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成绩也算优异,工作后小有所成,平生和水犯冲,更是脾气暴躁。身体健康,也不喜斗鸟,视力更是不错。
我这人没什么追求,活着,活得久就挺好。”
“啊,这样。”简行坐直了身子,微整理着领带,“看来我与温小姐,没有缘分。”
瞧他起身,温楠也不客套,起身目送。
倘若心中无路,到时会停下看看路边的海,可路途遥远,还需赶路,怎会停下。
温楠坐在原处,一句信息编了又删,删了又编。正巧旁桌一对父母带着孩子,有说有笑,温楠删了所有编好的字。
她没错,只是希望女儿过得好,衣食无忧,过得幸福。
正好温妈打电话过来,倒也未问关于简行的一切,只是说买了些东西给邱默,要她一起带过去。
自打搬来A市,和邱默再没见过。
温楠待温妈交代后,提了嘴:“妈,之前你是不是炖过什么汤,我现在特别想喝。”
到家时天刚擦黑,不见温妈身影,想着明天下午航班,随手扔了包去收衣服
,进到卧室,温妈正往箱子里收着。
边念叨着:“瞧瞧你这柜子乱的,还是个姑娘家呢,若是外人瞧去,叫人笑话。”
除了换洗衣服,还放了件厚外套,一把厚袜子,倒是想起第一次住校时,就是这样一边嘱咐,一边收着。
什么都不缺。
那时温楠还打趣。
要是能带上妈就好了。
是啊,一晃两年,她也两年未回去了。
“要不,一起回去瞧瞧?”
“不折腾啦!你爸还约了人家下棋,正换季,我得留下来看着他多穿衣服。”
也好。
也不知怎的,许是年岁愈发大了,温爸倒是愈发像个小孩子,回家总是要寻着温妈。
也罢,有两人互相陪着,她倒是放心。
瞧一小包一小包塞进箱子里,眼瞧着多,却也是放下了,摆的规矩,好像本就有各自的固定位置。
“那边温度比这边高些,可还是冷,给你带上的得穿。默默听你阿姨说当律师了,有位师傅带着他,好像在行业内还挺有名气。一晃几年没看着这孩子了。”
说着,又指着几包袋子,道:“这些是给默默的,有时间空下来就去拜访拜访,那孩子一口一个温妈叫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没血缘,也像是亲儿子似的。”
温楠盘腿刚坐下,就被温妈训斥:“地上凉。”
她自觉地挑了小凳子,嘴巴撅的老高:“您倒是疼他比疼我多。”
“你还吃默默的醋。”温妈笑问道。
“当然了,他是亲儿子,我也是您亲闺女。”
温妈倒也不说,喜欢这亲儿子倒是真的,当年走得急,一直想着回去,偷偷给他个惊喜。
这么一想就到这了。
时间也晚,温妈嘱咐早点休息。
第二天下午航班,上了飞机,四个小时里程,温楠昏昏睡着。
“天秤是一直在倾斜的,只是我不确定它会停在哪一边,我怕选错了会将自己亲手送上绝路,我很确定在喜欢和厌恶之间不是厌恶,只是不清楚有多喜欢。”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楠瞧见那家咖啡厅,店员打着招呼,聊了句:“今天就您一个人?”
温楠不解,追问道:“还有谁?”
眼前开始晃动,一阵猛烈晕眩,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那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不是我的决定。”
“我能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短暂的拥有。”
“温楠,你放心,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一一实现。”
“插曲就是配角,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主题曲的,或许会成为令人印象深刻的点,会难以忘怀吧。”
“有些时候,没有证据证明清白时,信任就开始重要了,不是说关系有多好,只是在某一刻,某件事上,是真的无条件的信任。”
“你是谁?”
温楠缓缓睁开双眼,少年扫了扫她衣服上的雪,顺着电梯向下,穿过小巷,他似乎说了什么,她听不清。
快至路边,他忽的停下,抬眸问道:“还会回来吗?”
她未说话。
少年笑了下:“那我等你回来。”
不知怎的,温楠有些心虚,任他牵着往前走,人群中窜出一群人,看样子是冲两人来的。少年后撤了几步,将温楠掩在身后。
“死也得死个明白,是谁?”
少年格外冷静,温楠却心慌的厉害,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光明正大举着一把枪,对准她的方向。
“小子,松哥要你死,下地狱吧!”
枪响,温楠任由少年扯到一旁,不知为何,她对他无比信任。
直至后路被人堵住,少年用身体挡住:“放她走。”
温楠不肯离开。
“走。”他低声道,“我有办法。”
他命令般的语气,温楠向他指的方向走了几步。
温楠硬着头皮向前走,她不知那少年是谁,为何要救她一面。
一步。
两步。
她抖得厉害。
三步。
身后一声枪响。
温楠僵在那,泪水在眼眶迟迟未落,她从未如此清醒,更想知道那少年是谁。强烈的熟悉感,直到那一天她下意识喊出那个早已深埋,不见天日的名字。
“薛衡。”
子弹正中左胸。
当街枪杀。
温楠感觉身子在抖,她从未如此清醒,有枪对准了她。警笛声越来越近,一群人集体抽出一把刀,死亡仪式般统一刺进左胸口。
警察赶到时,满地尸体,喉咙像被扼住,温楠什么都说不出。
他死了。
他们都死了。
她成了唯一的目击证人。
……再次醒来时脸上满是泪痕,温楠习惯性擦干,长达几百次的梦,频繁出现在梦中的人有了名字。
薛衡。
X
温楠努力控制着情绪。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有那么一段时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薛衡,这些年总是在碰到与你相似之人,从开始冲上去一个个问着,你的名字是什么,我们是不是见过。
到不相信,你遇见我,会不打招呼。
被压制住的情绪一次次想要冲破,表面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伪装平静,是我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