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我觉得你直接把你家的密码告诉我得了。免得你每次还要麻烦你给我开门。”林莫跟在楚辞身后走进来。
楚辞看着阿诗:“阿诗,你说我们搬回一品澜庭怎么样?”
“好啊。”
“没事,一品澜庭我也有房子。”
“我说,你是打算赖着我了?”
林莫洗过手,就这么拿起李姨刚做好的鸡爪吃着:“楚辞,不带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明明是来看我们还未出生的小楚楚的。”
“我可记得你每次都是空手来的。”
“攒着,到时候一次性给。”在楚楚出生之后,林莫对其是格外疼爱。俨然就如同另一位父亲。而这一切都是在经过楚辞的允许之后,将他心底对阿诗的情丝化成了家人的陪伴。
浩瀚星空,一方天台,将尘世间的一切都点亮成了日间的磊落。
林莫将手中的小瓶啤酒饮了一半,看着眼前的花灯璀璨:“其实,想想我们还挺像的,无亲无家。”
楚辞更正:“我有家。”
林莫的泪飘在话语中:“看来就我一人是孤家寡人。”
楚辞未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酒。
半晌之后,林莫再次开口,含了几丝卑微:“所以,楚律能否可怜下我这孤家寡人?”
楚辞看着他,从他那双比夜更黑的眼中辨析着他的情感,也辨析着他的人生苍凉。就如林莫所言,他辩出了他们的太多相似之处,所以才会在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爱情上面情陷同一个女子。
无疑,他成为了两人之间的幸运者。他握住了自己想要的棒棒糖,品尝着他的甜,让这甜溢满生活的每一个缝隙。而他仍旧孑然一身,无人知晓他的伤悲,也无人分享他的快乐。
气氛沉默。
这份沉默是很轻松的安静,没有冒出一丝一毫的属于情敌之间的那份水火不容。此时此刻,他们更像是两位惺惺相惜的伙伴,用无言诉说着各自所经历的四季春秋。
他的四季,他的春秋,有林莫曾所不能拥有的家庭和乐,也有林莫这生所不能拥有的秦晋之欢。就如同一个人所拥有的情感,就应该补齐他应有的七情六欲。
林莫看着楚辞的眼神真诚到没有任何的隐瞒,他袒露自己的所有,请求着阿诗世界周围的一席之地,惟愿正大光明。
良久之后,楚辞开口,那是坚定的维护:“家人。”
林莫手中的啤酒瓶碰在楚辞的啤酒瓶上,是未曾有过的满足:“三三于我,永远只有楚太太这一个身份。”
也就是这以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像是突然发现了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那般。周末会约在一起打球。当电影上映那日,林莫还抢拉着楚辞去了影院观看,直接将楚辞全程的嫌弃忽视。
那日,林莫透着得意:“楚辞,你看我与三三日后的接触是免不了的。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有多好了吧?”
楚辞直接拿起他旁边的可乐喂进他的嘴里:“我觉得有必要回去跟阿诗商量下,封笔不写。”
“楚辞,三三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你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对她灌输封建社会的愚昧思想?”
楚辞将右腿叠在左腿之上,嗓音悠闲:“我这叫爱妻心切。”
“你这叫剥夺三三交友的自由,谋生的权利。”
“我毕竟害怕有些人贼心不死。何况,你觉得有我在,阿诗需要外出谋生吗?”
林莫吃着爆米花:“见异思迁的例子总是多过从一而终。”
“只能说这社会将林总荼毒的太深,失了信仰。”
“我怕我一旦有了信仰,会让楚律时刻如临大敌。”
楚辞嘴角挂着忽略不计的笑容:“看见阿诗发布的新书构思了吗?”
林莫摇头无奈叹笑,间接的秀恩爱当真是让他隐隐寻迹之时,又仿佛觉得被人强行灌下一碗糖。
林莫知道阿诗先前的书籍,涉及爱情的剧情几乎没有。可却在新书中以爱情贯穿全篇。无疑,这是在写生活,也是在写他们的爱情。
*
阿诗的预产期是8月底的样子,只是不同于徐瑜兮的延期,她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候便提前了。
上午刚刚去医院做过检查,一切都是正常。谁知到了晚上半夜,阿诗便觉得肚子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疼痛。作为初生妈妈,她还算得上镇定。阵痛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她叫醒楚辞,告知自己应该是发作了。
待产的所有的东西楚辞一早便准备好了,他下楼叫醒李姨,让她将东西提到车上去。自己又折回楼上,给自己与阿诗换好衣裳,抱着阿诗便出门,前往医院。
相比阿诗的冷静,他显得是焦急又有些手足无措。所有的一切都在医生的吩咐之下亦步亦趋,甚至抛弃了作为律师的严谨行,对于所有的文件,仅仅是一扫而过便签了。唯一想要确定的是阿诗有无生命安全?
阿诗的主治大夫安慰他:“楚先生,你这是紧张过度了。根据我们对楚太太的检查,她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她很痛。”
医生见多不怪:“每个女人生孩的都很痛。”
他回到病房,看着辗转反侧的阿诗,握着她的手:“我去叫医生给你打止痛针。”
阿诗当真是扯着痛在笑,不过倒是提醒了她,貌似可以打无痛分娩。
楚辞叫来医生,直接言明要给阿诗打无痛分娩。
“可以。”随后医生告知其风险,虽然相关并发症的几率很少,但是他们有提前告知产妇以及家属的责任与义务。
楚辞关心着麻醉师的临床经验,他不愿阿诗去承担这样的风险。
“楚先生,这你大可放心。我们的麻醉师是有着多年临床经验的主任医师。”
即便是这样,在孩子出生之前,确认阿诗无碍之前他的心都一直悬着的。
*
阿诗与徐瑜兮所生产的医院并不是同一家。因为她血性特殊的缘故,几经权衡,还是选择了前往三甲医院。不管从各方面来讲,一旦出现危险,还是三甲医院更为让人来得信任,以及各方面的抢救资源都是优先满足三甲医院。
他等在产房外面,焦急地踱步来,踱步去。当徐家人到的时候,询问他阿诗情况如何了?他失去了对答解说的任何心情,只是询问陆怀瑾有无带烟?
“医院不允许抽烟。”
“我不抽。”
陆怀瑾从荷包里面把烟掏出来递给他。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抽出香烟,一节一节掐断。每一节的段落,都像是有人握着锋利的刀刃,落下的时候却失了干净利落。他内心的思绪就如那些随着烟纸的破碎而散落在下来的烟草,味道原本很淡,却在火苗的炙烤之下,它的味道变得刺鼻,赋予了它能呛出眼泪的功效,也赋予了它撕裂五脏六腑的功效。
转瞬之间,十多根香烟就成为了他脚下的碎渣,随后抬眸,眼眶略微泛红,询问陆怀瑾还有吗?
“我去车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