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澜在大家快要吃完的时候才回来。一双被洗过的眼,很明显是哭过了。在这样三位女子面前,她隐藏情绪的方式是在有待提高。
没有人问她任何话语。只是安怡让她快点吃,饭菜都有些凉了。
她提起筷子,没有多少饭菜入口。她几次抬眸看向阿诗,心底的话语纠结辗转,每次到了嘴边总是又落了回去。直到四人离开餐厅,分开而行,她想要出口的歉意仍旧停留在心底。
坐到车上,安怡询问她怎么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更像是将安怡当成了可靠的朋友。未有任何的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道出。也让安怡明白了,楚辞对于楚耀的所作所为。她想如果是她,或许做不到阿诗如此大度。当然,她也没有遇见如同楚辞这般深爱阿诗的男子。
然而,当她将自己假想成楚辞,她却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做了?定然是不会原谅楚辞的,是否会采取回击措施,她不知道。
因为,她如同阿诗那般,出生在有爱的家庭里面。即便父亲早早地因病去世,可她知道,父亲是爱她的。所以,她无法想象,不被父母所爱着的孩子,心境该是怎样的凄楚与荒凉?自然,也无法假想自己如果有对不爱自己的父母,当真会如何?
她拍了拍叶千澜的肩,安慰她:“阿诗老师,应该不会怪你。”
“或许吧。”
阿诗将徐瑜兮送回了徐家,徐母拉着她让她就在家中吃了晚饭再走。
可阿诗说:“徐姨,晚上我学校有课。”
“这样啊。”难免失望:“那周末你跟楚辞一起来。”
“好。”
*
楚辞遵照自己对吴倩茹的承诺,在所有的事情完结之后,带着阿诗去见过尹华。
满头的银发,就这么罩在了她五十左右的年岁之上。
她的笑容在银发的渲染之下,却透着一份从未有过的轻松笑意。
这次,她只是纯粹的将楚辞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待,没有以往的索取,很简单的感情:“我听小茹说,你跟阿诗老师在一起了,我当时还不信。”
阿诗微微一笑。
楚辞在桌下握着阿诗的手,对话尹华:“嗯。我们打算结婚了。”
“什么时候?”
“9月26日。”
尹华眼底掩了失落:“可惜我不能当面祝福。”
“我跟阿诗并不打算办婚礼。”
“为什么?”
楚辞看着阿诗,敛眸情深:“婚姻是我与阿诗两个人的生活。所以,等我们领证之后,我打算放假半年,带着阿诗出去走走。”
“也好。这些年,你也一直在忙。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随后,她问起楚耀。这事,她自然是听吴成宇说的。
楚辞告知事实。
一声长长地叹息,她看着楚辞,含有心疼:“这些年,也是苦了你。”
楚辞不愿对话含有如此伤感的词汇,拐了话题,让她不要担心吴倩茹与吴成宇,如今他们都很好。
会面结束时,尹华还将对女儿的担忧道出,委托楚辞偶尔关照他们一下。
楚辞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阿诗走进校园,看着从另一边出来与同学有说有笑的吴倩茹,粉碎了尹华的担心。不管是她,还是吴成宇,都在自己的努力之下,成长着。虽然步伐不快也不惊人,可生活本就是由这些脚踏实地构成的,它很少有一飞冲天的奇迹。
既然我们是普通人,就带着普通人的缓缓而来,铸造属于我们的那座坚固城楼。假以时日,你从窗口望出去,一定可以看见属于你的那颗耀眼星球。
几人与阿诗打过招呼,便抱着书往教学楼而去。
不过,当她刚刚转弯拐角,却看见了楚辞的身影。她上前,询问他来学校有事?
“我来找吴倩茹说点事。”
阿诗没有多想:“那你现在准备回去了吗?”
“我等你下课。”他没说,他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我要九点。”
“我不急。”他也没说,这时间恰好够他去与尤教授他们沟通,计划。
阿诗指了指办公室:“那我先上去了。”
楚辞点点头,问她有没有吃饭?
“午餐吃得晚,现在还没有饿。”
“那等你下课了,我们去吃夜宵。”
“好。”
*
阿诗每年都会过生日,即便父母在生日那天忘记了,也会在想起之后给她补过。后来,与徐瑜兮相交,她几乎每年要过两次生日,一次与父母一起,一次与徐家人一起。这些,都是她能死守自己初衷的支撑所在。
故而,每次在面对那些失足少女之时,她总会先去怀疑,她们是否是因为无法承受某种伤害,才选择了将自我堕落,不忍去责怪。只因为,她走过这样的挣扎,庆幸的是,她选择了坚持。
生日,是岁月给与每个人的记号。
就如同树的年轮,它一圈又一圈的缝合,从幼苗直指青天。
三十年的时间滚动,树木增长了枝干,茂盛了枝叶,而她拓宽了阅历,收获了生命应有的所有。
一早起来,便听见了楼下厨房,楚辞煎蛋的滋滋声响,香味传来,卷走了她的懒气。当她洗漱完,穿好衣服下来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她坐在来,先是喝了一口牛奶,又夹起一份煎蛋,咬了口,边沿很是酥脆。
“阿诗,明天26号。”楚辞提醒。
“嗯。楚先生别忘了给我过生日。”
楚辞没有戳破阿诗的故意,只是说道:“好。我一定会给阿诗一个难忘的30岁生日。”
“楚先生,提女性的年龄是大忌。”
“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每个年龄都有属于它的美丽,二十岁飞扬,三十岁成熟,四十岁知性。”
“那楚先生最爱哪个年龄段的女性?”
“不不。我只是爱每个年龄段的阿诗。”
阿诗就着楚辞的情话,心满意足的吃完了这顿早餐。两人在车库分手的时候,她坐在车里,看着坐在旁边车里的楚辞:“昨晚尤教授给我打电话,说今晚上学校有事。所以,晚上不要等我吃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