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唯把之前设置成用张也的副卡自动支付的项目全部改成了自己的卡,又把之前在张也那里拿的衣服全部找出来扔进了行李箱里。
她还没有吃完饭,下午开始就在窗边发呆到现在。现在已经有些头晕,她怪自己为什么要把巧克力放在外面。想着以后一定要在每个衣服口袋里都放好巧克力。
她跌跌撞撞到客厅喝水的时候,才发现手上还戴着戒指。
南唯又找了个收纳盒,把戒指和项链都摘下来,连带着张也刚送的香水一起。
那瓶身价不菲的香水大概也不会想到,会有被锁在行李箱里的命运吧。
往后的时间里,南唯基本都是靠自己接翻译的私活来维持生活了,她不得不承认,没有了张也的副卡,她的生活拮据了不少。但是这又如何呢?她不想自己没有了张也一点也活不了。
她也接受不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京内开会。很多地方开始放开,形势有所缓和。这是好事情。
三年以来,压抑太多。
有很多城市开始拟取消所有的审核的建议,这样的建议何时能落地,还有待考察。
因为要去保密机关做文字工作,老师傅特意嘱咐她不要戴首饰,方便过安检,这才反应过来她早就摘了戒指。
老师傅没说什么,只是跟她讲,“多试试错,你要享受森林,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南唯反应过来,他们居然已经分开四个月了。
完全没有联系的四个月,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住的近,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留给自己,而不是浪费在通勤上。所以她要cover更高额的房租,要接更多的副业。要问她想过放弃吗?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在要比读书的时候轻松些,因为更看得清前路了。
未来还有那么长,怎么止这样一个坎?
感情而已,被照顾了三个月,她也是享受的。
外调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京都忽然降温了。她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护士告诉她只是正常的贫血。旁边放着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保温杯,里面有装好的温水。
病历本里夹着打印好的遗嘱,她问是谁把自己送过来的,没有人知道。
张也转行政之后时间应该会……算了,关他什么事。
药水快挂完了,南唯也没看,血回流了大半。旁边的老奶奶叫起来,“哎呦喂啊,小姑娘快按铃叫护士啊,都回血了!”
南唯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奶奶已经帮她按了铃。
过来的是个年轻的护士,“姐姐,怎么没人照顾你啊,大晚上的一个人住院。”
南唯愣了一下,说:“我一个人。”
那个护士笑着说,“没关系,有事儿按铃我就会来的~”
南唯点头,问她,“那个,我这住院办到了什么时候啊?我不知道是谁给我办的。”
“明天早上办出院就行~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谢谢你。”
护士弯腰帮她拔针的时候,南唯记了下小姑娘的名字,黄珊,蛮好听的。
小姑娘看起来蛮年轻的,不知道又是哪个带教老师手里的宝贝。
南唯也不是没有受过宠,哪怕陆轲平时对学生非常好,到了她这里,也是翻了倍的。
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第一顺位,也没法确定还能是谁半夜给她送到这里。
第二天早上她去办出院,负责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已经缴过费用了。
有人在门口等她,常服还没来得及换。南唯一眼认出是这一阵跟她交接的工作人员,“你好。”
“休息的怎么样了?昨天你走的时候刚好我轮班,看你身体不适就把你送过来了,还好只是小问题。”
“谢谢你啊,那个住院费用多少,我给你转?”
“不用,缴费的人不是我。他说还要忙,就先走了。”
所有的怀疑再次涌上来,南唯只是点了头,跟他告别。
手机里进来一条消息,是老师傅发的短信,“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过来。”
只能是张也了。南唯眼睛有些湿,也许是起风了。
怎么会有人能直接找到老师傅呢?不是张也还有谁?
她翻出张也的微信,朋友圈一如既往晒着花和小狗,也没什么别的内容。
这个时间应该是还没上班,南唯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接了,没有声音。
南唯看着通话时间安静地跳着,就是没人说话。
甚至能听见团团的爪子在木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但是张也家里的是老式瓷砖,不是木地板。
南唯终于开了口,“喂?”
