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唯点名要喝鸳鸯奶，所以张也带着她去了另一家茶餐厅。
听说到花都餐厅打卡，必定要来这里喝鸳鸯。
“你下午还要开会吗？怎么感觉好多人，会不会来不及。”
张也捏了捏南唯的手心，“没关系，今天下午没有什么安排，该交接的事情也都交接完了。”
南唯侧头问他，“那你们还有饭局吗？感觉刚才那位很有意思哎，忽然很想了解他。居然在你身边就有和你这么像的人，如果平行世界也有个一样的你，会不会和他一样？”
张也愣住，疑惑地看着他，南唯以为他吃醋了。
“怎么了，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男人摇头，牵着她去打车。
正是饭点，餐厅排着长队。俩人在门口沙发上聊着有的没的。
“你现在除了还能坚持读纸质书，还有什么是每天必要做的事情吗？”
张也扶了下眼镜，倒是认真想了想。
“如果没有出差的话，每天是要遛狗的；如果不是最近自觉不打扰你，应该是每天晚上要和你通电话的。有时候有距离也算是很不错的事情，毕竟距离产生美，我觉得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南唯双手同时抓住他的手臂，“你知道我现在最喜欢你的哪一点吗？”
“哪一点？”
“就是我有时候脾气会不好嘛，然后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想听你讲话，什么时候不想听，但是还是会陪着我啊，还不会怪我有脾气。赵女士有时候都会讲我脾气蛮大呢，说以后我要是不改没有人迁就我。我之前就说为什么要互相迁就啊，就这脾气了，爱谈不谈。我不想迁就别人，我也不想别人迁就完之后还要反过来br /ua我。”
张也空着的左手覆在她的双手上，只是指尖带了下，就勾的南唯笑起来。
“本来也没有什么坏脾气，要得到一个人的年轻，就要包容她现在的不成熟。有什么好br /ua的，我也不喜欢做这些事。”
不成熟，这个词南唯倒是不算很喜欢。
张也再次觉察到她的情绪，“怎么，我说错了什么话？”
“没有啊，我才没有。”
南唯转头看着别的地方，这时候刚好排到他们这桌。
张也笑着牵她过去。
……
赵女士难得再次去喂猫，今年的春寒，温度太吊诡，终究是有生命要凋零的。
她记得有一窝狸花还是很娇弱，不知道能不能捱得过春寒。
她带着火腿肠，到了老地方。
没有猫过来找她，倒是有别的阿婆在讲，上次降温，有猫死了。
赵嘉铭应下，在边上的石板凳上坐下，目光巡视着周遭。
终究是没有熬过去是吗？
不知道自己的乖乖宝带回去的那只猫现在过得怎么样，应该是过得很好。
她已经习惯了不去打扰任何人的生活，是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来叨扰自己。
乖乖宝除外，她可以无条件来叨扰自己，但是她不会去过问她的一切。也包括感情。赵嘉铭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但是她的乖乖宝是有分寸的，她也会无条件支持，只要没有越界。
……
还是先点了小笼，因为上的快。
张也总是怕她饿过了头，吃不下正餐，回头又胃疼。
“能不能喝冰的？还是要喝热的鸳鸯？”
“冰的！”
张也笑着应承，又点了几个经典的菜，把菜单给回服务员。
南唯撑着脑袋问他，“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笑着说好。你不会拒绝人的吗？”
“拒绝别人倒是不少，但如果是你的话，可以尽量都满足你。”
南唯笑着，转过头去。
忽然想到湖蓝色，他还在老陆那里。团团也是。
不知道他们过得开不开心。
“又在想什么？”
“在想湖蓝色，还有团团。”南唯答着，忽然惊呼，“想起来个事。”
“什么事？”
“之前不是倒春寒吗？然后就说晚一点如果那只狸花猫能捱过去，就把它带回来养。”
“下次回家的时候去看看吧？老陆给你放了几天？我陪你一起回去。”
南唯想起来，这次过来的机票是陆轲报销的，但是凭着这俩人的矫情，或许是张也找的借口呢？
下次再问好了，现在好像不合适。
服务员把菜端过来，张也却最先把水晶饼拿走了。
南唯叫他，“怎么？不让吃嘛，真的忍心嘛？”
“不是不让你吃，先吃正餐，回头没肚子了。”
南唯低头噢了一声，开始吃饭。
有电话进来，张也示意她别说话。陆轲一般很少给他打电话，最近虽然联系频繁，也不至于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喂？”
“嗯，还不知道。”
“恶化了吗？”
“这么严重。”
南唯看着他慢慢向下的嘴角，也吃不下去饭了。她停下来看着他，想到太多并不美好的可能。
