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舒服吗?一会吃完饭我们早点回去?”
南唯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也帮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顺着牵住她的手,“走吧。”
本来是要让南唯选一下菜,看她心不在焉,张也就自作主张点些经典菜。不过就是油爆虾和炸牛奶,还有虾饺、烧腊拼盘和鲮鱼油麦。给她点了盅老椰子炖鸡汤,又加了一份龟苓膏,算是补一补。
俩人面对面坐着,等上菜的时候,南唯缓缓开口。
“昨天晚上跟我朋友开车到江边兜风来着,我带着湖蓝色。车停在朝阳江滩那边,风特别大,她在外面抽烟。”
张也面色沉静,“然后呢?”
“我们俩昨天都挺烦的,但是吧,又太清醒了,什么都做说了。这么一对比,谭生真的好勇敢啊。”
汤和小笼最先上桌,张也都就近摆在她面前,“先喝汤,小心烫。”
“她是很勇敢,所以有太多传奇故事。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昨天半夜出门,有着凉吗?”
南唯摇头。
张也顺手把香芋和排骨夹在她的盘子里,“没有着凉就好,今年春寒倒的有些猛,居然有两回,上一回降温,你还在京都没有回来。”
南唯没接话,慢丝条理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又伸手夹了个虾饺。
张也觉得她这样有点在试探自己的耐心,好在他有足够的心情陪她闹。
南唯忽然抬头,“我们收养小闷青吧?养在你家里好不好?”
张也放下筷子,双手抱拳,肘关节撑着桌子,就那么定定看着她。南唯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张也的锐利。
她竟然觉得有些胆怯,不敢面对这一切,“我随便说说的。”
男人叹了口气,按着性子说到,“你当然可以随便说说,因为现在还不需要对它负责任,但是,它也是生命。哪怕是在流浪,至少也是我们应该尊重的。我很喜欢小动物,也很乐意接受来自你身边的一切。如果你真的很想把小闷青带回家,至少,你要有很强的意愿。明白吗?不要拿生命的事情开玩笑。”
南唯点头。
张也能拿她怎么办,总不能给人甩脸色。这顿饭吃的还算是平静,并没有多大的波澜。饭后没什么安排,便是开车回去休息。
结完帐,张也揽着南唯的肩膀走到车边,帮她系安全带。
南唯忽然使坏,趁张也低头,揪住他的领口。
张也再次发出那种无意之中极度吸人的笑声,“怎么,有话说?”
南唯没说话,仰头凑过去,轻吻在他的侧脸。
张也有一瞬间失神,内心却是极快乐的。
南唯也被自己的举动羞红了脸,把头转过去了。张也倒也不跟人计较,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
男人快步绕到主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回家第一件事还是洗手,团团摇着尾巴过来站在门口等。
张也直接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南唯还问他,“你关门干什么?团团一会该生你的气了。”
张也轻声说,“不会。”
她回头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双眼便被湿润的手捂住了。他刚刚洗过手,虽然擦干了水,还是有些湿,就这样覆盖在她眼睛上。
南唯还在想,还好今天图省事没有涂睫毛膏,嘴上便被柔软覆盖住。
?
拜托,谁好人跟偶像的初吻是在偶像家里的卫生间啊?
张也并不着急深入,只是很慢地触碰着那一片柔软。南唯还没有擦手,奈何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快要站不住,只能湿着手去抓他的衣襟。张也倒是把人扶得稳稳当当,不过嘴上动作也没停下。
没有人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直到团团开始在门外叫唤,张也才把人松开。
“擦一下手,然后去午休一下?”
南唯点头,用假动作锤了他一下。张也有些意犹未尽,在她发顶落下最后一个吻,“该哄团团了。”
南唯小声说好,目送他走出卫生间的门。
等他一出去,她便把门锁上了。
她看着镜子里红透了脸的自己,只觉得有些丢脸。这并不是她的初吻,但却是她和张也的第一个吻。他是那么淡定,自己却如此胆怯。
就像现在,她明明知道,转机提前到来,她却不敢大胆迈步。连梁言都能嘴上说着不开心,却转身就结了婚,营造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南唯把水温调到最低,拿冷水洗了把脸,才走出这个门。
张也正在给团团喂肉干。
“怎么样,要来给她喂点小零食吗?”
