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吃的快,先离开了餐桌,“你慢慢吃,我先把衣服洗了,一会烘好还能来得及穿。”
南唯反应过来,撩起自己的衣摆,原来是还买了旅行装的次抛内裤。
原来是不愿意在外面吗?
不过确实是在熟悉的地方会更有安全感。
她吃完面,把碗端进厨房,本来是想动手洗一下碗,看见他还没有洗锅,便不想动了。
嘻嘻,让张也收拾吧。
南唯想起来什么,又去床边找包装盒。
刚好张也进来换床单,“在找什么?”
她有一瞬间惊慌,连忙摆着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张也不继续叫她,她就站在边上袖手旁观。
他笑了下,问她,“吃饱了吗?”
“嗯。”
“过来牵一下被子。”
“好久没有这样弄过。”
“弄过什么?”
“被子,以前在家里,赵女士才这样跟我一起套被子。”
张也忽然暗了脸色,他也很久没有这样套被子了。
“再休息会吧,我去洗碗。”
“我要去监工!”
男人看她一眼,没什么情绪。
南唯走过来,仰望着他,“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怎么不开心呢?”
张也再次被逗笑,低头吻她的眉心,“是怕你累。总怕你怪我,怕我做的不够好。”
平铺直叙的话,又把南唯弄得脸红心跳。
她小声地说:“我刚刚找盒子是......不是我刚刚在找盒子,是看看你喜欢用什么,顺带看看size。”
张也再次发出低沉的笑声,“没有什么是比你舒服更重要的,如果连你都不开心,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这段感情里值得重视的。”
南唯内心狂喜,开口说,“你抱抱我啊。”
男人觉得好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腰,“不是已经抱着你了?还想要怎么样?”
“公主抱。”
“好。”
张也轻轻一提,就把她整个人捞起来抱在怀里。
“想到哪?”
“屋子里走一圈呀。”
“好。”
张也抱着她在屋子里慢悠悠走着,最后把她放在沙发上,“给你找个电影看,我先把家务做完?”
南唯在他走之前抓住他的领口,“怎么都不叫我做家务?”
“我习惯了自己做,也不是很喜欢让你做这些糙活,况且家里还有这么多智能家电?能解放双手和时间的好物,当然要好好利用。休息吧,辛苦你了。”
南唯从茶几边上随手捞起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张也把衣服扔进烘干机里,又把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还多加了消毒液和留香珠。这个空挡刚好可以把只能手洗的一些小衣服帮她洗了,张也一边收拾,一边记着那些尺码,回头多买几套放他这里备用。不然每回还要单独买次抛,总归是没有那么舒服的。
他收拾好所有要洗的衣服,再去客厅看,南唯已经盖着书睡着了。
还真是,怪可爱的。
他去柜子里翻出来一条小毯子,盖在她身上,又拉过来一个小坐垫,在茶几边看着书。
窗外的树越来越茂盛了,夏天也快来了。树下会有很多老人乘凉,也会有小朋友调皮要去挑战攀爬那些岁月的纹路。
他在想南唯会在什么时候想公开,又会在什么时间想要跟赵女士讲他们的事情。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身上的陈年烂摊子。
估计真相大白的时候是要闹一阵的,但那些都是事实,他是一个有太多过去的人。所以从头到尾,应该娇贵的都只能是她。时至今日,他仍旧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优势,好意思想要去成为她的第一顺位。
电话忽然响了,又是梁言。南唯没睡熟,起身摸电话,张也给她递过去。
“嗯?我在啊,昨天晚上刚回来。等会你下班我去找你吧?叫许诺吗?也行其实,我无所谓。”
“叫一下吧,下一回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行,一会我去找你。”
张也就一直看着她,觉得他这样蛮可爱。
“要起来吗?还是我抱你去床上再睡一会?”
南唯张开双手,张也便笑着把她抱起来,却听见她在自己耳边小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好累啊,我以后要相信,你说的话是有些道理的。”
张也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再睡会吧,我抱你去床上。”
新换的床单和被套上还有淡淡的松木味道,好像人已经躺在了森林里。南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睡了过去。
张也趁她睡了,继续收拾家里。没有团团时不时过来打扰,反而还有些不习惯。
他给陆轲发消息,“我过两天回来,在你那的俩孩子怎么样了?”