“吃早餐了嘛?”对方声音平淡。
张也的好多同事都以为他最近心情低落是因为转岗,不会有人知道是因为谁。
“刚出院,准备附近随便吃点。”
张也嗯了一声。
南唯没忍住,问他,“张也。”
“嗯。”
就要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成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好。”
张也一直没有挂电话,最后还是南唯挂了电话。她快步走进地铁站,发现绿码过期了,又得去街道重新做一个。
还真是忙忘了。
只能走回去了。
小区入口的拐角,有一团白色的生物。这是团团狗生七年第一次带上嘴套,她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不和她玩了。
看着她进了小区,张也把团团抱起来走了。
他想着,生气就生气吧,至少还能说上话。他总不能死缠烂打吧?
南唯刚进屋,湖蓝色就过来蹭她。
南唯消杀完自己的外套,洗干净手给他拿了个猫罐头。
“过来让我好好抱抱你好不好?算了,你先吃东西吧。”
湖蓝色当真把话听进去了,跳到了南唯的肩膀上。半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猫。虽然现在也不大,但是八九斤的液体挂在肩膀上还是很沉。
“先下来吧乖乖。”
湖蓝色又跳下来了,还当真是听话,至少不算是刁蛮主子。
她给梁言打了个电话,准备聊一聊。他们分开的事情,她没告诉过任何人,赵女士都没过问后续。
两人最近都忙的不可开交,梁言也是很久没跟南唯聊天了。
刚好梁言最近调出来了,在燕郊那边,俩人说好晚上见面。
核酸检测结果还没出来,南唯只能点外卖让人送些菜过来。梁言第一回过来,总要亲自下厨做一顿的。
梁言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你这房子真不错啊,地段好,窗户朝向也好,离单位又近。他给你找的?”
梁言靠在厨房门框上,看南唯发挥着。
“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他租下来的。后来懒得搬地方了,就自己撑一撑咯。断就要断的彻底一些,谁知道他昨天又来了。”
“他来做什么,不是借调的话得批假吧?台里行政那边现在可不稳定啊,变动还是蛮大的,回头中年失业。”
南唯把最后一盘菜铲出锅,“不知道,昨天晚上贫血,回来的时候被人送医院了。今天早上我同事来接我,跟我说不是他送我去医院的,我师傅让我今天休息,有人帮我请过假了。不是张也还能是谁?”
“万一是老陆呢?”
南唯停下手里的活,肩膀开始抖。
“早上我给张也打电话了,团团在木地板上,那个爪子哒哒哒的。他们家不是木地板。后来进小区的时候,看到拐角那边有只萨摩耶,但是我不敢走过去。”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梁言过去抱着她。
“没事了,先吃饭吧。我帮你端过去。”
南唯缓了一会,从梁言怀里撤出来。
边吃饭,俩人又开始聊着。
“你俩啥时候分的,不会是上次?”
南唯点头,“我提的。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之前太冲动了。”
梁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怪我吗,不告诉你的话,是不是就不会……”
“怎么能怪你,本来就是事实啊,就算你不说,再过几年我也会查出来。何况我们之前才在一起三个月,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到一个月。”
梁言夹了一些酱牛肉,味道挺不错的。不过之前听说酱牛肉是张也的拿手菜,南唯现在这个手艺……算了,不该说。
“你们之前措施,应该都到位了吧?”梁言问完,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南唯忽然问她,“你呢?应该不会打算要孩子吧?”
“我俩要什么孩子啊,也就是骗骗长辈咯,装也装认真点。他老是往外面跑,有没有用自己的身份乱来也不知道。反正每次我都是逼着他做齐全的,事后我自己也还得吃药。”
南唯听得皱眉,“那你还跟他?”
梁言耸肩,“吃饭吧。跳过这个话题。”
“你啥时候要归队,要在我这里住不?”
“你要我陪你我就留下了,你要自己能行,我一会回去。我打个报告还是很简单的。”
南唯去橱柜里把酒拿出来,“留下来陪我吧,明天早上再走。”
“行,让人每天早上再来接我。”
南唯把杯子拿过来给她倒满,“大小姐到底是不一样,要做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过你也是真的有魄力,这婚都能结。”
“那没办法咯,姐们就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