团团反应倒是快,一溜烟就跑到了南唯腿边。大概是张也之前教育过,这回倒也没有过来扑南唯。
南唯接过张也递过来的肉干,“来,团团,握个手。”
团团马上就坐在了她腿边,雪白的爪子去扒拉南唯。
“Very good,来换只手。”
张也看她越来越熟练,也是真的不会怕团团,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地铁附近,她被窜出来的流浪狗吓得失神。
大概是屋里开了暖气,团团玩了一会就自己去她的小沙发上趴下了,张也过来揽着南唯进屋。
门关上,张也再次把南唯圈在自己怀里。
南唯也没拒绝,只是小声说着,“你坏死了。”
张也哑声问,“不喜欢?”
依旧是很小声的回应,“喜欢。”
男人低低地笑了,“喜欢就好。”
张也忽然幼稚起来,把人忽然拦腰抱起,缓慢走到床边。
南唯惊呼之后只能搂着张也的脖子,后来发现他只是单纯想玩一下,便也放下心来。
张也把她放在床边,给她放好了枕头,“睡吧,我去收拾一下。”
南唯点头,看着张也走出去。只是这男人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吻再次落下,依然只是在嘴角小心触碰。
大概是还没有足够正式的回应,所以男人的动作小心翼翼。
等张也把门带上,南唯就往被窝里钻下去。她很喜欢,被温暖完全包裹住的感觉,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爽快感。
张也的被窝里有一股淡淡的松木味道,怪好闻的。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沉沉睡下去了。
累吗?确实累。主要是心很累,要面对的何止是眼前所见。张也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书,团团就在对面的小沙发上。一人一狗享受着安静的午后,心爱的人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怎么不算是幸福美好呢?
上次的白玫瑰已经快要香消玉损,张也在南唯醒来之前又去楼下花店买了了一束粉色桔梗花。
老板娘笑他说,“你这是好事将近啊?听说昨天还做了演讲,真是年轻有为啊。”
张也笑着回答,“我也不年轻了,但是永远有人年轻,永远有年轻人,我应该把重点转到培养他们身上去了。长沙后浪推前浪,我总不能直接离场,枯竭在沙滩上吧。”
“哟哟哟,做主持的小伙子就是会说话嘞,搭两支黄莺吧,粉桔梗太素了。还是黄色报纸吗?给你弄张白色油纸吧?更好看。”
张也说好,然后扫码付了钱。
本来还想再买点什么,想了下,首饰还是一起去买比较有仪式感。
他抱着一束花回去的时候,路上有不少人注目,他也大方回应。也许鲜花太美丽,也许是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太过明显,不少路人看过来。
他们在看花,也在看他。
他回家的时候,南唯还没醒。张也只是照旧把花摆在餐桌上,然后去房间里看熟睡的人。
没想到她已经起来了,在看他床头的书。
是《梦的解析》,出自弗洛伊德。
张也笑着走过去,以为你还在睡,还想着该叫你起来吃饭了。
南唯把手伸开,等待张也的拥抱。
男人走过去抱住这只情绪尚还稳定的小兔子,还给顺了顺毛。
“醒来多久了?”
南唯说,“没多久,不过这个书好多笔记噢,你看过很多遍了吗?”
张也拿过她怀里的书,“并没有,是在旧市场淘来的,它的主人要去欧洲读书了,带不走。所以低价卖了它。上面的笔记都是原先主人的,感觉还不错。”
南唯又换了个话题,“晚上吃什么?”
张也说稍等,便把人抱起来。
走过去客厅的路上,张也笑着说,“怎么感觉你好轻,刚刚还觉得是自己对重量失去了把握,现在觉得你是真的很轻。轻飘飘的,出门都会被妖风吹走。”
南唯羞得,锤他肩膀。
张也把人放在了沙发上,又把那束花拿过来。
“想着既然转机已经来了,总要给你一些正式的答案。但是呢,其实我没有很确定你喜欢的事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花,喜欢其他年轻人喜欢的仪式感。但是既然是要正式告白,总是需要一些仪式的。”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看她有些空的眼神,淡淡笑了,又继续说,“南唯,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在追求你,现在我正式地询问你,请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南唯看着那一张一合的薄唇,还有眼下单膝跪着的人,低头吻了下去。
张也并不着急加深这个吻,依旧是很小心地触碰着。
南唯还在好奇,为什么他从来没有释放过什么情绪,弄得好像一直都是她在闹脾气。
直到张也哑声问她,“愿意吗?”
南唯点头。
他却笑了,“说话,你不亲口答应,我会失去很多勇气。”
南唯也是鼓起所有勇气,伸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说着,“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