何运成嘴巴,眼神凶狠狠地,“何运成,你给我闭嘴,再乱说小心我……”

  说着她伸手在脖颈上一划。

  两人的小动作恰恰被令行善看到了,他蹙眉,心有不爽。

  夜深人静,喧嚣后尽是一片狼藉,令行善酒量甚好,刚才那么多人来敬酒,他都一一接过,颇有些平易近人。

  此刻他正歪坐在椅子上,黑夜藏着他所有的心绪。

  陆蕴西看着他,坐在那远处,似乎要隐匿于那片天际,孤独、寂寥作底色,他是那画卷上最浓的墨点。

  她看着他,这个她暗恋了多年的男子,在他面前,即使身为最年轻的武器设计专家,号称“天才少女”的她,都有些自卑。

  陆蕴西在心底描摹着他的眉眼,浓眉、大眼、高鼻,怎么看都是绝色啊!可她,最常见的夸奖不过是一句“可爱”。

  她和他,好像怎么看,怎么不相配啊!

  夜色冷,月光浅淡将人影拉长,那厢正有人在收拾,这边许是令行善还未走,他们都不敢打扰。

  “哥哥。”女子甜甜的嗓音,似乎是藏着蜜糖。

  令行善睁开假寐的双眼,眼前是陆蕴西杏眼含情,许是酒意太深,也或是今夜夜色甚好,他看了她许久。

  陆蕴西正想要推推他的时候,却只见男子一个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陆蕴西只觉一阵昏天倒地后,他胸前的徽章咯得她脸疼,她伸出手捂着脸,久久不能平静,耳边是男子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靠的太近了。

  她抬头看去,只见令行善几分迷蒙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陆蕴西低声怯懦说,“哥哥,你怎么了?”

  少女温柔的声音,无疑最惑人。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没有开口说话,直接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唇舌相交,尽是动情,陆蕴西虽不知道为什么,可眼前是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又怎会拒绝。

  她伸出手,环着他的脖颈,彼此间的心跳都清晰可听。

  令行善一手抚着陆蕴西的乌发,一手紧贴在女子细腰间。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沉沦吧!

  两人舌尖你追我赶,彼此追逐,将爱意化为一江春水。

  冷硬的军装上女子肌肤细嫩,满身勋章的他此刻却犹如世间最平常的男子,在无限次地取悦怀中心爱的女子。

  “嗯~”

  陆蕴西只觉呼吸不畅,双手抵在令行善的胸膛,金属制成的勋章是男子的梦,如今却在手中哗哗作响。

  她的力道太轻太柔了。

  令行善伸手抓住她的双手,不让乱动,许久后,陆蕴西只觉自己都要昏厥,他才缓缓放开她的唇,只见似乎是有银丝在月华下闪烁,看不分明。

  陆蕴西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已经烧的见不了人。

  令行善沉默着,不发一言,直接抱着她离座起身,陆蕴西将头埋在他胸膛。

  在感觉到了离空的刹那,她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只问了句,“哥哥,你要带我去哪?”

  她惯常称呼他为哥哥,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血缘亲情。

  令行善跨着大步向着自己的居所去,只说了句,“我不会弄丢你的。”

  陆蕴西闻言耳朵发红,他是想起了小时候吗?

  那一次他带着她出去的时候,是她不小心松了手,他没有找到她,家人都来了,围着那个广场四处找了好多遍,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穿着蓝色上衣,白色裙子的。

  她其实对于那次“走失”并没有多大印象,她以为他也没放在心上,原来他都记得,黑暗中,是谁燃起了篝火?

  暖她身心。

  “砰”令行善长腿直接踹开了门,然后勾脚将门关上。

  陆蕴西还未来得及反应,都已被扔在了床上。

  身下是柔软地、能将人陷下去的床垫,她偏头看着他。

  壁灯暗黄,他摘下胸前的勋章、绶带,裹着劲瘦的腰身的腰带被解开,向来执枪的手此刻却在慢条斯理地解着军装上的纽扣。

  金黄色的扣子,惑人的指骨,纠缠着。

  陆蕴西起身,走到了令行善身前,和他一起解开了那最后一个扣子。

  “噗通——”是衣服掉落的声音。

  肌肤之亲,一刚一柔,他们是最熟悉的人,却也是从未踏过雷池的守礼人。

  习惯了将爱意深藏,不宣于口,在心底开出灿烂的花。

  “哥哥~”

  是谁在唤着?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