对面回复很快,“不能缺吃少喝,然然都说过一阵养一只猫。”
“谢谢。”
“谢你大爷,早点回来吧。听南方的消息,你都已经半公开了。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我没别的要说,你让小孩顺顺利利过完这个月。”
张也看到这句话,沉默了好久。反应过来才发现洗衣凝珠放多了,又把多的一颗一颗捡出来。
用心爱着的人,他已经失去过一次,怎么舍得再失去一次?
南唯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放着叠好的衣服,日头早就降下去,天空只剩下深蓝色与橘黄色混杂染出的渐变。
她换衣服的间隙,张也刚好进来。
吓得她尖叫,张也说了句抱歉,转身把门带上。
男人在客厅焦急地走来走去,直到南唯换好衣服出来,在他身前站定。
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张也半弓着身子,跟她讲抱歉。
南唯挠了挠他的下巴,“没事啊,我今晚还是回来吧,我和我朋友要出去喝酒,怕赵女士讲我。”
“不怕我讲你?”
“你舍不得。”
张也鼓了鼓腮帮,笑了,“还真是舍不得,要我去接你回来吗?”
“可以啊。”
“晚上给我地址。”
“嗯,我一会坐地铁过去。”
张也顺势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去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南唯到地方的时候,梁言已经在包间里等。
“哟,最近气色蛮不错啊,日子过得挺滋润。”
南唯笑了笑,“刚睡醒呢,这辈子没睡过这么多觉。”
梁言把菜单递过去,“先看看要吃什么,许诺过会才来。”
松木味道在空气里弥散,梁言笑着说,“你俩的味道快混一起了。”
“嗯?”
“你以前不是喜欢佛手柑玫瑰?现在有点像佛手柑松木。”
南唯没忍住,脸上挂了淡淡的红晕,“他家里蛮多东西都是松木味道的,闻起来蛮舒服的。”
“到哪一步了?阿姨知道不?”
“还没说,估计猜到了。她都习惯不管我了。”
“老男人有点惨的,还没个正名。”
南唯一边勾画着菜单,“他惨什么呀,他不晓得多开心。虽然是我主动的。”
刚好许诺被服务员带过来,“什么?主动什么?”
梁言已经能面不改色谈这些,指了指菜单,“先点菜吧。”
许诺已经不如从前容易被转移注意力,还是问着,“主动什么?快说!”
梁言跟服务员说,“麻烦先把刚才点过的单先上一下,后面我们还会加。”
南唯笑着,应她,“我谈对象了。”
许诺惊呼,连喝了两杯椰汁,“狠人,太狠了。这顿你请啊!”
南唯点头,“可以啊。”
“是谁,到底是谁啊?谁入得了你的眼啊,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看上谁啊。”
梁言把酒开了,给她俩满上。
南唯先把第一杯干了,“许诺见过,梁言还没见过。”
许诺是死活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位,刚好服务员过来上菜。
梁言便把话题带过去了,“先吃饭吧,过一阵说不定也跟我一样闪婚。”
许诺问她,“你都结婚了怎么感觉还在天天玩啊?”
梁言摆了摆手,“我这婚结不结,差不大吧?他天天出任务,哪有空管我。”
南唯背刺她一刀,“难怪天天在凌晨秒回消息嗷。”
许诺夹着菜,“喂喂喂,欺负单身是不是?”
这顿饭几乎就围着这么些事儿了,但是梁言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跟南唯讲。饭后提到酒局,果然许诺说要先走了。
也懒得再换地方,直接让酒吧老板把酒送过来。
南唯问她,“什么事情,这么留不得证据,要见面说?”
梁言睨着她,“那男的有前妻你知道的吧?”
南唯点头,端过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你就没问过,他有什么过去?”
南唯低头了,“不重要吧,我也有过去。他……比我大这么多,没过去反而不正常。”
梁言咬了咬手指,摇头笑了。
南唯也笑,又随了一杯。
南唯走过去,靠在梁言身上。
“你知道吗,前几天在花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闹他,之前也闹他。他都不应我的,也不知道他在坚守什么。昨天回来没闹,反而……晚上结束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不应我,也是有道理的。”
“我知道他有过去啊,他都这个年纪了,怎么会没有过去。从开始到现在,我说我还不想公开,他也没问我要过什么名分,回回都是他照顾我。说实话,我小时候都没这么娇惯过。”
梁言拿过酒杯,又跟她碰一杯,不好再说什么。
人的本性就是顽劣的,更何况是男人。
大家包装完好的外壳一旦被击碎,顽劣的本性就会和失序的灵魂一起释放到外界肆意游荡。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计划告诉她真相,现在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