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就像错觉,被困在无门房间内,窒息感随之而来。那一刻,我奢求的是氧气。
哒哒声走远,邱默随之睁开一只眼,我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质问。
“什么时候醒的。”
“该醒的时候。”
我白他一眼:“都听到了?”
邱默盯着天花板瞧,没一会闭了眼,伸手揉着额头。大约是不舒服,我起身想叫医生,他没好气开口:“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清楚个屁。”
我忍不住反驳,他伸手盲摸了几下,挡住呼叫铃,期间眼未睁一下。
“温楠,这是我的事,我难道还做不得自己的主。”
莫名而至的脾气让我摸不着头脑,难怪罗文文说那样的话,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可我记忆里的邱默从不这样。
似乎比从从前要执拗。
“我还不能关心你了?”
邱默的话着实让我委屈,但我总觉得他也委屈,但他不说。
时间将我们隔开太久,我早已摸不清邱默的脾性,这一点罗文文更擅长,我刚起身,他倒先开了口。
“他什么时候又去找你的。”
我低着头:“刚回来那几天,记不清了。”
“他还真是不长教训,你以后不许单独见他,有事第一时间打给我,我随时接。”
邱默这话就像是给小孩子说的,要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时,第一时间报他的号码,更像是一种承诺,接受她的随时打扰。
可他好像忘了,我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屁孩。
他的话就像定心丸,让我安心,也让我逐渐失去预判危险的能力。
“邱默,你能跟我一辈子吗?”我还是问了那句一直想问的话,想让他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不能陪我那么久,起码在当下,不该。
“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想把话圆回来,邱默不接茬,我就继续讲,想和他说说他不知道的事。
“雍芮派了人来炘扬,说是要和我一起,算协助我,但我觉得。”我瞄了邱默一眼又继续说,“是雍芮派人来接替我。”
“那你呢?”
见他听进去了,我略显不安摆弄着手指:“可能会留下,可能不会。”
“所以呢?”邱默又问。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所以再次将希望寄托在邱默身上:“雍芮和炘扬的新品研发或许没开始推展过,半年时间都只是在商讨方案,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邱默不慌不忙:“交接不要出错就好。”
“可公司那边……”
“你不是已经站队了,在怕什么?”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被发配到这来。”
我说不清,大约雍芮那群人也是这样想的,是发配。而非重用,没人会用对手的人,不动她,自己是怕撕破脸面。
不能确保一击及溃,没人会那样做。
他们就爱搞这一套,大概不久,我也会被侵蚀。
“算了,不聊这个。”我扯开话题,“你和罗文文去了哪,怎么那么久。”
“车坏路上了。”
他轻描淡写,我反问,直到得到同样答案,才暂且相信。
“你们也不怕出事。”我吐槽着。
“你这算是关心我?”
我没正面回他,而是选择再次扯开话题:“对了,罗文文刚刚提到的证据,除了你……”
“这件事你不要管。”
“我……”
“也不要问,不许打听一句。”邱默按了下那铃,“七号床,麻烦来一下,头疼,头疼得厉害。”
我站起来,在他身旁却又不知能帮他些什么,瞧邱默紧抿着唇,我只希望医生快点来,再快一点。
原来,我见不得邱默痛苦,哪怕是一点。
大概他也是。
我焦急去门口瞧,见护士往这边来,才退回来。
“医生来了。”
那一刻,我只想让邱默知道,他的救星来了,哪怕只提前几秒。
“七号床!”
我挪出病房,左右寻着罗文文背影,在一窗前,她在和什么人打电话,我刚想上前告诉她邱默醒了的事。
她瞧见我,打了招呼,而后往卫生间去,我鬼使神差的跟上去。说疑心消了那是假的,自从频繁想起西山路的事,每每瞧见罗文文拿着手机,都觉得她在通报什么,或许是我疑心病发作,当年的事我压根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所为。
卫生间外,我停在那,听她一句又句莫名的话。
“他有去找过你吗?”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能帮你什么?”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我不会让你出事。”
哒。
哒。
只两声。
听着像高跟鞋原地点了两下,我壮着胆子表面云淡风轻进去,站在罗文文身旁位置清洗着手。
“好,就这样。”
见她挂了电话,我顺嘴一提:“邱默醒了,嚷着头疼,现在医生在。”
得了这消息,我以为她会忙着赶回去,顾不得其他。事情也如我所料,罗文文紧着往外走,我抽出纸巾擦拭着,听身后声音停下来,她立在那。
“那时候没来得及问,你有受伤吗?”
“没有。”我回答。
“那你袖子……”她停顿了下,“你处理一下。”
我从镜中瞧她,罗文文重迈步子,话留在身后:“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
刚走几步,我大惊失色,卫生间墙上沾了些血。我在袖子上寻着,左腕渗出血来,染了衣服,看起来像沾染上的,想必罗文文刚刚瞧见了,也如此认为。
手机不受欢迎的响起来,A市号码,我划了接听,刚想自报家门,那头倒比她更迫不及待。
“是温楠温小姐吧,我是你的新同事格瑞斯,现在我在去炘扬的路上,预计十分钟车程。你在公司的话正好我们做下交接,如果不在最好能在三十分钟之内赶回来,炘扬这边会议需要我们一起参加。罗总交代,最好后天早上人可以出现在雍芮,站在她面前待命。对了,温小姐,罗总交代我为你定了明天下午一点钟的航班,当然,如果方便的话。”
三十分钟?后天待命?这么赶?
尽管心中慌乱计划着路程,我仍故作镇定:“三十分钟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