张也起身，“抱歉，我出去一下。你先吃饭，我一会就回来。”
他是阴着脸出去的，南唯也不好问什么。边吃饭边刷朋友圈，刚好看到谭生更新。
蓝调的照片，灰色的菱格花瓶里插着许多红色丝绒玫瑰，在角落里盛放。
配文是，“春寒凛冽，捱过去，绽放还要更热烈。”
所以，谭生是还没到自己的高峰吗？她追求的高峰是什么呢？高峰体验不过是一个瞬间，她却早就成为了那么多人的高峰，常年屹立。怎么现在却枯寂又破碎？
张也回来了，南唯问他发生什么事。
“谭生最近检查的指标，都不算好看。”
南唯把手机递给他，是谭生刚发的朋友圈。
张也扯了扯嘴角，继续吃饭。
这一顿饭，并不算是多美好。虽然南唯喝到了心心念念的鸳鸯奶，但是知道这样的消息，还是……
好多菜都没吃完，直接打包带回酒店了。
刚进屋，南唯想着要把东西放好。张也关上门，接过南唯手里的东西放好，就过来抱着她不说话。
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南唯幼稚地想，如果他肩膀上的压力，她也能这样承担就好了。
也许这样张也就能轻松很多。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
……
梁言是在办公室知道的消息，消息要泄出来，总归是拦不住的。
好在谭生现在的身份不同过去了，也就是些闲言碎语，她也是听惯了的。
这要是往日，怕是有人要出手的。
梁言想到很多不算美好的后果——如若她没有坚定转身就走进这样的联姻里，是不是以后还会比谭生更惨烈？
谭生尚且如此，何况是自己？
她能做的就是不听、不信、不传。
但是所有的信息都在暗示什么，时间与空间交错，总是能变幻出不同的结局，如果抛开这些呢？
其实她不需要猜测什么，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确定答案，但是她迟疑了。
好奇心会害死猫，梁言不想成为死在春寒里的流浪猫。
她走到窗边，看着已经茂盛的枝头。很多人都不会记得树木在冬日里光秃秃的枝桠，只会赞颂它们在夏季的旺盛能够好好遮阳。
人类要如何理解树木是如何捱过凛冬呢？其实不需要理解，因为大家只需要忍受春寒的摧残就行了。
但是很多人连春寒都捱不过的。
每个人的忍受力是不同的，其实没有办法去怪罪具体的哪个。
……
张也把头埋在南唯的颈间，低声说着，“陪我躺一会吧，我好累。”
南唯说好，却动弹不得，最后是张也把她带过去。
什么都不必说，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南唯并不算太困，大概是昨夜睡得足够沉。她便用手指小心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什么呢？如果张也不曾主动，那么他们会发展到哪一步呢？自己大概会跟过来吧？屁颠屁颠跑到花都，住在他附近，然后像他总是出现在自己和谭生面前一样，动不动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怎么现在就已经好好在一起了呢？
不知道，或许真的有有缘分吧。
南唯终究是没抵过困意，也睡了下去。再睁眼时又是地老天昏，上一回……好吧，其实也还是有好事的。
张也依然睡着，呼吸平缓，眉头却皱着。
南唯心里想，他一定很烦吧。
又想到其它的事情，好像别的小情侣谈恋爱，总是有很多争吵。他们俩还算好，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争执，张也有太多包容。
有好多次，她都觉得，可能这辈子就这样定下来吧。找到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很难，找一个有基础感情的人更难。在这个环境下过活已经很累了，还要去经营感情，她实在是不愿意折腾自己。
南唯玩弄着他的衬衣纽扣，不知道张也何时醒来。
是在两双黑色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心里的小鹿蹦蹦跳跳快要撞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呀？”
“刚醒没多久，觉得你很可爱，就想多看你一会。”
张也摸了摸她的发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对不起，中午不该让你接受我的情绪。让你没有吃好饭。”
“没关系的呀，又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我的话，情绪会更糟糕的。”