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电话很快便打到了楚辞的手机上,他倒没有拒绝见面,只是说道:“我跟他会见面的。不过是在法庭上。”
楚辞此时正坐在林莫的办公室,而安怡坐在她的对面,他引导着安怡去回忆昨晚的情况:“你确定楚耀只是想要杀了你吗?别忘了你喝的酒里面带有致幻药物。”
安怡又想了想,她所有的肯定都在楚辞的反复确认之下边变得模糊不清了。
“安小姐,你又说楚耀几次想要来拉你的手,那她有没有拥着你肩?或者更进一步的举动?”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当时很晕,很想躺下来。”
“也就是说楚耀如果有对你实施侵犯,你有可能不知道?或者在药物的驱使之下,加以配合?”
“楚律,这些重要吗?”
“重要。毕竟两项罪名自然比一项罪名来得刑法更重。”
安怡打量着楚辞的表情:“楚律,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希望楚耀受到惩罚呢?”
“这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她看着楚辞,随后又看了看林莫,想着这段时间里面发生的一切,以及在楚耀被抓之后,林莫便立即改了先前对于楚耀的纵容,配合着警方调查,将楚耀在剧组的所作所为一一揭露并且证实。而昨晚,警方又恰好能那般及时的出现。加上,此时楚辞不断的引导着自己给楚耀叠加罪名。
她似乎看穿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林莫笑了笑,算是回答了安怡的问话。
安怡心中立即用上无言的愤怒:“林总,楚律,你们怎么能这样?知不知道这事关我的清誉?”
林莫抽出一支烟,点燃:“那你想怎么样?”
安怡看着两人的气定神闲,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她的愤怒渐渐安静下来,变成了冷静而理智的分析。不管是林莫还是楚辞,他们如今在桂城,想要算计她这样一名无足轻重的女子,是多么易如反掌。
她突然冷笑了两声。
或许她还应该感谢他们在利用她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份仁慈,未能让楚耀真正的得偿所愿,不管是骚扰还是谋杀。
她笑声绵长而凄凉,自然地拿起林莫放在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又一次地学会了讨价还价,更深地明白了市场游戏规则:“林总,你们算计了我,是不是也该适当给点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林莫问。
“林总下部电影的女主,外加一个大牌代言。”
“安怡,你不觉得高估了你自己吗?”
“恰恰相反,我是越来越认清了自己。这个亏,我只有哑巴吃黄连,自己吞了。我知道,凭着二位的地位,即便我说了,大家也觉得我是在风言风语。何况,我也确实不喜欢楚耀。而他无事对我也无任何好处,反而会又一次将自己至于危险地带。”
“既然看的这么明白,那你还敢跟我提条件?”
她对着林莫嫣然一笑,随后看着楚辞:“楚律,我可以配合你的一起需要。但是,我毕竟牺牲了名誉。你觉得。”
楚辞伸手拍在林莫的肩上:“林总,肥水不流外人田。”
“楚辞,我TM一开始就不该掺合你这事。”
楚辞得了便宜还卖乖:“林总,如今安小姐好歹也是你旗下的艺人。她要是火了,赚的还不是你。”
林莫指着门口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滚。”
两人耸耸肩,离开了办公室。
*
楚耀被抓的消息,立刻被剧组人员送上了网,还以疑问句的形式列出了楚耀被逮铺的罪名。有了先前的视频在前,对于这两项罪名,即便是在法院还未给楚耀定罪的情况之下,网友便先行给他定了罪。
而当天下午林莫便亲自召开了发布会,公开发布了与楚耀终止合作,还承认自己因为一时糊涂用错了人,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类错误。楚耀由此进入了被封杀的名单,他的人生彻底毁于一旦。
徐瑜兮坐在家中看着林莫的采访视频,与陆怀瑾聊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
“林莫大概也不想你投的五千万,打了水漂。”
“那当然。让上亿的投资去为楚耀陪葬,实在不值。”
“阿诗老师心里的结这下应该算是彻底解开了吧?”
“其实阿诗从来没有怪楚辞,但是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总是不可能如同无事那般。”
“这倒是。”
*
阿诗得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真的要当安怡的辩护律师,与他对簿公堂?”
“嗯。”
“楚辞,这件事你为何不交给周淼?或者其他律师去?”
楚辞开着玩笑:“三三,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想你因为与楚耀的关系,而太受人关注。届时大家定然又会议论纷纷。尽管有些人会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也免不了有人会说你不仁不孝。”
“阿诗,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在乎。我不允许别人说你的不好,因为在我眼中,你明明是那般的好。即便是你真的有不好,那也只能我说。”
“阿诗。”楚辞唤着她的名字,低迷又性感,在一双湛黑的眸间铺上了情欲的星火。
事后,楚辞将这件案子交给了周淼,吩咐他要死咬住每个细节,每个证据不放过。
周淼懂楚辞的意思:“楚律,你放心。”
“因为安怡身上当晚并未有明显被冒犯的痕迹,你在辩护的时候不要太过刻意地去进行强调,你要引导安怡去说,去回忆。甚至还要引导楚耀去承认自己对于安怡早就存有觊觎之心。这才会更有信服力。”
“我知道了。”
“另外,这件案子你让小陈从旁协助,多参与下。”
“是。”
*
季红得知楚耀入狱的消息是在三天后,她给楚辞电话,能否回家一趟?
楚辞询问她:“何事?”
“我听说他被抓起来了?”
“是。”
“他犯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上次欠下的赌债?”
“是另外的事情。”这些事情,楚辞本不想告诉老人。虽然对于季红的情感可以淡薄到忽略不计,但还是不想这些事情让老年人担上一份心。这是为人子女的不孝。
“严重吗?”
楚辞沉默了许久,他想终归是瞒不住的,还是缓缓开口:“杀人未遂。”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了那边电话落地与人倒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